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是星象師,從一個擺攤算命,解決不了溫飽的小屌絲,在到變成了驅魔盟的一個弟子,而後一步步走來,變成了護法,可以說,這是艱辛的,所以他更加珍惜這種得來不易的生活。
要讓對方去以後的茅山,做一個星象師,當然可以,但不是現在,有可能是他老去後的一天,也有可能是他在驅魔盟已經失去價值的時候。
但不管對方什麼時候去,肖羽都是雙手歡迎,從幾年的相處下來,青龍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同事,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戰友,而是一個同生共死的兄弟。
就像白子陌一樣,給了自己很大幫助,他們不再是自己生活中的朋友,生命中的過客,而是命運之箭,将自己和他們緊緊串聯。
車子在酒店門口停下,兩人再次回到酒店,青龍和鬼屍、老白開始鬥地主,而肖羽則是坐在床上,将華夏地圖,全部鋪展開來,為自己心中的夢,尋找那破土生根的地方。
這一看,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天黑,白虎打來電話,幾人這才離開酒店。
京城,燈火闌珊。
在這裡,很容易迷失自我。
多少人,在這裡沉淪,又有多少人,在這裡尋到了自己的夢,
看了一天地圖的肖羽,坐在車上,感覺腦袋昏昏沉沉。
透過車窗,肖羽看着外面的車海遊龍,突然感覺無比的疲憊,這時在靈魂深處,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呐喊。
睡吧,睡吧,你太累了,睡吧。
肖羽睡着了,當閉上眼睛那一刻,他感覺窗外有無數眼睛,都在看着自己。
那些眼睛中,有迫切,有期待,有譏諷,還有冷漠。
在他睡着那一刻,肖羽白襯衫下的那朵混沌花,像是皿紋身,慢慢變得清晰,又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變得越來越嬌豔。
緊接着,混沌花的一個花瓣像是凋謝般,慢慢消失了,原本九個花瓣,現在變成了八個。
而肖羽在這一刻,腦海一片混沌,那一片花瓣,化成一片灰霧,直接進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于此同時,原本熱鬧的京城,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車停了,人停了,空間禁止了,變得灰蒙蒙一片。
看不清方向。
灰霧進入肖羽身體之中,直接融入了他的靈魂之中,而就在灰霧剛進入靈魂的那一瞬間,腦袋像是被雷劈一樣,讓他渾身一顫。
随即,霧氣像是被一刀劈開,硬生生的裂開成了兩團。
兩個靈魂虛影在肖羽身體中,快速扭動,像是活了過來,随後,慢慢化成了兩個肖羽。
所謂一山不容而主,一個魂魄,離開了肖羽的肉體,飄在車上。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出來了?
”
魂魄卷縮在不大的車子裡,一臉緊張的看着周圍。
“老白,陳兄弟,青龍,你們能看見我嗎?
”
肖羽看着說話的幾人,大聲的喊着,但是他們,卻沒有一點反應。
就在這時,肖羽身體上的那朵混沌花,突然開始收攏起來,像是一隻張開的手,現在想要合攏起來。
緊接着,一股浩瀚的氣息,從混沌花的花骨朵裡面傳出,直接籠罩住肖羽,而後輕輕一拉,就将車裡的肖羽魂魄,直接拉了進去。
混沌花上,肖羽的魂魄,像是一隻螞蟻,站在八個花瓣中間,如同花蕊,顯得是那般渺小。
緊接着,花蕊中,無端出現幾個小小的花瓣,開始慢慢合攏,像是一朵荷花,在肖羽那驚恐的表情下,将他包裹在了裡面。
随即,那像是一朵小荷花樣的花骨朵,慢慢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肖羽此時,靠着窗戶,卻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是的,他睡着了,睡的很香,睡的很甜,睡的很安靜。
睡夢中,肖羽面前有一條洶湧澎湃的河,水中驚濤駭浪,有無數冤魂伸出手,對着他大聲嚎叫。
“肖羽,快回來,危險,快回來”。
青龍和鬼屍站在背後,大聲喊道。
是的,肖羽害怕了,他唯唯諾諾的向着後方退去,不敢向前一步。
就在此時,那有着無盡冤魂的河水中,突然蹿出一條黑色蛟龍,對着他大口咆哮。
“啊,有龍,是惡龍”。
夢中的肖羽,不停的向後退縮,想要避開惡龍,可是突然,龍不見了,那些冤魂也消失了,周圍一片安靜。
就這這時,肖羽身後的一塊大石上,突然出現了一位老婦。
老婦臉上,溝壑縱橫,像是無數利刃,在臉上劃過,有着深深的皺紋,一對眼睛更是渾濁不請,像是有着白内障。
老婦一手拿着一根白骨拐杖,一手拿着破碗,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小夥子,你是道士?
”
老婦站在後方,大聲喊道,雖然相隔甚遠,但聲音卻像在耳邊響起。
“老婆婆,我是道士,這是哪裡?
”
肖羽看着四周,開始向哪位老婦走去,但怎麼走,他都在原地踏步。
“你是道士,我且問你,道是什麼,道在哪裡?
”
老婦人笑呵呵的問道。
肖羽愣住了,站在哪裡,一聲不知怎麼回答,是的,道是什麼?
“晚輩不知,還望老婆婆告訴我”。
肖羽對着老婆婆拱手,同時想要走過去看看對方是誰,但是他怎麼走,都無法挪動一步,好像腳下的路會跟着他一起動。
“我告訴你,你背後就是一條道,隻要走過去,你就知道什麼是道了,你敢走嗎?
”
老婦人站在遠處,繼續引誘。
肖羽站住了,站在原地看了看,随即又回頭看着身後。
是呀,道人算是逆天而行,兇險萬分,若是一個橋都不敢過,何以入道。
想到這裡,肖羽轉身,大步向着木橋走去。
橋下,濁浪滔天,水中無數白骨,堆積如山,一條條長滿尖刺的魚,在水裡張開皿盆大嘴,像是等着落水的獵物。
但肖羽卻沒有向下看,而是快速向着對岸走去。
在他身後,木橋不停坍塌,被無盡濁浪,全部卷入。
後方開始湧出無數黑霧,化成一個個猙獰的鬼獸,向着肖羽沖去。
但肖羽卻越走越平穩,像是走在大道上,鬼獸在碰到他身體那一刻,都會被一陣淡淡白光彈開,無法傷他分毫。
這條路很長,肖羽不知自己走了多長時間,反正他就一直走,一直走,累了停下歇歇,然後繼續走。
終于,到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