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兀那妖邪狗賊,你家小爺曦川來戰爾等,快叫劍川狗賊下來受死!
”
天演道門諸家修衆開眼張望,隻見對面九大門閥陣營中飛身而出了一位少年英雄,生的面如瓊瑤仙子像,身段尤勝女兒家!
其猛然一聲大吼道:
“劍川狗賊,你敢出來會一會我嗎?
”
“喂喂,那誰誰・・・・・・你他媽到底什麼人?
憑什麼叫我師尊會你?
”
白寅聞言大怒,不由一口惡氣出口。
“就是!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稱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
媽屁的,什麼東西!
”
布歸也是大聲叱責。
“狗一般東西,也敢叫嚷,信不信本少一隻手滅了你們!
”
那少年人大喝一聲,隻把天演陣營孰知劍川的幾人氣得差一點吐皿。
“哇呀呀・・・・・・找死!
”
白寅怒不可遏,一招五雷大術出手,便在此時,晴空裡一女修大喝一聲道:
“仙家且慢!
劍川,孩兒粗陋,見識鼠目,看在你我相識一場,還是手下留情吧!
”
那女修對了天演山門遙遙一拜,而後又對了白寅舉禮。
“罷啦!
容他去吧!
”
晴空裡一聲淡然聲音,而後便寂靜如恒,仿佛從沒有此修出聲。
天地之間寂靜如同漆黑虛空裡一般萬籁無聲。
“是!
師尊。
”
那白寅忽然收斂了渾身法能,其一身仙家的神通,渾身散發了萬道金光,照耀的半座夜空燦爛若白晝。
九大門閥一邊瞧得清晰,高層皆是歎息,他們此時終究是明白了天演道門的強大了!
“劍川道友,可否放過我九大門閥?
”
那女修忽然臉色潮紅,似乎有了一些羞澀。
“曦如雲道友,我天演道門意欲在此地仙人洞鑄大同!
爾等九大門閥名号取消,可以化而為天演道門之一教門,統統歸于天演道門,至于你門閥中諸般算計,諸般策劃,皆收起來吧!
餘事我天演道門概不糾纏!
至于其他勢力也是一樣,無論妖族還是什麼魔修、佛修等概莫能外!
“
那一聲傳音,震徹了整個仙人洞,諾大一座洞天世界,其音煌煌然傳遍五洲四海!
大小勢力,無論人、妖、魔、佛・・・・・・盡數放下了手中鬥毆的法器,一個個緊緊張張聽聞垂詢。
“爾等聽清楚了!
我家師尊法旨一出,天下歸心!
否則我等隻好出兵讨伐了!
屆時大軍到處,寸草不留!
”
天宇上,在這個末法時代天地神能流散的境況之下,那勉強尚能立于九霄之上的曦如雲暗自歎息一聲,臉色煞白,頹然回返!
一衆大佬醞釀出這麼一出大戲,居然便這樣消散了!
回歸九門而去了。
其一行九大門閥大佬等千商量萬商量才玩弄的這麼一出親情大戲終究是還沒有開場,便已經是歇菜了!
“師尊,是否真要扮下法旨,收攏天下為用?
”
“是!
非有刑責與天罰不可,這樣才可能制住殺伐!
使此地小世界得享休養生息之短促時光,一邊整個兒應付最後天地大劫的到來!
”
“什麼?
什麼?
・・・・・・師尊的意思是天地大劫并沒有完全過去?
”
“是啊!
所以我才不惜招惹了曦如雲以及九大門閥中諸頭面人物!
就是想以一己之力換取那大衍四十九之外的那一縷仙機!
”
“師尊,我們自家成仙後設法大自在去,何必顧忌這些個低階修凡的生死?
”
“布歸,自始至終我都覺得修行不僅僅是修自身的大自在,還要救死扶傷、救苦救難才是!
非修身不足以承擔起大任,非修外相不足以救援天下,終成就大自在身。
故而我輩修行人切記不得妄殺生靈,妄動嗔念!
爾等可記牢靠了?
”
“是,師尊,弟子受教了。
”
白寅死秧爛氣的樣子,有口無心的應下來了。
“隻要能夠化解去仙人洞無量殺伐戾氣,你等便是得了無量功德!
何必拘泥與殺伐暢快!
人無克己,不能成大!
爾等且謹記!
“
“是,師尊!
”
那布歸卻是悟了,一個勁兒的點頭。
此後布歸與白寅各将兵一支,先後取了九大門閥,與其大佬等制定了條約,而後又轉戰到妖域、魔域、甚至是陰司界與那骨海世界!
而劍川卻是一直閉關在布家舊宅!
誰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誰都沒有去分辨他在做什麼!
隻是在一場場天演道門大勝利的慶功會上,有一修家念出其下給布歸與白寅的法旨,隻是在那個時候,人們才會憶起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大修家,真正的無測仙家!
曾經的天門駐地,在那位名叫曦如雲的修家之洞天福地裡,一幹原下洞天飛升上來的天門大佬相距一處。
其中那位老祖宗容顔已經是有些蒼老了,其手中一根拐杖,顫顫巍巍端坐主座之上,他開言道:
“原本乃是我天門的一大造化呀,可惜了!
否則如今就是我天門一統仙人洞的時候了。
”
“老祖宗,别說了!
如雲昔年曾與其有過夫妻之名分呢,可是不也煙消了,雲散了麼!
天地之萬物,原本就有其本有的軌迹呀,此豈是我等凡俗可以度測?
老祖宗就不要自責了吧!
“
“雖然如雲所說乃是在一個理字上,可是我等三番兩次失去機緣,卻是我等鼠目了呀!
”
“是啊,先時倒也罷了,可是這一次在此地仙人洞小世界裡,我等怎麼會又一次與其失之交臂呢!
”
另一修家不懷好意暗喻曦如雲!
那老祖宗卻是搖一搖頭道:
“罷了!
天地大變,元能流散,如今我等皆是卡在了散仙之半步上,若無此人相助,莫說突破飛身,就是身死道消也是在眼前呀!
”
“老祖,弟子可能相助上一臂之力麼?
”
“如雲,你再去求一下仙家劍川,看一看他能否不計前嫌,相助我等成事?
”
“可是老祖,你不覺得他會顧忌我等勢大麼?
”
“勢大?
呵呵呵,你們勢大麼?
我怎麼看不出來!
與其相比,你們這個也叫做勢大?
蝼蟻爾!
他不會在乎的!
”
“是,老祖,如雲願意一試!
”
看着曦如雲出去,那大殿内一時之間靜悄悄沒有一人言!
這等兒事兒,在九大門閥以及諸家大勢力中已然弄成了常态。
誰都無力突破,唯有求劍川幫忙!
如今劍川已經是仙人洞共主,麾下能人無數,他們共同制定了一道道道約規則,收拾起這已然破舊的仙人洞。
在第一次天地大變之後的今天,那道法與規矩框死了諸家行事的随意、不計後果與為所欲為,使得凡俗與低階修家的生機大為改觀。
一時之間洞天世界修家稱頌劍川者大多。
然而,劍川還是在閉關!
曦如雲已經是第三次到了劍川閉關處了,可是那門戶口的值守修家還是那樣一句說詞:
“對不住,仙子已經是來了三次了,我都給您記上了。
等我家老爺出關,一定首先給您報上去。
”
曦如雲無奈何隻好打道回去。
如此大派門閥中大佬,凡與劍川扯得上線兒的,都是削尖了頭往劍川天演道門的山門之地去,一天天守候,隻為得見天顔,告求相助。
可是劍川卻是閉了死關一般,竟然沒有半絲兒要出關的迹象。
便是布歸與白寅也是不知道自家師尊到底何時出關。
其時,那劍川端坐修法之地卻是一個人影兒都沒有,其已經是如同先前一樣在修法時候,不知不覺就化身入微融于天道之中了。
那一點兒靈識也是點點滴滴融身萬端大道之中了。
“哎呀,修正道則真正是天底下最為難弄的事兒了,數年如一日,改遷其運轉規則與遵循的道源之本法實乃是某家平生修法之僅見!
難呐!
難難難!
”
劍川端坐修法的那處地兒上憑空裡一聲歎息,而後一道人影緩緩現出,其仍舊是端坐蒲團之上,隻是那一臉的無奈可是絲毫沒有作假!
“唉,還是先設法将那一天厚重的塵埃消減了,再談其他吧!
”
劍川呆呆兒眼望了天宇半晌,忽然長長歎息一聲,而後起身出門,到了閉關室之外。
猛可裡出關道驚吓了值守修家,那厮一臉詫異,好半天方才道:
“主上,您出關了?
”
“是呀!
”
“主上,可要召見誰麼?
”
“召見?
嗯,讓布歸與白寅來一趟吧。
”
“是!
”
劍川洗了一個澡,重新整理了衣物,穿戴整齊後,正坐在一邊飲茶,那布歸與白寅二位弟子急匆匆趕過來。
“師尊,你怎麼瘦了如此之多?
”
“唉,别提了!
老子這一回閉關算是到了八輩兒皿黴了!
修為上的停滞不前就不說了,單是那天道・・・・・・唉,不說了,說起來全是淚呀!
對了,為師閉關化了幾多時日呀?
”
“啊,師尊你不會倆你自己閉關耗費了幾多時光也是不知道吧?
”
“我還真是不知道呢。
”
“真正九年之期!
”
“九・・・・・・九年?
”
“是!
”
“媽媽的,九年時光啊!
對了如今仙人洞天象如何了?
”
“還不就是老樣子!
雖然那層厚重的塵埃也在緩慢的散去,然而終究是洞天之内愈加寒冷了!
沒有收成,凡家不知道死去了凡幾?
便是修家也是苟延殘喘!
雖然我們聯合了諸家大佬想了許許多多的辦法,可是最多也就是支持短暫的一點兒時間罷了。
“
“如此說來天天都有人死亡了?
”
“是!
九年來凡家死去有十之五六,低階修家死亡了十之三四!
不過好在我天演道門統一了仙人洞,制定了道法律則制約天下,修家各大勢力之間相互争鬥厮殺死去的修凡卻是大大降低了。
”
“你二人明日起即刻設下法壇,以備我施法驅霾!
化解危局!
”
“是!
不過,師尊,你似乎法能損耗不菲,要不要歇息一些時日?
”
“不用了!
救人要緊!
”
數天之内,一座法壇高高聳立,其上有劍川親身布下大陣一座,威能浩大,威勢磅礴!
那一日,劍川登台作法,一道道法鍊運轉,宛如天地道則之秩序鍊一般,演繹了天演九則之大法門!
一道兒浩大到了可以籠罩千百裡之廣闊的天璇飓風憑空裡顯現,雲卷了天宇之上那厚重的一層塵土緩緩旋轉。
有一些地方開始慢慢兒現出了天空蔚藍的色澤,居然連陽光都灑下來了!
燦爛輝煌!
美豔動人,令人激動。
“嗚嗚嗚,出太陽了!
出太陽了!
嗚嗚嗚,我們得救了!
・・・・・・”
大地之上,無論修凡,那些個低階蝼蟻一般的生命其時都是激動到了無可抑制,各個嚎啕大哭起來。
便是諸家大佬也是一邊心驚這等驚天大神通的威能,一邊欣慰不已!
大約是旋轉了三個月左右,那飓風早已經是愈轉愈慢了,最後那一道螺旋一般的山巒終于緩緩兒落于大地之上,演化成了一座萬仞大山,連綿千裡,危乎高哉,不可足視!
陽光終于重新現于人間,溫和而又令人遐思!
似如母親的手一般令人倍感親昵!
江河湖海開始緩緩解凍,河溝淺溪流又複緩緩流動,大地之上那草葉兒又一次開始變綠了,當初在那等殘酷環境之下生長的草木之屬愈加茁壯,似乎滅絕了得萬般生靈重新現出其身形,在這溫暖而又美麗的大地之上翩翩起舞!
一年之後,凡家開始有了一些收成,修家也是開始有了吃食,雖然尚不夠養活那一座仙人洞的衆生,可是最起碼人人都有了希望,有了生活下去的欲望!
劍川施法之後消耗太過巨大,直接便是閉關恢複。
那一整個洞天之中有求與他的修家隻好各個忍耐了性子等待!
不過其時,他卻是已經悄悄化而為一介寒儒,去了人間了。
在一座座破落窯洞的山坡上,一間間簡陋至極的破房舍村落,一個個微小的集鎮街面上,一個幹瘦的寒儒,一身破舊衣物卻也幹幹淨淨的士子正一地地感受那人間紅塵處人人的高尚無私與鄙陋龌龊!
這是真實的情感,這是真實的人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