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下午三點時間,這裡是宋蓮素位于芝加哥的臨時公寓房間,六寸高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趙香侬站停,垂頭看着那顆從她上衣外套掉落下去正滴溜溜的滾到角落去的紐扣,看着紐扣在撞擊了牆之後安靜的呆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看着那顆紐扣,趙香侬在想在從下午一點到三點間她犯了兩個個錯誤。
第一她進入房間時忘了換鞋,第二她在離開辦公室時錯穿了同事的上衣,這個錯誤是不可饒恕的,她和同事的外加無論是顔色款式乃至質量都天差地别。
穿錯衣服所導緻的是質量極差的衣服紐扣也不牢固,紐扣掉落了,而且這外套就隻有一顆紐扣。
趙家繼承人在職場上是不折不扣的菜鳥,菜鳥理所當然的要充當跑腿的角色,她那粗心大意的上司把文件落在公寓裡了。
拖着沉重的腳步,趙香侬向着牆角走去,認命的彎腰,可是,好像今天連一顆小紐扣也在跟她作對。
為什麼要滾到櫥櫃底下去呢?
趙香侬隻能把腰的弧度再拉大一點,然後,她聽到了“撕”的一聲,裙子後面的拉鍊裂開了。
這是趙香侬這個下午犯的第三個錯誤,她不該太相信自己裙子的質量,剛剛彎腰時隻需要她把裙子提高一下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趙香侬懶得把腰直起來,繼續把手往着櫥櫃底下伸,終于抓到那顆紐扣了,還沒有等她直起腰,她的身後就冒出來這麼一個聲音:“趙香侬,你身材不錯。
”
趙香侬認識這個聲音,趙香侬身邊很少人會說中文,即使有誰也沒有這個聲音說得如斯動聽。
屬于趙香侬所有的倒黴,所有的難堪,所有的脆弱時刻仿佛都被宋玉澤這個人知道,遇見。
可她仿佛不讨厭,不僅不讨厭她還覺得親切,親切到此時此刻她的眼裡積滿了淚水,趙香侬知道,夏小純不是傑西卡,夏小純不會說謊。
柏原繡真的和夏小純上床了,真的和黑頭發,黃皮膚有着清澈眼神的夏小純上床了,不久前在她的辦公室裡最後那個女人淚流滿面着哀求她,請她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會帶着孩子離開這裡。
夏小純真是粵劇看多了,趙香侬想,她指着那張夏小純交到她手上的支票,指着支票上的簽名,她告訴她。
“夏小純,請你好好認清楚這支票後面的簽名。
”
傻乎乎的她還是不相信,不相信就拉倒!
現在那張支票就放在趙香侬包裡,夏小純為了表明愛情高于面包而讓她把支票拿還給柏原繡的媽媽,相信柏夫人在做打發女人的事情也很拿手吧?
柏原繡真是個膽小鬼,為什麼不直接把支票交給夏小純呢。
從眼眶裡溢出的淚水滴落在地毯上。
“趙香侬?
”宋玉澤試探性的再叫了她一聲。
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又恢複了一片清明,手握着那隻紐扣趙香侬直起腰,回頭,面對着宋玉澤。
第一時間趙香侬去看宋玉澤的手。
宋玉澤皺眉,苦笑,展開手,他的手空空如也:“趙香侬,看來我在你心裡很難擺脫偷紅酒小賊這個形象了。
”
“宋玉澤,我會假裝沒有看見你出現在這裡,不管你出現在這裡是出于何種原因,現在馬上跟我走。
”趙香侬扯着宋玉澤的衣服。
宋玉澤紋絲不動,目光淡淡的從她的身上飄過,涼涼說了一句:“趙香侬,你真的可以這樣走嗎?
”
這時,趙香侬才想起自己的糗樣,她那裂開的裙子以及掉了紐扣的外套,要命的是她穿的是低兇的襯衣,由于上衣紐扣掉落的關系,呈現出來的是若隐若現的效果,嗯,還蠻撩人的,趙香侬去看宋玉澤,這小子還真的給她面子,即使他表面雲淡風輕的可還是讓她發現了他耳朵上淡淡的紅暈。
第二次穿着宋玉澤的大夾克坐在他的機車上。
她問他宋玉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漂亮的女孩子很容易讓男人産生好感。
”他如是回答。
好感啊?
嗯,這是很自然的現象。
“阿宋……”趙香侬拉長着聲音:“那麼,打個比方,如果我讓你為我打工,我和克拉拉每個小時同樣出一百美元,你會選擇誰成為你的雇主?
”
“你!
”宋玉澤的回答不拖泥帶水。
趙香侬很滿意,為了表達自己的滿意她把臉貼在了他的背上,手更親昵的環住他的腰。
“不要誤會,我之選擇你是因為我和你溝通更為方便一點,我的法語不大靈光。
”
切!
趙香侬手掌握成拳頭輕輕捶了他一下。
“宋玉澤,如果說我和克拉拉同時掉落在海裡,你會選擇救誰?
”
“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嗎?
”
不,趙香侬從來不涉及這些無聊的問題,隻是現在她需要這些不用思考又可以轉移注意力的問題,夏小純以及那張懷孕化驗單還有柏原繡簽名的支票的影響力正在持續加強。
“快回答!
”手又捶了他一下。
“趙香侬,你忘了,我不會遊泳!
”
是啊,宋玉澤不會遊泳。
“下次我不會再推你湖裡去了。
”趙香侬喃喃說着:“宋玉澤你知道這話後面的意思嗎?
就是以後趙香侬會罩着宋玉澤,所以那些七亂八糟的東西不要去碰,比如偷偷的溜進誰的家裡,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
趙香侬沒有等來宋玉澤的回應,或許他沒有聽見吧,她的聲音說得那麼小。
風在在她的耳畔呼呼的刮着呢,趙香侬臉頰在宋玉澤的背上蹭着,用更小的聲音說出:“宋玉澤,我覺得我要不要和柏原繡在一起?
”
還是沒有等來回答,其實,壓根就不會有回答,因為後面的這個問題隻是趙香侬在問自己。
要和柏原繡分開嗎?
能那麼容易的說出分手的嗎,商業上的利益糾葛,上流社會的那些面子工程,以及……
以及屬于她和柏原繡兩小無猜的歲月,好像剪不斷理還亂。
到了聯合國駐芝加哥辦事處,趙香侬從柏原繡的機車下來。
“等等,趙香侬!
”宋玉澤叫住了她。
他下了機車,停在她面前,當他手朝着她伸過來時她沒有半點避開的念頭,就這樣任憑着他為她整理頭發,衣服。
“趙香侬,如果我會遊泳的話那麼在你和克拉拉之間我一定先選擇救你。
”宋玉澤很突兀的說出。
呃……
“這話是為了回應你剛剛說的那句趙香侬會罩着宋玉澤。
”宋玉澤表情自然,聲音真誠:“同樣的理由,宋玉澤也會罩着趙香侬,所以,不開心的時候可以找我,需要得到支援的時候也可以找我。
”
真尴尬,或許不應該說是尴尬,隻是趙香侬沒有處理那種溫情脈脈的時刻,迅速低下頭,趙香侬用“宋玉澤,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這樣的問題來打破這樣的尴尬時刻。
“如果說,我有那個房間的鑰匙呢?
”宋玉澤回答。
宋玉澤的回答讓趙香侬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類似于“鮮肉”這樣的詞彙上去了。
“宋玉澤。
”趙香侬皺起眉頭:“你知道不知道那位給你鑰匙的公寓主人人們管她叫‘胡安夫人’。
”
宋玉澤一副我知道的樣子。
“趕緊把鑰匙還回去,那個女人會給你添麻煩!
”趙香侬狠狠的警告宋玉澤。
即将越過那個轉角,趙香侬忍不住回頭看,宋玉澤還在那裡,就這樣安靜的注視着她,他站在極為明亮的所在,她很容易的可以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那表情一直是她所渴望的,毫無附加要求,來自于很單純的關愛。
眼眶發熱,臉别來,大步向前,宋玉澤不見了。
站在明亮所在的男人在那個女人消失在轉角處迅速收起了臉上維持的表情,漠然的臉擡頭望被高樓大廈切成了各種各樣幾何形狀的天空。
鋼琴曲是李斯特的《愛之夢》,趙香侬側着頭傾聽,她面前坐着的是柏原繡,這是他們最喜歡的餐廳,曾經,柏原繡也為她彈奏過這首《愛之夢》。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這個被稱之為趙香侬未婚夫的男人了,十天?
應該是十五天!
曲終,趙香侬把夏小純給她的支票推到柏原繡面前,即使心裡已經猜到一切都是真的,但從柏原繡嘴裡說出的那句“對不起”還是讓趙香侬節節潰敗。
“我們。
”趙香侬艱難咽出:“解除婚約的幾率有幾成?
”
第一時間柏原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聽清楚之後柏原繡選擇沉默,就像是最近很多很多的時刻一樣。
“說話啊,柏原繡。
”
“對不起。
”柏原繡也想說點什麼,可最終說出來的好像就隻有這句了。
“我不是來聽對不起的。
”趙香侬推開柏原繡放在她面前放着她喜歡料理的碟子。
柏原繡點了點頭,微微一頓之後:“很難,他們告訴我如果我們維持現狀這種狀況那叫做共同利益,但假如我們貿然解除婚約的話那麼則是兩敗俱傷。
”
趙香侬知道柏原繡口中的“他們”指的是那些專業機構的風險評估師,理财師,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裡柏原繡已經做到了這一步。
拿起了裝滿水的杯子,整杯水就這樣朝着柏原繡臉上潑去。
餐廳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們,柏原繡沒有擦拭臉上的水,聲音依然帶着往昔的溺愛:“看來小侬真的生氣了?
”
自然會生氣啊,豬頭,隻讓他吻她的唇除了沒有讓他進去之外該給的能給的都給了,可這還不是讓趙香侬最傷心的時候。
最讓趙香侬傷心的還是柏原繡接下來說的話。
“小侬,你像我的妹妹也像我的戀人,但更多的時候你像我的的妹妹。
”
預謀出軌(07)
趙香侬木然離開餐廳。
“小侬,你像我的妹妹也像我的戀人,但更多的時候你像我的的妹妹。
”這是幾分鐘前柏原繡在餐廳和她說的話。
她以為自己至少會責問他,可是沒有,她一句話也沒有責問他,因為她知道柏原繡的秘密,有這個秘密的産生她需要負三分之一的責任。
彼時間,她真的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柏原繡呆立在餐廳裡,他知道這裡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的看他,此時此刻柏原繡在想着趙香濃離開之前說的話。
趙香侬用最為甜蜜的表情和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原繡,我忽然想做一件讓大家都吓了一跳的事情。
”
那一刻柏原繡在趙香侬彎下去的眼眸裡看到了若幹陌生的東西,類似瘋狂。
趙香侬開着車在街道上遊走着,又來到了華燈初上的夜,她的車在芝加哥的盛名的紅燈區緩慢的行駛着,目光透過車窗在街道兩邊巡視着,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名獵人正在計劃着那件讓大家會吓壞的事情。
所謂計劃或許于她的朋友們來說是小菜一碟,可那個計劃要是發生在趙香侬身上會把大夥兒吓壞的。
停車,下車,撕掉了從膝蓋鋪展下去的人魚裙擺,妩媚的笑着把撕下的裙擺丢給了那位朝着她吹口哨的男人,扭動着臀部把高跟鞋踩得無比高調趙香侬進入了芝加哥市著名的夜店,這家夜店有一個讓她十分好感的名字“伊甸園”。
“伊甸園”兜售的是男色,什麼類型的男人都有,隻要你敢想。
一直潛伏在趙香侬心裡讓她瘋狂的計劃擱到現實中卻成了搞笑電影的橋段,精緻的包廂裡夜店的老闆親自接待她。
“要年輕漂亮的。
”趙香侬冷冷說着。
一字型排開的年輕漂亮小夥子就像集裝箱的貨物一樣被送到她面前。
“要身材比例好的。
”趙香侬皺眉。
于是又出來了一批身材比例好的男人,各種膚色都有。
“不要黑炭頭和白人,要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會講中文。
”
“聲音不夠好聽。
”趙香侬抱着胳膊。
“臀部有瑕疵!
我要的是那種僅僅穿一件牛仔褲就會顯出性感味道的那款。
”趙香侬聲音不耐煩。
“我讨厭穿緊身褲的男人,他們會讓我聯想到不健康的前列腺。
”趙香侬懶得把目光從新的一批男人被包得硬邦邦的屁股移到他們的臉蛋上。
“我說……”這次口氣不耐煩的輪到了那位夜店老闆了。
趙香侬打斷了她的話,閉上眼睛一些話不加思索的說出:“我要有純真眼睛的,身上沒有任何紋身的,會開機車,偶爾會顯得很傻的,很傻又很可愛的,最最重要的是要有很溫暖的背,讓我臉一貼到背上就想打瞌睡的。
”
包廂在她闡述完之後很安靜。
小時段的沉默之後,夜店老闆讓她的男孩們都退下去,趙香侬生氣的瞪着那位黑人女人。
“或許,在你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人選?
”黑人女人說出這麼一句話。
“啪”的一聲趙香侬把包往桌上一甩,聲音很不高興:“你這是在說廢話,如果有人選的話我來這裡做什麼?
”
黑人女人微笑不語,就看着她。
趙香侬在黑人女人灼灼的目光手下不自然的去壓了壓臉上的大号眼鏡。
“那麼需要繼續下去嗎?
”他問她。
頓了頓,趙香侬清了清嗓子:“當然!
”
話音剛落,包裡的手機就響起,趙香侬慌忙接上,看到是趙公館打來的電話時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接完電話,一邊把手機放回包裡一邊站起來,她居高臨下的和黑人女人說:“我家裡打來了電話,現在我需要回去,我改天再來!
”
黑人女人聳肩,一副我不相信你還會來到這裡的表情。
“改天我會晚一點再來。
”趙香侬環顧一下四周,加重着語氣:“現在時間太早了,所以導緻我沒有心情!
”
黑人女人點頭。
趙香侬走向包間門口的腳步很快。
“嘿,寶貝兒。
”黑人女人叫住了她:“你忘了你的絲巾。
”
快速的從黑人女人的裡搶回絲巾,把絲巾按照來時的樣子纏在頭上在黑人女人調侃的目光下趙香侬落荒而逃。
趙香侬開着車,現在又隻剩下一個人了,即使她把音很吵,即使她把音樂開得很大聲,但屬于柏原繡留給她的悲傷,沉郁,以及恥辱在壓縮的車廂裡鋪天蓋地的,趙香侬開始加快車速。
車子開進車庫,剛剛清姨打電話告訴她趙延霆臨時來了電話,會在晚上十點左右回家,那通電話後面藏着的是這樣的一個訊息,她需要在晚上十點之前回家和趙延霆聊一會天,然後陪着他吃宵夜。
趙香侬額頭重重的砸向了方向盤,她就隻敢闖紅燈而已。
清姨一如既往的在大理石台階等她,她身後一如既往的跟着賴斯小姐,走上台階趙香侬跟在她們後面走着,進入了客廳趙香侬停下腳步叫了一聲“清姨”。
清姨回過頭來,趙香侬向前走了幾步,很近的距離她忍不住的問出:媽媽她有沒有問起我。
趙香侬本來答應李柔見完柏原繡之後會回家陪她一起用晚餐。
清姨沒有回答,小會過去之後隻是說了一句:“你媽媽身體不舒服,晚餐之後就去休息了。
”
趙香侬知道清姨之所以這樣說隻是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或許,媽媽讨厭她這張臉。
九點半左右,趙香侬在李柔的房間外徘徊着,想了想,自懂事以來第一次趙香侬沒有經過允許就打開李柔的房間門。
房間在播放着老歌,李柔窩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手指跟着歌曲的旋律走動着,也不知道是李柔的太瘦小了,還是沙發太大了,還是她的心裡太悲傷了,眼淚就這樣滑落下來,可這刻趙香侬不想去掩飾它。
蹑手蹑腳的走了過去,趙香侬輕輕的在媽媽身邊坐了下來,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目光小心翼翼的移到李柔的臉上。
倏然,一直閉着的眼簾掀開,在淚眼朦胧中趙香侬看到自己媽媽眼眸底下的漠然,如果再細看的話,那漠然的眼眸之後必然藏着的是厭惡。
和眼神同樣漠然的是聲音:“小侬,媽媽身體不舒服。
”
趙香侬選擇不看,選擇閉上眼睛,選擇假裝沒有聽到那些漠然的話,蠻勁一來她像無尾熊一樣緊緊的去抱住,那個小的時候和她一起躲在豆腐幹的小房子相依為命的人,她的頭一個勁兒的往着媽媽的懷裡蹭,哭得稀裡嘩啦的:
“媽媽,我請你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這樣,你也知道我沒有什麼錯,你也應該猜到很喜歡喜歡柏原繡的,我甚至把我喜歡他的事情告訴他,媽媽,今天我很難過,柏原繡和别的女孩上床了,那個女孩還有了原繡的孩子,媽媽,這樣已經夠讓我傷心的了,可是,他還是說了大部分時間裡我更像是他的妹妹這樣的混賬話,這麼多讓我傷心的事情就集中發生在幾個小時裡,如果這些事情分開發生的話我還能忍,媽媽,我太累了。
”
“媽媽,你知道嗎,我累到感覺到每一次喘息都覺得疼。
”
房間裡除了有老歌的旋律還有着讓趙香侬極為陌生的嗚咽聲,如老樹在呻.吟一般!
那個時候趙香侬想哪怕李柔輕輕的說上一句“好了,别哭了,沒事,好好睡一覺就沒事”哪怕她一句話也不說就輕輕的用手拍着她的背,她也不會讓自己在後來變得那麼可悲。
可回應趙香侬的是。
“小侬,你也知道,媽媽很想安慰你,可對着你這張臉時媽媽總覺得無能為力。
”
“回去吧,媽媽累了想休息。
”
老老的旋律戛然而止,剩下的是她低低的嗚咽聲,單調,矯情,可笑。
低頭,站了起來。
“好的,媽媽,晚安。
”
拖着沉重的腳步趙香侬機械化的一步步碾向房間門,打開房門在走廊行走着,走了一段時間在燈光較為明亮的所在清姨就站在那裡。
清姨的聲音有點焦急:“小侬,你爸爸就在回家的路上了,快回房間去換下你一件衣服。
”
“好的,清姨。
”趙香侬答應着。
嗯,她現在穿的是那件被她撕壞裙擺的裙子,她現在打扮成這樣子爸爸看了會很不高興,她得趕緊會房間換衣服。
打開房間門,賴斯小姐手裡拿着一套衣服正從衣帽間走出來,趙香侬接過賴斯小姐遞給她的衣服,那是一件淺藍色的淑女裙。
趙香侬注視着自己手上的裙子許久。
這一晚,趙香侬沒有穿上那件淺藍色的淑女裙,也沒有和以前以前站在大理石台階上等趙延霆。
她的車子在那個拐彎處和趙延霆的車子擦肩而過,一輛離開,一輛回去,兩輛車子擦肩而過的五分鐘之後趙香侬的手機響起,看也沒看趙香侬拿着手機打開車窗,瞬間的功夫,她的手機就被過往的車輪子碾成了渣渣。
車子停在空地上,十一點鐘時間,趙香侬打開車頂棚,看夜空,她知道一定有很多的人在這座城市翻箱倒櫃的尋找她,十六歲,她偷偷的溜到遊戲廳打遊戲,次日,趙延霆把家裡所有的傭人全部解雇,她很喜歡的琳娜小姐變成了賴斯小姐,她跪在趙延霆面前保證以後不亂跑才保住了清姨。
也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天空就飄起了雪花,霜氣透過車頂棚把趙香侬□的腿凍得發僵,關上車頂棚,趙香侬想找一樣東西蓋住自己的腿,那麼一回頭,她就看到了那件大夾克,那夾克是宋玉澤下午披在她身上的。
很粗糙的布料,但一觸及就覺得溫暖。
手落在夾克上,由那件夾克所導緻的連鎖反應一幕一幕宛如電影膠卷一樣的展開。
黑人女人的聲音:“或許,在你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人選了。
”
她的聲音:“我要有純真眼睛的,身上沒有任何紋身的,會開機車,偶爾會顯得很傻的,很傻又很可愛的,最最重要的是要有很溫暖很溫暖的背,讓我臉一貼到背上就想打瞌睡的。
”
淩晨,趙香侬敲響了宋玉澤房間的門。
作者有話要說:怕你們會宰了我,所以每天兩更會拼接在一起(也就是雙更)【PS:因為明天兩章很美好的緣故不想被偷走去和一些黃色色情連接放在一起,所以在七點半更新時候你們不要點進來,以八點半的更新為準,記住了!
!
!
!
!
!
不過不小心買了也不要緊,你們隻是提前買了而已,中國版權知識這年頭就像是一張廢紙,苦逼的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