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遺漏了一件事,本來以為是做了件好事,稍一不留意忽略了這件事的帶來的後果。
張顯一夜側轉難眠,雖然隻是他對那件事的猜測,可還是讓他心生不祥之感。
迷迷糊糊地,凼叔推門而入。
“公子,韋弗來訪。
”
“什麼?
”
張顯激靈一下跳了起來;莫非那件大案真是....張顯不敢想象下去,強穩住心神,讓凼叔叫來劉栢,暗自吩咐一番,讓他去找羅烨,護衛中隻有劉栢能聯系到羅烨。
張顯讓凼叔幫他洗梳一番,穿好長衫,深呼一口氣,鎮定下來,不管怎樣,該面對的還要面對。
張顯和韋弗分賓主落座,凼叔叫個機靈的護衛侍候,自己恭立在張顯一側。
韋弗;郎中令,中尉,中常侍,多重身份,蘇沓寵臣。
張顯落難時就是通過韋弗,才得以受到蘇沓全力支持。
張顯以為韋弗是蘇沓讓他來問罪的,于是強作鎮定的,揣着明白裝糊塗笑問道:“韋兄屈駕來訪,不知所為何事啊?
”
“唉,我說老弟啊,這次讓你害慘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唉...這次有一多半的大臣在國王那彈劾我,唉...”張顯發現韋弗臉色略顯憔悴,唉聲歎氣,沒有想象中問罪之意,莫非自己想多了?
“這次連累了韋兄受責,實在是張顯罪過。
”張顯沒話可說,這位老兄在他落難時,是他從中斡旋張顯才得到蘇沓幫助,這回還真是連累了他。
“唉..說起來,這次倒也不全怪兄弟,誰遇上那個殺星百變狐妖珞瑜都難逃一死,我倒是佩服兄弟能在她手下逃過一劫,珞瑜大概是頭一次失手吧?
”韋弗這句倒是實話:“唉...隻是兄弟你這回損失慘重,想短時間恢複很難啊。
”
張顯察言觀色,忽然有種感覺,韋弗雖然面容略顯憔悴,卻沒有憂色,也就是說;什麼因為他被彈劾,似乎他對這些并不在意,第一句話應該是演戲成分居多,第二句話倒是句心裡話,可是第三句看是感歎,但要是從韋弗嘴裡說出,那就大有含義了。
張顯這次損兵折将,傷筋動骨,想恢複實力,沒有外援那絕對是三五年恢複不過來,如果張顯傷勢未恢複,張顯就更沒有利用價值了。
“韋兄,兄弟大意遭小人暗害,可謂時運不濟損失慘重,十層底蘊去了六層,但是你是知道兄弟的能力,兄弟這次大難不死,受的傷也短時間内恢複如初,就算四層底蘊,兄弟運用起來,也可以将半個諸侯國攪他個天翻地覆,韋兄應該相信兄弟有這份實力。
”張顯低沉卻不失霸氣的道。
韋弗略顯詫異的看着張顯,沒想到張顯卻沒因為失敗而消沉,到比第一次見他時更顯成熟和睿智,傲氣不衰。
其實韋弗知道的秘辛要多些,他佩服張顯又同情張顯。
實際上國與國之間利益最大化;張月成反出黎國,自己立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黎國當時可是傾國之力要滅掉張月成的,如果沒有外援,張月成想生存都難,别說立國了。
蒼月國出兵支援,一是他同黎國勢同水火,落井下石正當所為,二來肯定是蒼月國公主;張妍茹的母親起了作用。
南蘇裡國支援張月成,這其中可都是為了利益,黎國分裂衰落正是南蘇裡國樂于見到的,黎國畢竟是南蘇裡國來自東北的最大威脅。
張月成建國後,蘇沓馬上行文求助,這就開始收利息,張月成能不答應嗎,于是派張顯遠征蘇裡國。
實際上蘇裡國和南蘇裡國就是一家人,就如有個兄弟賭氣搶了一半家産自立,兩家劃江而治,這麼多年下來也沒發生什麼大的戰事。
派張顯遠征蘇裡國,這裡有張月成在黎國任大将軍時,連年征讨蘇裡國,結了不可解的仇的因素,一提征讨蘇裡國,張月成恨不得自己挂帥親讨。
表面上蘇沓就是想借張月成的手,給他兄長一記耳光,因此兩下一拍即合。
但是張顯真有能力滅了蘇裡國,蘇沓絕對會在張顯背後狠狠捅一刀,死的定然是張顯。
張顯遠征蘇裡國,其實就是蘇沓準備吞并内亂的楚國做準備,張月成叛離黎國,蘇沓幫了他一把,張月成用作牽制了黎國一棋子。
張顯一隻獨軍由蘇沓供給給養牽制蘇裡國,是親兄弟不假但也不得不防。
後面的威脅減小,蘇沓騰出精力吞并楚國,算計雖好,但是事不盡人意。
張月成意外死亡,東黎國内亂,張顯兵潰,先前的準備付之東流,蘇沓不得不推遲南征計劃。
蘇沓野心難抑制,又想出減輕背後威脅的計策,那就想到了陷入重圍的張顯,于是派人将張顯解救出來,安置在順儀城,順儀城原本是南蘇裡國的水軍基地,隻是南蘇裡國水軍組建了幾十年,卻一直沒形成戰鬥力,主要是他們身處内陸,就那麼六百多裡的江道在本國境内,黎江是自由航道,演練水師很不方便,還經常同大商會和蘇裡國産生糾紛,蘇沓很大方的把順儀城給了張顯,又大力支持他。
張顯毫無顧忌并急需有一隻龐大的水師,他想報仇複國走水路最便捷。
張顯有張宇這位精通水師的奇才,所以水師很快成軍,按計劃蘇沓慫恿張顯找黎國報仇,張顯隻要糾纏住了黎國,他就放心南征,蘇裡國有順儀城牽制,相信他的兄長也不敢在他身後搗鬼。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蘇沓早就借口防備楚國亂賊,派重兵壓在兩國邊境,就等處理好後面的事,哪想張顯複仇又出意外,再次打亂了蘇沓的計劃。
這個意外讓蘇沓不淡定了,他在猶豫是用張顯人頭來穩住黎國,還是再次支持利用張顯穩住後方,或者利用張顯的威勢南征,畢竟張顯威名遠播大陸,是個不可多得帥才。
蘇沓逶迤不絕,就派韋弗來試探張顯,看張顯傷勢是否痊愈,精神是否萎靡。
“看來兄弟傷勢痊愈,精神飽滿,着實佩服兄弟心智堅韌。
”
“兄弟倒下,那可不是自己倒下就完事了,我那還有一幫弟兄看着我呢,呵呵呵....是吧韋兄..唉...兄弟也想躺下了享清福,可是不行啊,大仇沒報不說,欠下王上的這麼大的情分還沒回報呢....”張顯話語虛虛實實,但有幾點韋弗聽明白了,張顯有後顧之憂,而且對欠蘇沓的情很在意,這就足夠了。
後顧之憂就是張顯的軟肋,他在順儀城的族人朋友可都是壓在南蘇裡國的人質,最主要的還是他對王上感恩,那就說明張顯還不知道王上在利用他。
“為兄代王上謝謝兄弟救了公主,這幾天王上太忙,等忙過了要見小兄弟一面,到時候再來通知你,瑣事太多,就此告辭,請兄弟安心靜養,...”韋弗目的達到,喜滋滋的走了。
韋弗走了,雖然沒提他活擒魏閻王交個了王允的事,但是張顯還是心不落地,這事做的的确欠考慮,但願自己想多了。
張顯毫發無損,救了公主,抓到了魏閻王。
這個意外的确讓蘇沓驚愕異常,好在韋弗動作夠快,直接把魏銅接管過來押入天牢,王允對此也無可奈何,韋弗沒提這件事,是他沒在意,蘇沓沒提這件事,他認為張顯是無意的,隻是湊巧救了公主,抓了魏銅,交給王允是因為首先遇到的是他,這很正常,張顯不可能知道魏銅做的驚天大案和他有關系。
張顯背手眼望遠處晨曦中的群山沉思,凼叔悄然關閉房門站到門外,防止有人打擾公子思考。
張顯想了一陣,覺得心煩意燥,索性不去想了,這一放松下來,忽然有逛街的欲望,叫來凼叔,對他說出逛街的意思。
“可是..可是....”凼叔扭捏起來。
“凼叔,怎麼了?
”張顯不明所以。
“公子,唉..我把四通錢莊的通牌弄丢了,我們沒錢啊。
”凼叔苦着臉道。
“四通錢莊?
通牌?
”張顯有點懵,可能勇士張顯沒有管錢的習慣,他的記憶裡對這些很模糊:“凼叔你說說四通錢莊和通牌怎麼回事?
”
“公子,你真的失憶了?
”護衛鐵頭推門進來,因和張顯年齡相仿,在來巴蘇城的路上也和張顯嬉鬧過,沒什麼顧忌,可凼叔卻氣惱他沒規矩,擡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張顯急忙制止。
“真失憶了,行了吧,你給我解釋一下。
”
“哦,好吧,.....”
四通錢莊是忢月大陸唯一的一家大錢莊,總部在建邺城,始創于忢月曆八七年,忢月大帝谕令天下,統一貨币,于是才有了四通錢莊,開始隻鑄造銅币,可是當時人們都以物易物,四通錢莊幾乎無人問津,之後一百多年,四通錢莊都是經營慘淡,後來人們逐漸的認可了貨币制度,也感覺統一貨币很方便,四通錢莊生意開始好了起來,直到商業繁榮後,四通錢莊才真正是運營起來,畢竟忢月大陸每個城鎮都有四通錢莊分部,做生意四處走,背着沉重的金銀珠寶很不方便,又不安全,你把這些财物交給四通錢莊,他給你一枚四通錢莊的通牌,到任何一個錢莊都能兌換同等價值的錢币,很方便很安全,人們最後完全認同了四通錢莊。
通牌有金銀銅三種。
“難道就沒有人想開錢莊和他競争,或者是做假通牌、假.币,打劫錢莊...?
”張顯疑惑道。
“有倒是有,開錢莊的都開門不久就倒閉了,一是沒有四通錢莊的底蘊,四通錢莊可是忢月大陸任何城鎮都有分部,哪個有這樣的實力,有些國家也開過錢莊,想擠走四通錢莊,可是這個國家不久就出事了,有的甚至滅國,所以就沒有哪個國家在打錢莊主意,這肯定跟四通錢莊主家有關系。
打劫錢莊和造假通牌、假.币的也大有人在,據說這些個人下場都很凄慘。
”
“看來四通錢莊背景不簡單啊!
鐵頭把你的通牌給我看看。
”其他的張顯不以為意,隻是通牌讓他好奇,這個通牌應該如信用卡一樣,不過這個時代,可沒有高科技。
“這個通牌我能用麼?
”張顯擺弄着銅質的通牌問道。
“不能,據說這是件法器,忢月大帝親自煉制的,需要通過四通錢莊一種法器,再通牌中刻上精神印記,不能通用,不能私自更改,人死了,除非事先和錢莊有遺轉協議,否則自動作廢,如果丢了,到錢莊重新申領,丢的那個也就自動作廢了。
”
“明白了。
”張顯有種感覺,忢月大帝絕對沒有隕落,能煉制法器最低是煉神化虛境界,擁有小神通法力,煉制一個通牌這樣的小法器隻是小道法,但是據張顯所知這裡最高的修為也就是神師巅峰,也就是煉氣化神境界,甚至還達不到,自然就無法煉制通牌這種法器了。
四通錢莊應該還在忢月大帝控制中。
修煉到煉神化虛境界,育成元嬰,永生不死,以觸摸到成仙的門檻了,再進一小步就渡劫成仙了,不過這一小步卻絕對不好邁,忢月大帝就沒邁過這門檻。
張顯前世修煉到煉氣化神,後面的法訣就沒了,所以他赴天山尋找後面的法訣,結果就莫名其妙的跑這來了。
張顯讓鐵頭帶他和凼叔去四通錢莊,凼叔補辦了通牌,不過裡面的餘錢少的可憐,張顯花了十個銅闆自己也辦了一個,這讓凼叔很惶恐,張顯被凼叔的樣子氣笑了。
“我的财物還歸你管,我這裡就存點零花錢,如果出門你不在我身邊,我沒錢還不得餓死啊!
”
凼叔這才回過神來,感情誤會公子了,頓覺尴尬。
看着凼叔那點可憐的餘錢,怕是一頓飯就得吃光,張顯搖頭歎息,自己現在落魄的如此地步。
張顯本來想出來透透氣,領略一下異世城鎮的風貌,可是見四周那些監視他的人,也沒心情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