唐小五眨眨眼。

　　唉？
她隻是客套一下而已啊！

　　但話已經放出去了，再改口顯得她不厚道......

　　唐小五咬咬牙，一邊從包裡拿出鑰匙将門打開，一邊道：“裡面會很髒，很亂，你......你多擔待。
”

　　話落的瞬間，門開了。

　　和她說的一樣，整個屋子亂的可以。
地上随處可見的煙蒂，還有不少空掉的零食袋。
就連沙發上也有堆積到有味道的衣服......

　　蘇睦的眉頭瞬間就擰了起來。

　　身為醫生，他嚴重潔癖。
因為自身家境優渥，也确實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

　　唐小五苦笑一聲，走上前将沙發清理了出來。

　　随即認認真真洗了一個幹淨的杯子，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茶幾上：“好啦，謝謝你今天的幫忙，時間不早了，天快要黑了，你也回去吧。
”

　　蘇睦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結果門外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是唐小五的酒鬼父親回來了。

　　男人一進門，在看到蘇睦時瞬間一個激靈，酒也醒了大半，立刻撲上前來，臉上透着卑微讨好：“呀，少爺您來了？
”

　　上次南景砸門，這件事他仍舊記憶猶新。

　　而當時蘇睦也跟着一起過來了。

　　對這張有辨識度的臉，唐父還是認識的。

　　總歸是他惹不起的人。

　　劣質的酒氣撲鼻而來，蘇睦眉頭擰的更緊。

　　唐小五見狀，索性拉着他的胳膊起身，“我送你吧。
”

　　早知道會是這樣，她絕對不會客套這樣一句話。

　　現在好了，她所有狼狽清清楚楚被剖開在他面前，半點顔面都不存。

　　蘇睦被唐小五牽着帶到了樓下。

　　陳羽燕已經帶人離開了，街道上孤零零的，顯得有些清冷。
道路兩旁路燈亮起，有些昏暗。
兩人的影子投映在地上，被拉得老長。

　　從這個角度看去，更像是共生體。

　　唐小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啦，一杯水也沒讓你喝上。
”

　　“沒事。
”

　　蘇睦坐上車，慢條斯理系上了安全帶，緩緩道：“下次若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盡管打電話。
”

　　“好的。
”

　　超跑轟鳴聲響起，銀色的車身猶如一道抓不住的月光，在清冷孤寂的街道飛快離去。

　　唐小五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卸下。

　　興許是白天笑得太久了，一回家她就笑不出來了。

　　唐小五轉身，朝着樓道的方向而去。

　　蘇睦在開出好長一段距離後，他猛地一打方向盤掉了個頭。

　　“喂。
”

　　唐小五聽到聲音，疑惑不解的轉過身來，就見蘇睦去而複返。

　　“要不要考慮和我談戀愛？
不是玩笑，也沒有同情。
就是單純的，有點喜歡你。
”

　　夜涼如水。

　　唐小五的心卻像是被人丢進了熱鍋裡，這一番話攪得她坐立不安，徹夜難眠。

　　夜深人靜躺在小床上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蘇睦認真的眉眼，以及他重複了兩遍的問題。

　　“我的心告訴我，它見到你會心動。
那麼你呢？
”

　　那麼你呢？

　　唐小五翻了翻身，怎麼都睡不着，仿佛隻要一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蘇睦那帥氣溫潤的眉眼。

　　扪心自問，她是心動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

　　她跳江之後，那人慌慌張張也跟着下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