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大變,烏黑的雲層滾滾,雷音咆哮,震動九天十地。
若非劍閣的數位長老聯手,将小屋的四周隔斷,這種動靜足以讓整個南域知曉。
古道之路,天地降劫,這是對觸及天地禁忌之人的壓制,或者說磨滅!
當世為靈法紀元,修靈路乃是根本法,曾經的諸多體系早已不存,即便有一些在,但卻無人敢去。
隻因這天地劫!
要逆天地而上,踏足曾經的路,這一關極難,可一旦踏過,将會開創一種新路,接續古今。
無疑,不管是否成功,這一次必定會讓四方皆驚。
他們能夠做的就是,讓這個少年安心渡劫,這算是對他的補償,也算是對當日老宗主的恩情。
屋中,金色的神炎灼燒,莫然通體如玉,體外的有神論虛影,一重接一重,散落曦光。
他盤坐,眉心中有一點白光,宛若天眼,十分刺目。
仔細看去,這點白光很特殊,像一種初胎,似人形,且在不斷衍變。
“塑胎,靈神,原來如此”
莫然明悟,他曾在進入化靈之後,觀看過姬瑤給的靈神法,沒想到與塑胎相比,兩者仿若同源,極其相似。
靈神,體内諸靈合一,化成的一尊小人,與本尊相同,而塑胎,在體内衍化出真我,同樣是一尊與自己一樣的胎。
莫然懷疑過,姬瑤的靈神法是否能夠追溯上古,其中的一些經文解析真的太像了。
或許,靈神法就是九宮道舟體系的一個延伸!
“天劫嗎”
一道漆黑的雷光劈落,直接将整個小屋焚毀。
莫然咳皿,體表的金炎更加劇烈,連帶皿氣都在翻滾,好在這一道雷光被擋住了。
五大神輪,宛若不朽的宮殿,顯化其側,阻攔所有。
“塑胎!
”莫然輕喝,眸子迸發出一抹神陽,凜冽而無匹。
他要于此刻成就神胎,從此踏上古道,所謂的天劫,何足懼?
不死則生!
天空,烏雲密布,再次降下黑雷,粗若擎天柱。
這絕對可怕,為天地之力的一種,尋常人物誰敢硬撼?
多半要飲恨。
“神藏,不愧是五藏極緻的一條路,連天劫都擋住了”有老者驚歎,盯着前方。
他們不能出手幫助,因為這天劫的力量是應對修者自身境界而來,并非無生。
可一旦他們參與,這種劫力注定會爆炸,頃刻間湮滅這裡,包裹劍閣!
“啊!
”
莫然大吼,眸子有皿色,他被連番轟炸,縱有神輪加持也無法承受!
一塊塊肌肉碎裂,整個身子淌皿,模樣滲人。
他祭出琉璃山,一藏輪中騰出,向天際懸浮。
因為此刻為最危險的時候,他快要成功了,五藏中央,白色的光芒變得柔和,裡面的神胎漸漸凝成。
“開!
”
藏輪動,神曦驚世,連莫然體外的金色神炎都被磨滅,五大神輪鍊接,中央的白光于此時終于顯化。
這是一個與莫然完全一樣的小人,眸子中演化生滅,肌骨如玉,纏繞着朵朵輝光。
極緻,無暇,通如玉!
他盤坐中央,口中輕念,一道道符文迸出,飛舞,燦若流霞。
這一瞬間,五藏顯的不同,神輪越發的耀眼,光芒入雲霄,與那漆黑的烏雲相撞。
“九宮道舟,這就是第一塑胎嗎”
莫然心中狂喜,他度過了天劫,于己身演化出一個真我胎。
這跟靈神相仿,為另一個自己。
但兩者沒有區别,份屬同源,隻是蘊養在體内,作為修道路的一個基礎。
“天地可敢壓我?
!
”
金光沖霄,莫然踏去,擡手演化五大神輪,轟拳橫擊。
如今,神藏之輪他早已能夠随心幻化,一旦選擇攻伐,可讓雙拳環繞,為無敵術的一種。
咚!
上方,發生了大爆炸,無數的光芒碎裂,絕對驚天動地。
連那些圍觀的老者都吃驚,幹瞪眼。
這個少年太生猛,一瞬間騰空,要強擊天劫,且還成功了!
“九宮道舟的體系成了,塑胎嗎,我真好奇,忍不住想看”有老人笑道,眼神熾熱,恨不得此刻就過去,要一觀神胎。
“别急,天劫快散了,等下可得好好問問”劍閣的長老很開懷,欣慰。
雲散,雷光黯去,雖然那一片屋子成了廢墟,但當事人無礙。
幾位老人當即拿出一些丹藥,神液等替莫然修複軀體創傷。
“這邊是塑胎嗎,與本尊一模一樣的小人”
一個寸許高的白玉小人出現在莫然頭頂,他盤坐,吞吐靈氣,像是在修煉,一副仙風道骨。
出奇的是,連他們都發懵了,認不出那些演化的字符。
這可能嗎?
一個小輩爾,所修的法連他們都難看出,絕對離譜。
但事實如此,他們放棄了,或許是因為體系不同,導緻修路上的東西發生了大改。
“這是大道符号,闡釋天地本源之一,與如今的靈法之源相仿”
莫然開口,将塑胎的過程講出,并解釋一些。
九宮道舟的體系,凝氣化靈成塑胎,他将第一境圓滿,體内皆是不同的符文,根據太一經中的記載來看,這是大道之痕。
“上古紀元,在今世延續,真的不受壓制嗎?
”有人開口,讓莫然演示。
他将自身境界限制到祭一境,但結果很凄慘,竟被一拳蒙飛。
連在旁觀戰的那些老人都一臉震撼。
出手的是劍閣内的一員長老,曾經輝煌過一個時代,天資絕對妖孽,而今都已成就尊位。
即便他自壓境界,但對于這些天驕來講,無疑是一個巨擘,鮮有人敵。
可事實太吓人,他施展出劍意,橫斬一道神芒,卻被面前的少年一拳崩碎,而後連自己都被震飛了。
“很強”那位長老說道,剛才真是出其不意,他感覺到面臨一座魔山,合山之力打來。
這是靈境的力量嗎?
恐怕祭境都得掂量掂量!
“九宮道舟的體系,這才起步,還好過兩年就是東府開院,以你的資質,足夠讓裡面的老家夥吃驚”
“對了,戰典名額下來了嗎,我覺得該去争取一下”有人思忖,想到不久後的戰典一役。
人族與妖族的一次交鋒,雖然排除了其他地方的強者,比如古家族和一些大宗,他們不被允許介入。
同樣,妖族的隐妖一脈也不會參加。
這算是一種平衡,可此間,他們忽然想到,面前的少年不正好可以嗎?
實力毋庸置疑,尤其是現在,成功踏上古道之路的他,即便還不曾封王,但絕對能力敵王者而不敗!
“不牽扯天劍宗,這很難”有人說道,搖頭否決。
紫桓山後,戰典的名額有變動,因為其中有些人失蹤了,或者說,隕落在那邊。
但戰典畢竟是戰典,他們天劍宗身為中域大宗,真的不适合插手。
且即便插手了,那要以什麼名義?
天劍宗嗎?
至少南天城的南冥不會同意!
作為南域人族的第一人,曆年以來就貫徹着自己的原則,怎會輕易改變?
“或許有折中的辦法,我想他也不希望看到三城敗北”
妖族,當今的那幾位真的很強,若輪南域的驕子與其對戰,多半是要輸的。
“讓他休息,剛塑成神胎,恐怕有許多東西需要消化,而且,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有事做了”一位灰袍老人開口。
這是天劍宗來到劍閣的三老之一,最先在講解經文的時候對莫然的狀況有過提點。
他的資曆最深,修行的年月也是,不過性格很孤僻,不善言談。
讓他開口,真的很難,即便是天劍宗同行的兩位老人,也詫異了許久。
人群散,莫然向諸老道謝後回到了另外的閣苑。
他需要時間沉澱一下,将真我胎與九宮道舟的體系整理,這個隻能靠自己,當世幾無相類似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