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招,那案桌上的玉箋便被淩逸以隔空取物之法拿到了手裡,玉箋入手,淩逸并未感覺有絲毫不妥之處,不過外表的平靜不會成為淩逸大意的原因,神識從腦海中一點點探出,如果此時神識是有形之物的話,旁人便會看到一縷縷白光先是包裹住了淩逸手中玉箋,随後如同一滴滴清水一般滲入進去,速度之慢,足以看出淩逸多變性格中的那份謹慎。
直到神識滲入的量可以幫助淩逸閱讀裡面内容後,淩逸依然沒有感覺到身體或者大腦有任何受到攻擊的預兆,有了這個前提,他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專注翻閱起裡面的内容來。
神識發揮作用,一段段文字傳入了淩逸腦海中。
“吾名不足為後人所記,吾一生存于世間三百餘年,奈何本是凡體,終究不可長壽。
自吾誕生于世,稍懂記憶,便随一山中獵人居住在此山洞之内,又因生來喜好音律,故依仗養父伐木取材、自制樂器之下方能将音律之好延續,幸得蒼天厚愛,吾于四歲便可創曲,後又得音之靈脈,生出修仙之體,而又因養父一日打獵未歸,後得知命喪兇獸之口,吾本省靈脈又無任何攻擊之術,以緻既無法為父報仇,又難尋得宗門以踏成仙之路,本以為此生應安生在山洞之内,以果為食,以泉為水,以音律為伴。
又幸一日在洞口救得一美麗仙女,在其養傷期間,戀上吾創之樂律,日久生情,吾與其之情水到渠成,無奈吾之靈脈實在稀罕,仙女即吾愛妻難以為吾提升境界,雖仰仗靈丹妙藥苟活兩百餘年,但終究難逃宿命,壽終正寝。
吾知愛妻之不舍,可蒼天之命人意難違,終得一曲終人散之下場。
吾一生不可謂碌碌無為,不才寫下安魂、陷魂兩曲存于此玉箋之内,望有緣後人能以同樣屬性靈脈将其傳承下去,吾明此願難以實現,卻不忍将畢生心皿就此埋沒,于愛妻之意下,留下此處洞府尋得有緣之人,至于山洞黑暗循環之法,吾本無意刁難爾等後輩,但愛妻含淚勸說執意如此,吾也隻好随其心意,既爾等得此玉箋,想必便是吾所等有緣後人,那案桌之上靈丹及那以吾靈脈精髓淬煉所成玉箫便送與爾等,隻盼此生傳承得以不朽,心皿得以不竭。
至于出洞之法,那湖泊水下有一箫形凹槽,将此玉箫放入其内,便可随傳送之光離開此地,若是日後有緣,望爾等可達仙界尋吾愛妻,告知吾此生唯愛她一人,此情不移,此心不變,縱然生死兩隔,吾亦永随其身邊,不棄不離……”
文字傳達至此,淩逸心中已是再難平靜,就從這玉箋上面的言語來看,這洞府主人定是一個光明磊落、生性善良、為人随和的男子漢,雖然淩逸時常不認為做一個這樣的人有什麼必要意義,但這并不意味着他不尊敬這種真正正直的男人,在淩逸心裡,一個男人不需要活得多麼偉大,多麼無私,但一定要敢愛敢恨,有恩必答,有仇必報,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那男人二字。
至于玉箋上後面的文字,則是有關安魂曲與陷魂曲的法訣要義了,盡管淩逸還不太清楚這兩首曲目有什麼用途,但在心裡他已經決定要好生鑽研這兩首蕭曲,将其一直延續下去,并且他也會憑借此曲為引,将來抵達仙界位面尋找那仙女,把玉箋裡的話原封不動告訴她,讓她知道,雖然這洞府主人沒有讓她見其最後一面,可那份真摯的感情卻永存于世。
淩逸沒有就地研習那兩首蕭曲,即便他有濁靈脈在身,大可将此箫聲發揮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但礙于之前他根本沒有絲毫音律基礎,所以這兩首蕭曲也不是一時半刻能學會的,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趕快離開這裡,把握時間去變強,這樣才能完成那些遙遠的承諾。
收回神識,淩逸轉手把玉箋和那案桌上的翠綠玉箫收進宸蒼界内,柳芸晴見淩逸安然無恙,牽着淩逸的手才松了一松,淩逸朝她笑了笑,柳芸晴也沒有問淩逸什麼,她知道有些事情假如淩逸不說,自然有他不說的理由,問太多了,卻是或許會引起淩逸的不快,雖然情侶之間打打鬧鬧十分尋常,但在柳芸晴看來,任何有了吵鬧的愛情,都将如一塊裂了縫的鏡子,終究難以與本物相比。
而淩逸對于柳芸晴在他面前的乖巧喜愛以極,兩人的感情便在這份默契中不斷增長着。
把目光投在之前分配丹藥的蘇遠娆六人身上,看着其一個個志得意滿的樣子,想來是對此行的收獲滿意無比,古修士洞府之行就此告一段落,淩逸出言道:“好了,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寶物了,我們該回去了。
”
提到回去,趙野這個急性子也不再顧忌淩逸是否會找他算舊賬了,開口急忙問道:“高道友,難道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這裡不會有什麼陣法或者熾火金蟾那般的兇獸了吧?
!
”
淩逸聞言淡聲應道:“此處并非我等先前所想是一個兇地,倒不如說是一個世外桃源,至于那熾火金蟾,應該不是這洞府主人留下來刁難我們的,而是它誤入此地,被困于山洞循環陣法之内,有恰巧那石橋下方有一岩漿火地,才久久不得出去,再說陣法,這山洞除了開始時那道屏障以及路途循環之陣,其餘陣法機關便是再也沒有了。
”
蘇遠娆這時插聲問道:“既然有那循環之陣,那我們該怎麼出去?
看這裡也不像有路的樣子,傳送陣的影子更是見不到,莫非我們要找到那循環陣法并将其破壞,然後按照原路返回?
”
淩逸搖搖頭,繼續解釋道:“不必如此,我已經知道傳送出去的方式了,你們跟着我走便是。
”
說完,淩逸又轉身朝那碎石小丘恭敬拜了拜,随即拉着柳芸晴的手徑直走向那清澈湖泊前方,雙手覆上金黃色佛元力,接着猛地向上一擡,那湖泊中的湖水便傾湖而出,全部漂浮在了空中,而那小山上留下的泉水也就此停止,不再下落。
松開柳芸晴的纖手,淩逸輕巧一躍跳入幹涸湖中,少頃之後,找到了那蕭形凹槽,淩逸翻手取出玉箫,等招呼衆人一起站在了湖泊中央,才将玉箫放入其内,玉箫落入凹槽,一陣青光閃爍,待那一縷溫暖陽光射入一行八人眼簾,此次古修士洞府之行便是徹底結束了。
環顧一周,發現已至山外山頂,低頭看了看手上玉箫,淩逸心中默默感歎一聲,随後将其收起,正要吩咐衆人各自回城,之後行事聽其拆遷,身邊不遠處空地上卻是又一通光華閃爍,等淩逸八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三十餘名沒有遭到赤火金蟾毒手慌亂逃回山洞的六大勢力修士。
淡然掃了那些修士一眼,淩逸也不管蘇遠娆幾人如何處置他們,簡略告别後,便拉着柳芸晴駕雲而去,回那佛殿了。
此次古修士洞府之行談不上得到了太多好處,可在淩逸看來,這仍是一次不錯的人生經曆,他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繼續凝厚元力提升境界,稍稍休整些時日,動身前往仙郡更繁華的地方。
因為在仙郡某個地方,還有一個人讓他久久牽挂不下。
給讀者的話:
ps:我真的有些累,生活的意義難道隻是生下來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