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翻着雲霧,滾滾之聲遍及了各域,猶如在咆哮一般,此音越來越大,引起了各域的巨震。
有老者望着天空,神情透露幾絲沉重,似在緬懷,但更像是在歎息。
“世間變幻,天地生怒,誰又觸碰了禁...”
不少須發皆白的老人,雙眸泛着滄桑之色,可那氣息卻如同蟄伏的兇龍,磅礴而強大,他們如今出奇的一緻,都望着那天穹的一角異象,眉間顯露了凝重。
妖山隐動,發出了嗡嗡的顫鳴,有皿色的光從山裡莫名透出,十分的詭異和懾人。
一道紅影踏來,金色的冠束在青絲之上,流光為霞,萬法伴身,皇者氣息流轉此間。
“古老,可曾推算出了?
”紅色的身影轉向,望着虛空的一處,緩緩開口。
“天亂了象,一片混沌...”一音蒼老,于虛無之中而來,随後便歸于了寂靜,可這一言,換來的隻是那一個如皇的女子輕歎。
東域一處殘破的斷崖,有莫名的詭力流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皿和淩亂的物,讓此間顯得更加可怖。
尤其是那天地雲霧翻滾的時候,從那崖下傳來的凄厲哞音,猶如一個上古的兇獸,被囚在了這滴皿的山崖之下,不斷的咆哮和怒吼。
“那人又開始了…”半空一個老者顯化,隻不過他的身卻離此崖很遠,仿佛十分忌憚和畏懼。
崖下的怒音回蕩,傳來幾聲恍如鐵鍊铮鳴的聲音,咚咚作響,久久回蕩,沒有息止。
各域有幾個大族和隐宗都開始了推算,他們不想放過任何一種大世前的征兆,這是為了給這一代人鋪路,為了這一世的争渡!
然而,在各域震動,衆人震驚的時候,一處流水叮咚的界中,古屋前的少年看着手中的這一株靈草,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嘗試了百千次,早已用盡了自身的靈草,好在這裡存有不少,通過無盡的反複,終于讓他成功了第一次!
這一株草,光滑的外表隐着靈光,生機蓬勃,沒有絲毫的瑕疵。
隻是,這一株草在一息之前,被他一指斷成了兩截,一息之後,已經恢複了原先之狀。
這是他亂了此草一息的命,奪了天地本該抹去的一物,讓其重歸之前。
“欺天蒙地,亂命竊靈,我做到了一半,即便一息也足夠了!
”少年喃喃,眉間顯露着喜悅,但他看了眼邊上的女子,心情還是沉重了幾分。
媚顔早在先前便已昏去,黑斑印了太多,即便是他的青靈都無法緩解,因而隻好将她拍暈,或許唯有這樣,才好緩解一些。
木屋之内,一個妖娆而絕色的玉體靜靜地躺在床上,衣衫褪去,胴體顯現,但那床邊的少年卻是無暇去理會這一抹誘人的風景。
“竊厄一息,亂命一回,不知道我所想的是否真的可行…”小屋中的少年輕歎,眼神流露凝重之色。
這個方法十分殘酷,而且有一定的風險,若是出錯,将會有不好的後果,甚至直接命隕!
不過少年随後苦笑,想來再不好能有現在的狀況糟糕嗎,厄力一旦布滿了媚顔周身,會讓靈與身在刹那之間發生消融,如同生生抹去,化成了劫灰。
九片銀色的華刃出現在少年手上,這是他問眼前女子讨來的,雖然無法動用此刃的威能,但畢竟是半聖之兵,十分鋒利。
更主要的是小巧,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一片華刃在手中流轉,直接割向那黑斑之處,他需要驗證一些東西。
鮮皿流出,嫣紅的色中透了黑的顔色,黑斑所在的這一塊皮膚已被他所割,隻是少年雙眉依然緊鎖,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那皮下的骨,同樣着了黑斑,這是厄力侵蝕的太深,周身早已腐朽,十分滲人。
“果然不能取巧,隻好一塊一塊的剔除了”
又一片華刃插入女子的身上,準确的說是在那黑斑之上,一道玄奧之力随之浮動,恍如在引着那黑色的斑紋,有一點一滴黑霧淡了出來。
黑霧沒有散開,而是緩緩的融入了其上的一刃,一道微弱的白光随着那黑霧湧來,忽隐忽現,黑色的霧氣在一會兒之後竟然發生了消失,好似直接融入了此刃之中!
“可行!
”少年嘴角浮現笑容,看着那刃下的黑斑随着時間的流逝,已經慢慢變淡,這跟他心中所想的一樣。
然而在那黑斑淡去最後一絲的時候,原先的一處,再一次浮現了一塊,讓邊上的少年臉色微變的同時,依然輕輕一笑。
他料到了這一些,黑斑淡化,但若厄力不去,這一處原本的黑斑還會顯現,可如今的他已然不懼!
欺天之術,逆此一命,可讓這裡的一處回歸最初的完好,若非他的境界和此術掌握的不是很娴熟,根本無需竊靈,隻需亂了此命即可!
可如今沒有辦法,莫然隻能先竊了厄力,等這一處的黑斑消失,接下去的一塊黑斑浮現的刹那,去亂了這一瞬間,讓冥冥中的厄力不再顯現!
仿若這一處黑斑,讓天地覺得這裡的這一寸皮膚已經受過其罰,已經有了那黑斑,從而不再繼續施罰!
這正是欺天之術的神奇和可怕的地方,蒙蔽天地之眼,去亂此間之命!
九片華刃盡數在那妖娆的玉體之上流動,他試過了一回,此法可行,但這時間不多,因而他從原先的一刃,直接增加到了兩刃,直至最後漸漸到了七和八,乃至九刃齊出!
青靈閃動,每當一處的黑斑剔除,便會流動過去,去恢複那一處的傷口,随着時間的流逝,少年的額頭滴下了不少汗水。
動用此術,即便每次隻是瞬間,但要精準的把握黑斑消散和浮現的時機,這對精神的專注十分苛刻,何況如今的他是九刃齊出,一心要分九處。
雖然速度快了,但這般的心神消耗實在太大!
而且,這種欺天之術,每次動用都會讓他覺得疲累,十分的詭異,可莫然沒有中斷,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去休息,因而隻能這般撐着,好在此術在他不斷運用之時,也漸漸的娴熟了幾分。
原本在剔除黑斑的時候,他失誤了幾次,也重來幾次,但如今基本沒有了任何失誤,媚顔周身的黑斑,在持續了半日之後,早已消失了大半,連原先被華刃割裂的傷,同樣好的差不多了。
“還有兩處!
”
少年咬牙,口中喘着氣,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疲累,這不隻是在身體上,更是心神之上。
好在這些黑斑已經差不多全數剔除,隻留眼前這最後的兩處,隻要這兩處除掉,那麼厄力便不會再現!
木屋内,一簾木床上躺着一具妖娆的身軀,床前的少年定睛操動着那兩片華刃,牟光專注。
絲絲的黑氣透來,不斷融入了華刃之中,黑斑随之慢慢變淡,直至最後消失,每一次消失都有一股玄奧之力浮動,阻擋了那即将出現的黑斑。
其實,若說是阻擋,倒不如說是逆轉了這一瞬間,錯開了此厄。
隻不過當少年除去最後兩塊,呼氣收手的時候,那玉體的另外一處又顯化了一塊黑斑,讓他面色微變的同時,随後無奈苦笑。
他的方法的确可以去除黑斑,但這僅僅隻是原先顯現的那些,對于後來又出現的一些黑斑,其實處理起來反而容易很多。
因為這些黑斑不需要他先去竊厄,隻要等它浮現的刹那,以亂命之法騙了那天地的厄力,讓它恢複原本之初,誤認此處已經有了黑斑即可。
一個個黑斑浮現,但在少年那玄奧之力的波動下,漸漸的消失
莫然看着面前之人,等了好久,直到确定那黑斑不再浮現,那厄力的氣息不再存有的時候,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欺天亂命,他第一次做,心中難以平靜,實在是此術太過逆天,竊一靈,亂一命,蒙一地,欺一天,這是真正的蒙蔽了一切。
此術或許在攻伐之上難以有用,但這竊靈和亂命,或許可以演變為自身的一種禦敵之法。
竊敵手之靈加持己身,讓他想想就覺得心驚,還有那亂命之法,改變既定的事,幻變此間的理,這種可以欺了天地術,同樣可以用來欺人!
因而,他心中越想,越覺得此術可怕,兩眼更是灼灼,若非現在耗損了太多,他還真想試一試此法的其他用處。
青靈如同薄薄的衣衫,蓋在那妖娆的胴體之上,治愈着那些傷口,隻不過随着黑斑的消失,傷勢的愈合,眼前女子的周身似乎變得不同了許多。
這種不同,莫然沒有注意到,也沒有這般心力去注意,因為如今的他,實在太過疲累…
紅芒漸漸的從那玉體之上淡出,媚顔的身體在忽然之間變得十分朦胧,周身的傷都已褪去,散出一種莫名的力量,恍如一種誘惑。
此力若是正常的時候,莫然必會認得,因他曾經迷失過一次,那一次是媚顔真身顯露的時候,他瞬間迷失了,這種迷失,即便有青靈伴身,但也有足足的數息之久!
可如今的他卻忘記了此事,或許說,他來不及想起,更無力去抵抗,因而隻是瞬間便已迷失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