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被絆個跟頭,站起身來,回頭一看,就發現了棺材。
而且,還一發現就是三口棺材!
這麼晦氣的事情,大概其他人也不會輕易的遇到了。
至于棺材裡的東西,宋世佳也沒有記得很清楚。
“那天天的确是黑了,我們看到棺材第一眼的時候也是吓壞了。
等到我們琢磨琢磨又轉回那片林子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了。
當時也是唐偉跟我說,那棺材雖然看上去舊了,但材料都很好,如果拿出去賣的話,恐怕會值不少錢。
也是他勸我,我才和他合夥幹了這事情的。
”
現在唐偉不見了,當事者就隻剩下宋世佳一個人,當然是他怎麼說就怎麼是了。
我并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到要把這棺材賣掉的,我所好奇的,僅僅是那口還沒有被賣掉的棺材和棺材裡頭原本裝的東西。
我看了蔣毅峰一眼,蔣毅峰會意,猛地拍了下桌子,對着宋世佳吼道:“别轉移話題,沒聽到小棺爺問你什麼嗎?
快說那棺材裡頭到底有什麼?
”
宋世佳又被蔣毅峰給吓了一大跳,心有餘悸地稍稍離他遠了一些,這才膽怯的說道:“其中兩口棺材裡頭,都隻裝着骨頭。
那骨頭都爛了,裡面的衣服、被褥什麼的,也都早就爛透了,也不知道以前裝的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
“那另一口棺材呢?
”我追問道。
“那口棺材……那口棺材……”宋世佳猶豫了一下,眼見得蔣毅峰又要發火,這才連忙回答道,“是,是,我說,我說,那口棺材,就是我們沒舍得賣出去的那口。
那裡面也裝了一堆碎骨頭,但那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裡面還裝着好多的金銀呐!
”
“金銀?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在他說之前,我已經大緻思考過那棺材裡頭會有什麼東西了,但現在,我卻還是被他的一句話給驚到了。
棺材裡怎麼會放那麼多的金銀呢?
而且看宋世佳那瞬間放光的眼睛,我甚至可以确定,那金銀不僅是真的,而且數量還不少。
“你們把那些金銀藏到哪裡去了?
快說!
”蔣毅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問他道,“想活命就趕快交代!
死人的錢你們都能昧下,不怕遭天譴嗎?
”
聽到‘遭天譴’三個字,宋世佳反而來了精神。
他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竟然頂着蔣毅峰說了一句,“我怕什麼?
東西又不是我拿的!
”
蔣毅峰作勢要打,宋世佳趕忙一縮脖子,嚷道:“真的不是我拿的啊!
那天縣裡那個大戶找上門來的時候,唐偉那小子就把東西都卷走了,連根兒毛都沒給我留下!
”
不給你留下就對了!
我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
随後,我對宋世佳說道:“那口棺材現在還在你家嗎?
我想去看看,你可不可以帶我去一下?
”
“這……”宋世佳明顯猶豫了起來。
畢竟坑人家的時候,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現在既然活着跑出來了,當然也不願意回去被那憤怒的一家人給活活打死。
我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于是便對他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回去,但一直躲着也不是個辦法。
如果你能讓我看看棺材的樣子,到時候,我把事情弄清楚,再幫那家人重新落葬。
你的事情,這不就可以解決了嗎?
其實說來,你也不能算是什麼主謀,何必呢,為了那一口棺材,你難道要年紀輕輕的在外面躲上一輩子嗎?
”
聽了我的話,宋世佳明顯心中動搖了,他試探着問我道:“你能保證,在事情結束之前,不把我交出去?
”
他這話問得有些道理。
如果要我一直包庇他,我肯定是做不到的,早晚要把他的事情告訴别人。
但如果我能在這件事情處理完之前不說,那麼不僅可以讓我的行動更為順利,不受到苦主的打擾。
同時,也能夠讓他躲過苦主的追打,不至于被盛怒的那一家子人給活活打死。
既然是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我也樂得答應了他。
他這才同意,帶我們偷偷地去他家看一看那口棺材。
由于宋世佳的身份見不得光,很怕被别人發現了。
所以他帶我們去的時候,也隻是遠遠地将那個小院指給我們看,并沒有敢太靠近院子。
我和蔣毅峰一路走過去,到了院子外,就看到幾個人正把一口棺材往外擡。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宋世佳他們留在家中的那口沒錯了,為了看得仔細一些,我連忙上前去,攔住了那隊擡棺材的人。
我和蔣毅峰剛剛攔在那棺材前面,就立馬從棺材後跑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上帶着孝,看上去應該是主家沒錯。
而另一個,則顯然是我的同行。
我看出了他的職業,他卻沒有看出我的,隻沖過來向着我嚷嚷道:“哎哎哎,你們幹什麼?
我聽說過攔馬、攔轎子的,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攔棺材的!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壞了風水,你們可賠不起!
”
他雖然語氣很沖,但看在同行的份兒上,我能理解他敬業的想法,也不怪他的粗魯。
隻對着他問道:“不知道這口棺材要擡到哪裡去?
”
他理所當然的不想回答我,隻是一個勁兒的驅趕,讓我趕快離開,不要擋住他的路。
幫他擡着棺材的八仙在原地站的久了,肩膀都有些哆嗦起來。
但我卻沒有要讓開的想法,反而對那同行說道:“各位應該不是這家的主人吧?
這家的主人剛剛把這口棺材賣給我了,訂金都付過了,總不能就這麼讓你們擡走吧?
”
果然,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那同行的臉色突地一變,随後問我道:“你說……他賣給你了?
你有證據嗎?
”
“這還要什麼證據?
”我反問道,“他賣給我了,叫我交了錢,就可以回去叫人擡棺材。
我講我想先看看棺材怎麼樣,他不幹,一定要我付一半的錢做訂金,才肯給我看。
我思來想去,就給了他,這不就看棺材來了嗎?
他讓我自己先來看,看好了再跟他說。
還說他家裡還有一個兄弟在,他就不陪我來了。
可是,你們在幹什麼?
這是要擡到哪裡去?
”
我随口瞎編的話,讓那同行的臉色更加精彩了起來。
而站在他旁邊那位身穿孝服的中年人,則是當即就沖着我那同行問道:“這……左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不是說……”
那位被稱為左大師的人皺了皺眉頭,擡起手來,打斷了中年人的話,對他說道:“請稍安勿躁,讓我先問問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随後,他打了個手勢,讓八仙先将棺材放下,然後沖我問道:“這屋子的主人是什麼時候跟你說好的?
”
“什麼時候啊?
我想想看……”我假裝琢磨了一下,随後說道:“也就是昨天,是他知道我要辦事,主動找到我的。
但看上去好像挺急的……”說到這裡,我故意拉長了音,‘哦’了一聲,随後道,“我知道了,該不會是他把棺材買給了我,他兄弟轉手就又賣給别人了吧?
這可不地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