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儒學院,一座敞亮寬大的大殿中,儒學院掌教女先生居中端坐,其左側有大儒夜夫子,大儒夫子等按座次坐定,獨留了客位。
大海城海魂道宗數位巡地使大人由了總教席親自引領入得門戶,傲然一掃視,也是按照次序坐客位上。
儒學院掌教女先生起身躬身一禮而後大聲道:
“諸位上師遠來,請奉茶。
”
有數位妙齡儒生,盡數姐兒,婷婷袅袅而來,禮儀極為合乎貴族儀表。
幾修術士雙手奉了茶,而後躬身行禮,禮畢而退,禮儀完備,有章有法,顯見得都是有專門訓導!
那數修本來欲以粗俗之貌相呵斥之,可是自古強拳不打笑臉,幾人觀視其禮儀周到,居然不知如何應對!
“諸位大德上修駕臨敝處,不知有何貴幹?
可有我家儒學院效勞處麼?
”
掌教女先生微笑了問道。
“咳咳咳,哪裡?
豈敢!
豈敢!
隻是我等兄弟受我海魂道宗差遣來此地問詢,前些時,你家此地可有大修得了元嬰境界了?
”
側邊一修開言道,也是笑眯眯不失禮儀。
“不錯!
我家儒學院教席夜夫子老大人突破儒學瓶頸,一舉得了道家所謂元嬰境界了。
”
“儒家式微日久,爾等小小儒學院,儒生不及一千之數,居然有修得了元嬰之境界,果然了得啊!
”
其一巡地使微笑了開言,言語間略略有了一絲小視。
“諸位上師辛苦,便是老朽僥幸了!
”
正是衆家儒道大師尴尬愠怒時候,那夜夫子卻端正了一禮,而後道貌凜然,儀形磊落,不溫不火道。
“先生儀表果然了得!
不過我家主上問詢,先生可是以我海魂道宗賜下大海城諸家門派神訣修成元嬰的麼?
”
“呵呵呵,這倒不是!
我儒學院乃是秉承儒家一脈的理念以為修身之術,非是神宗的法訣呢。
”
“可否出示法訣一睹?
”
“哦?
這個・・・・・・”
那夜夫子忽然對了居中掌教不再語。
“三位大德上師的要求似乎有些不合禮儀!
自古修訣神聖,豈是可以随便示人?
況儒、道有别,先生大約對于我儒學大論也是不可能盡知吧!
”
掌教女修忿然而語。
“如此我兄弟卻是不好交差呢!
”
那當頭者大修術士,元丹修為,忽然開言,冷冷道。
“三位上修大德也非是尋常人,自然知曉此中之秘。
想我儒家頹喪已是不曉得幾多時候了,先時法訣盡數遺失,便是偶有傳承,也是遭了後世修改,面目皆非了!
我北城儒學院一幹夫子所得,乃是自家研修數十年月所得,豈能拱手相讓?
況我儒學院在大海城乃是受了海魂道宗庇護,時時有賦稅,年年有上貢。
學院有海魂道宗文書為護身符,在此地教授儒學已曆數百載,從未有涉危害大海城之事,有傷海魂道宗之言語。
如今怎麼就有了不好交差的言語呢?
”
掌教也是冷了面孔,冷淡發問。
“難道爾等不懼我道宗之怒麼?
”
其一巡地使冷冷威脅道。
“天下自古有理者昌!
想來海魂道宗無極海洞天砥柱,豈有如諸位大德之行徑呢?
我等卻是決絕不敢信,也是不願信!
”
那掌教女先生也是一副正義凜然神态。
“嗯?
這個・・・・・・”
一巡地使忽然結巴了不能回話。
“呵呵呵,正如諸位之論,先時數百年月爾等确實安分,然則那時爾等實力不夠,不能為!
現在有了元嬰之大修,有能可以違抗之!
何人也是不敢保證将來如何呢?
”
那來修中靠後一修,面色蒼白,隻是其語速悠然,不緊不慢,反而似乎乃是其三人中頭領一般人物。
“先生之意我儒學院該當如何?
”
掌教女先生冷冰冰道。
“或者可以簽下一紙文書,願意為我海魂道宗一脈,如何?
”
“啊!
海魂道宗天下至強宗門,豈會有爾等這等橫行霸道之行徑?
莫非爾等乃是假冒者?
”
總教席揚子一聲罷,那十數儒家大師盡數慢慢起立,夜夫子一身恐怖之氣機緊緊兒鎖定了那來者三修。
三修雖盡數為元丹,然其時居然有了面對高山一般蝼蟻的感覺,渾身驚懼不敢多語。
“報,掌教大人,門外有海魂道宗北城大長老來訪。
”
“嗯?
”
掌教女先生聞言一皺眉頭,便是座中十數位大儒也是心中一凜。
而其時,那三修忽然笑起來。
“諸位可以鑒定一下,我等三人到底是否道宗之修!
”
“哼!
有請北城大長老。
”
女先生道。
總教席揚子聞言趕緊行出去,預備了迎接大修。
不一時,總教席請了一位老道入了大殿。
座中巡地使三修盡數起立恭敬行禮。
“大海城巡地使劉高、楊世澤、關厚恭迎北城大長老。
”
“罷了!
諸位道友,老朽有禮了!
”
那老頭兒笑道。
“見過大長老!
”
“不知此地何人主事?
”
那大長老忽然對了座中衆家儒修道。
“正是小女子!
”
掌教女先生躬身起立道。
“哦!
呵呵呵,巾帼啊!
”
那大長老贊道。
“不知大長老也是如此地三位巡地使一般,讨要我等修煉功訣呢,仰或強迫我等并入海魂道宗呢?
”
女先生恭恭敬敬對了大長老一禮,而後慨然而言道。
“哦?
有這等事?
劉高,爾等怎麼不安主上之論行事?
怎能自作主張?
”
那大長老一臉怒容。
“啊呀,大人,小的知錯!
小的隻是知道可以有了一部功訣,或者得了一家門派加入也是不錯,卻是沒有想到此舉有悖道義!
請大長老處罰!
”
那劉高三人偷眼觀視北城大長老使了眼色,哪裡不知輕重,解釋假意急急低頭認錯。
“罷了!
念爾等也是為道宗着想,此次就罷了!
不過決不可再有下次!
”
“是!
”
那三修躬身立在大長老身後。
夜夫子觀此忽然笑道:
“道友乃是高人,不知來此何幹?
”
“儒家勢弱非是一日,不知道友如何居然便就以儒家之手段,突破了瓶頸,成就了百萬修中無一之元嬰境界?
”
大長老忽然對了夜夫子笑道。
“乃是我等教席以儒家經典研修了數十年月的結果。
”
“呵呵呵,先前道友在突破時,似乎有隐者大修在側護法。
其強大能量之示威,确實驚到了我家主上!
主上事物繁忙,特差遣了在下來此地相請一唔,不知能否通傳一聲!
”
“大長老來的卻是不巧!
那隐者大修見我儒門夜夫子平安突破,已經是又遠遊去了。
我等對其也是感覺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哪裡知曉其去了哪裡?
又怎麼能替老先生通傳一聲呢?
”
那掌教女先生笑道。
諸家大儒盡數面無表情,似乎掌教之話語果然,并無虛言處。
“呵呵呵,若是那隐者來了,還望掌教女先生能夠通報一聲,也好我道宗主上有緣與其論道。
”
“好說!
好說!
”
正是此時,那殿門外又有通報,道是大海城之主上者之一,海魂道宗長老院三大長老之一的吉陽老大人來訪。
“啊呀呀,老大人怎得來了?
”
那北城大長老訝然而起,随了一幹大儒等衆急急往迎。
“小女子金焱,添為北城儒學院掌教,攜儒學院全體同仁恭迎老大人。
”
那儒生等盡數躬身敬禮。
此老大人已然入道巅峰,乃是真正神仙一般人物呢。
“哈哈哈,起來吧!
不必多禮!
小老兒乃是奉了我宗主之令谕來此地拜谒一位元丹之修石海大師的,請掌教女先生允可?
”
“元丹修士石海?
”
那掌教大是驚訝,仔仔細細回憶一遍所有元丹之修,便是儒生中功法不錯之修也是尋思一便,可是就是無有元丹術士之修名石海者。
“可是我真正不知我家儒學院有石海這麼一介元丹之修術士者呢!
”
“或者其人已是改了名字也說不定呢!
便是此人!
”
那老頭兒随手一張,一道靈光下一人影忽然現出,赫然便正是劍川其修。
“嗯,劍夫子?
”
“哦?
其果然在此麼?
”
那老頭兒忽然高興起來,說道。
“是,便在此地做教席呢!
”
“可否通傳一聲?
”
“不敢,來啊,請劍夫子!
”
“是!
”
不一時正閉關潛修的劍川行入。
其擡眼一觀,隻見那大殿上有數位陌生之修衆,除去先時來者所謂巡地使三修術士,更有兩位修為不知幾多了得者老頭兒在座。
“掌教大人傳喚鄙人何事?
”
“乃是此一位海魂道宗長老院三大長老之一,大海城城主吉陽老大人要見你哩!
”
女先生笑道。
“哦!
小可見過前輩。
”
劍川躬身一禮道。
“免禮!
免禮!
小友可否願意與在下單獨閑聊會兒?
”
那吉陽老大人笑眯眯道。
“是!
”
劍川疑惑應下,于是那吉陽老大人揮手之間造了一道法能護罩,緊緊兒籠罩了其二人。
“石海?
”
“嗯?
小子劍川。
”
“無論何名兒,你那一手厚天袋制造法門可是了不得呢!
我海魂道宗不才,願意為先生提供修行所需,隻需先生應下在我宗門百年如何?
”
“厚天袋?
老大人此話何意?
”
劍川驚懼而發問。
“可以困死元嬰大能的法袋?
嗯?
明明便是那厚天袋麼!
呵呵呵・・・・・・”
那吉陽老大人觀視劍川面目,狡黠而笑。
“真是法袋!
不是厚天袋!
”
劍川歎息道。
“可否去我家宗門中聊一聊呢!
”
那老頭兒笑眯眯道。
“可是!
可是!
可是不日我便要走了!
”
劍川結結巴巴稍試拒絕道。
“哪裡不是修行?
哪裡不是練法?
技藝再上怕是得萬千實踐才可以成功啊!
況修行所需資源龐大,無有大宗門資助,如何成功?
我海魂道宗雖不能說是下洞天至強宗門,可是也是排的上号的。
先生來我門中,定然不負一身所學。
”
那老頭兒面目上有了一絲兒得色。
“老前輩,可是曉得有一家小商會名喚作皓月樓的麼?
其先前與我簽下了十年契約,予我一部廢舊無用的功法修煉。
十年裡其所得非但法袋收益,便是那名頭也為其換了海量财富!
然其隻為捏住了我把柄,便視我為修奴而欲奴役!
後不得手,便千方百計刺殺之!
甚或有元嬰大修術士截殺!
便是數十年前投身四海商會的年姓元嬰術士,仍舊未放棄追殺,我不得已才遁身此地儒家修行。
現在老前輩又以利益誘惑,晚輩早已是怕了,請先生饒了晚輩吧!
”
劍川一言一行盡數合了儒家坦率之風氣,語罷直視那入道大能不再語。
“劍夫子,老朽願意與你八拜,以長兄之名義守護你在我海魂道宗的安全,望你能成為我宗門大師,在我宗門中留下一世佳話如何?
”
那劍川低頭思量,知道此也是唯一可行之法,餘外真正再無有出路呢,随即長聲歎息道:
“如此劍川見過老哥哥!
”
那劍川語罷行禮,大海城城主吉陽也是急急回禮,一邊開心大笑。
禮畢,其随手散去了那法能之罩,對了儒學院掌教女先生道:
“老友之女公子已是元旦巅峰境界了,怕是不日就該是可以閉關突破了把!
了得啊!
可惜我那老友亡故的太過早了呀。
”
語罷,回頭對了巡地使劉高、楊世澤、關厚叮囑道:
“爾等不得再來此地騷擾!
”
“是!
”
“北城大長老何等尊貴,怎麼到此地來了?
”
那吉陽老大人又盯視了北城大長老。
“回城主,乃是老祖差遣,此地有隐者了得,老祖欲與其論道呢!
”
“算了,回吧!
老祖不日将飛身,哪裡有心事論道!
不過是怕那隐者有威脅我道宗之能罷了!
然隐者已去,豈可再生事?
”
“是!
”
老頭兒又笑眯眯對了夜夫子道:
“好生守住儒學院吧,此地不錯呢!
”
“是!
”
“劍川小弟,老哥我先去外間候着,你話别吧!
”
“是!
”
衆聞言驚得幾乎掉了下巴!
怎麼回事?
小弟?
老哥?
這不是亂了輩分麼!
“掌教女先生,揚子老兄,夜夫子,諸位同道,小可容身此地凡二十五個春秋,與諸位相攜探求儒道,受益良多!
在此深表謝意!
今海魂道宗相請,不得不去,他日有暇還會來訪,望諸位不棄!
”
劍川躬身行禮。
“怎麼?
劍夫子要走?
不行!
劍夫子去了,功訣如何再續?
”
揚子蹭一下起身道。
“夫君有何能留下劍夫子呢?
”
那掌教女先生無奈道。
“這・・・・・・可是・・・・・・”
揚子歎息半晌再無話可說,唯有頹然坐地罷了。
“劍夫子,老朽雖功成元嬰,然此浩然正氣訣唯有劍夫子有能續成,除卻此,我等無人可以勝任啊!
”
夜夫子憂心忡忡道。
“呵呵呵,諸位無虞!
我等可以兩下裡獨自摸索,若有閑暇時日則便相聚印證探究,完善功法如何?
”
“也隻好如此了。
”
後劍川起身告辭,雖則諸儒修不舍,然何人不曉得,此時道宗相請,哪裡敢抗拒!
好在浩然正氣訣留存了在此地,不虞儒家衆生無法訣可修呢!
後劍川辭别。
劍川雖然功法至元丹中階巅峰之修為,可是居然無有騰雲駕霧法門,唯有一道流風訣罷了。
劍川觀視那吉陽老哥随手一卷攝了自家風馳電掣而去,心下裡暗自歎息:
“唉!
算算我所會道法術訣不過典藏五術,神魂三術,自創術法大隐術與易容術,餘外便是一座神魂念力大陣,再哪裡有什麼法術呢!
雖則諸家夫子所能者多,然自家功訣豈會示人!
如許年月過去畢竟無有所獲呢。
”
便是這般思量間,那城主,宗門三大長老之吉陽亦是立于一處大陣之外了。
“劍川小弟,看一看此地便是我海魂道宗山門所在呢!
”
其山門雖在城中,卻乎一座别家大陣守護之密地!
等閑便是大能也是無能可以視清其所在呢。
“大陣果然了得啊!
海魂道宗果然名不虛傳!
”
雲霧散去,劍川已是立于堅實地面上了。
雖然腳步虛浮,然那是因為其從無有駕雲頭而行的經驗呢!
劍川聞得吉陽老頭兒話語,便是注目而視。
雲霧開處,一道宏大無極的大陣緊緊兒鎖定了此地,映入眼簾者似乎是此地根本無有何物,不過一望無際的虛空罷了!
劍川一頓之後,随即發動了念力觀視,那廣闊的虛空處,一道高大門樓橫隔,足足有數十丈高矮,三二百丈寬廣。
樓有十數層,層層金石堅木,散發了宏大法能靈光。
“啊呀,好大的氣派!
獨獨一座門樓便有如許威勢,山門中建築還不定有多了得呢!
”
“哈哈哈,我海魂道宗最為了得者便是這一座門樓唬人,餘外不過簡陋洞府爾!
”
那老頭兒得意洋洋,似乎劍川的心态盡在其手中一般。
劍川觀視那老頭兒得意,舉手間又将手頭一道令符打入,不一時那護罩一陣翻滾,一條直直雲路直通一邊門樓門洞。
吉陽老頭兒回頭觀視一眼劍川,笑嘻嘻拾步而起,穩當當站立雲路上,劍川也是詫異上了雲路,卻似乎那路途堅如磐石,無有一絲一毫柔軟如同雲霧的感覺。
“呵呵呵,此雲路法器,便是高階法器罷了,不過此法器有些大呢!
”
“有些大?
簡直大到令人驚心呢。
”
劍川感慨道。
“哈哈哈・・・・・・”
老頭兒大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