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穩穩抓着姜尚手臂的女孩，擡頭朝秦将軍看去。

　　此時，因為山腹之中溫度極低，篝火幾乎全部熄滅，山洞裡光線很黯淡。

　　女孩的眼睛，就在那黯淡的黑夜中，散發出冷冷的光澤。

　　“三個問題。
其一，祭祀品的身份，的确是可以轉換的對吧？
”

　　秦将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雖然自從進入這片山腹中，一直都是那個沉穩的少年在與衆人周旋，表現出來的氣度也很像是一個年輕的首領。
但老成如秦将軍，自然早已從姜也對待沐森森的态度中，窺測出了她身份的不一般。

　　而現在，她抓住被山神選中的祭祀品，不讓他離開，那祭祀品就真的不能離開。

　　被選中為山神的祭祀品，一旦進入午夜的獻祭時段，身上便自動覆蓋了一層山神的神力。

　　這層神力有多厲害，秦将軍非常清楚。

　　昨天晚上，剛到這個山洞時，他還沒摸清楚這裡的規矩，想當然覺得獻祭之說荒誕無稽，于是出手阻攔。

　　為了攔下當時選中的那個祭祀品，足足傷了三個軍中好手，最後還是他出手，拼着受傷，才将那人打暈。

　　可這女孩，随意地站在那裡，伸手一隻手，松松垮垮抓着那孩子的手臂。

　　那孩子居然就再也不能掙脫……這也足以說明她的實力。

　　秦将軍沉默片刻，“對。
”

　　“其二，祭祀品本來不是姜尚，對麼？
”

　　“……對。
”

　　“其三，憑什麼讓這個孩子代替别人去死？
”

　　秦将軍閉上眼睛，把神情中的軟弱不忍掙紮全部擋住，再睜開時，神情堅定冷漠。

　　“為了大局，總要有人犧牲，現在是最好的結果。
”

　　他手中長劍重重往姜也脖頸上壓，“時間已經到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否則對大家都不好。
”

　　女孩挑着眉，最後瞟了秦将軍一眼，對姜也擡手，“放人。
”

　　沒有任何遲疑的，姜也把肩上的尤老大随手往地上一抛。

　　他個子高，力道也大，這麼随手一扔，尤老大劃破半空，眼看着就朝自己歸屬的那堆篝火飛了過去。

　　差了幾步遠，噗通落在地上，門牙啃到石頭地面，蹭出一嘴皿沫子。

　　尤老大一聲沒吭，爬起來擦擦嘴，立刻躲在角落裡，唯恐别人将他拖出去獻祭了。

　　沐森森對着姜塵點點頭，“我跟過去看看。
”

　　“我也去！
”

　　姜爾跟着說道，被姜塵一巴掌拍到身後。
“大巫女萬事小心。
”

　　沐森森目光落在裴衾身上，趁着黑乎乎的大約衆人都看不到，就給他飛了個媚眼。

　　等我哦。

　　裴衾：“……”大巫女，現場這麼肅穆，您這麼輕浮似乎有些不妥。

　　沐森森松開手。

　　被她拉住的少年立刻擡腳，帶着身上裹着的那層黑色冰冷的霧氣，朝着正在緊促嗚鳴的，山洞口走去。

　　沐森森拖着腳步，懶洋洋跟在後面。

　　“你要幹嘛去？
你跟過去就是渎神！
”嶽老三叫起來。

　　“行了你閉嘴吧！
都什麼時候還磨蹭？
山神也沒說不能進去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