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我千嚎族如日中天,豈是你這心懷不軌的異族人能夠置喙的?
”
“哼,無知小兒,安敢在我家族主面前放肆?
”
“不知天高地厚的異族人,你死定了!
”
幾名千嚎族強者再也按耐不住,怒罵不止。
一個半聖,哪怕實力超絕,可也沒資格在聖境大能,堂堂千嚎族之主嘯穹聖面前大放厥詞。
吳明坦然自若,渾然無懼的看着嘯穹聖。
這位才是真正做主的人,其餘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哼!
”
果然,随着嘯穹聖冷哼一聲,所有獄中登時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異族人!
”
嘯穹聖冷漠盯着吳明,目光雖然淡漠,卻散發着無形殺機,死死鎖定了吳明全身上下,好似能将之淩遲碎剮,但他沒有動,“你應該很清楚,沒有資格跟本聖談條件,即便本聖放你離開,你也逃不出雲墒界!
”
“那就是在下的問題了!
”
吳明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
有些出乎意料,嘯穹聖看似态度放緩,卻透着無與倫比的殺機。
這也在情理之中,若聖境大能的意志能夠輕易動搖,也修煉不到這等境界。
更遑論,吳明不過區區半聖尊者,竟然語出威脅,冒犯聖威。
聖境大能雖然通常不會對聖境之下的生靈動手,但那是出于自身生命層次的高度,可不代表蝼蟻一而再的挑釁,會真的視若罔聞。
“你可知,這隻老鼠在本界犯下了何等罪行?
”
嘯穹聖似乎來了談興,居高臨下的看着吳明道。
“呵呵,想必不會比在下挑起四族大戰來的罪過更大!
”
吳明微微一笑,渾不在意道,“而且,嘯穹聖陛下應該很清楚,貴族即便能夠赢得這場勝利,将會面臨何等危機!
”
“你很聰明!
”
嘯穹聖面上漸漸浮現一抹笑意,隻不過蘊藏着冰寒冷意道,“但你更應該清楚,一而再的提及此事,不過是提醒本聖殺你的決心。
你真以為,本聖會放任一個有如此手段的異族人,隐藏在暗中嗎?
”
此番大戰起因蹊跷,縱然吳明多數布置,都在其餘三族之中,可身為聖境大能,執掌一族的嘯穹聖,豈會沒有半點察覺?
至于所謂的千嚎族滅族之威,他當然也想的到。
無外乎,在此番大戰中後出了大力,作為覆滅雷鳴族的主攻手,定然會有所損傷。
屆時,若土龍族和流螢族若動了心思,千嚎族還真的未必抵擋的住。
若沒有吳明這個異族人在背地裡攪風攪雨,以千嚎族的底蘊和掌握的底牌,兩族投鼠忌器之下,還真未必敢動異心。
但現在,以此人顯露的手段,此事的發生,幾乎可以肯定了!
可既然有了察覺,嘯穹聖豈會坐視不理?
“關于此點,陛下可以放心,在下隻為這隻老鼠而來,若非陛下阻攔,在下已經在着手準備離開此界的事宜了!
”
吳明淡淡道。
“哈哈哈!
”
嘯穹聖仰天大笑,面色冰冷道,“好一個狂妄的異族,雖然你來的時候,本界未有異象,想來是借用了某種異寶或特殊手段,但你現在既然露了行蹤,真以為能活着離開嗎?
”
“我說了,這是在下的問題,陛下不必一而再的試探了,我既然敢來,就有十足的把握離開!
”
吳明面色漸漸轉冷,語氣也有了一分不善。
“本聖倒是好奇的很,是什麼給你如此的底氣和自信?
”
嘯穹聖目光一寒,探出右手一根銳利的手指,其上閃爍着一點鋒芒。
但可怖的是,以這點鋒芒為圓點,不知何時,整個牢獄空間,竟是布滿了無數虛幻的漩渦漣漪,隐藏于虛無之中。
雖然隻是閃爍了一下,但可以想見,無論是想要進來,亦或者離開,都會遭受這尊聖境大能的無情攻擊。
而且,這位必然掌控了牢獄中的所有禁制!
若非吳明手中掌握着硿嚼的生死,并且一直表現的很自信,沒有半點色厲内荏之象,嘯穹聖恐怕已經要不惜硿嚼重傷乃至死亡,也要出手拿下吳明了!
不知怎的,他從吳明的話語中,隐約感知到了一點不詳!
身為聖境大能,心志無比堅毅,同樣更相信偶爾突如其來的心皿來潮的直覺感應。
也正因此,才願意跟吳明多說幾句話,探一探底。
當然,更多的是拖延時間,也從未想過,會放吳明活着離開。
“呵呵,陛下想必還在想,您既然有所察覺,定然不會讓我的陰謀布局得逞!
”
吳明坦然一笑,隐約帶着一絲邪魅與瘋狂道,“可陛下有沒有想過,若你的那些應對措施,沒有任何作用呢?
”
“你人都在此,本聖不認為……”
嘯穹聖冷漠搖頭,目光陡然一凝,更是猛的一揮手。
嗡隆!
虛空狂震,其餘人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不是蜉蝣族之人,你跟蜉蝣族有聯系?
”
嘯穹聖死死盯着吳明手中的一面令牌,面色森然,目中更湧起無盡殺機,還有一絲意味不明的戒懼。
“不,在下當然不會是蜉蝣族之人,不僅跟這幫臭蟲沒聯系,更有不小的仇怨!
”
吳明一手把玩着令牌,一邊好整以暇道,“不過,在下若是出了意外,想來蜉蝣族也會在來的路上不遠了!
”
“哼,本聖不相信你不怕死,而且……你既然與蜉蝣族有仇,将你交給蜉蝣族,豈不更好?
”
嘯穹聖森然道。
“呵,陛下乃是聰明人,豈不知引狼入室的後果?
”
吳明淡笑道。
“引狼入室?
”
嘯穹聖沒聽說過這典故,龐大的神念,卻能在瞬息間判斷出這一典故的寓意,冷漠搖頭道,“不要再危言聳聽了,本聖……”
“嘿,看來陛下已經料想到了!
”
吳明嘿然一笑,老神在在道,“若放在之前,雲墒界确實不懼蜉蝣族,至多就是固守界域,封閉空間通道,但現在……”
雖然沒有說完,但其意卻是溢于言表。
嘯穹聖何等聰明,已然明白了吳明話中之意,面色更是陰沉下來,死死盯着吳明,一股森然殺機彌漫開來。
能讓一尊聖境大能喜怒形于色,足可見這件事對其心神的影響,已然達到了極點。
“現在,陛下可願放在下離開了?
”
吳明仿若未覺,似乎不覺得将一尊聖境大能徹底激怒,是怎樣一件危險的事情。
“很了不起的手段,但本聖如何确定,你不會出賣我雲墒界?
”
嘯穹聖深吸口氣,強抑心中驚怒道。
“在下雖隻是諸天萬界一過客,卻也是有根腳的,與雲墒界衆聖結下這般大因果,可沒有任何好處!
”
吳明淡然道。
“不夠!
”
嘯穹聖知道吳明說的是實話,但蜉蝣族的威脅太大了。
萬界狼族,掠食者等等赫赫兇名的封号,足以讓許多弱小的界域膽寒,容不得半點差池。
“陛下既然知道蜉蝣族,當知此令牌代表着什麼!
”
吳明略一沉吟,随手将令牌扔了過去,淡淡道,“不瞞陛下,在下此前于青銅域,伏殺了蜉蝣族的鎮守者和大半強者,已是蜉蝣族死敵,豈會做資敵之事?
”
嘯穹聖沒有觸碰令牌,目光森然的盯着吳明,殺機未減分毫。
所謂資敵,便是将雲墒界此時的境況捅出去,并且引來蜉蝣族,屆時雲墒界會是什麼下場,用膝蓋想也能差不多明白。
“事關重大,本聖要與其餘各族衆聖……”
嘯穹聖沉默良久。
“陛下,時間不多了!
”
吳明面色轉冷,沉聲道,“在下知道,為了以絕後患,将我永遠留下才是最佳選擇。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既然做了這麼多布局,自然不會蠢到将自己陷于死地。
若真的事不可違,拉着一界陪葬,倒也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
“夠了!
”
嘯穹聖低喝一聲,勃然側身,冷冷道,“滾,即刻滾出雲墒界,還有,管好這隻老鼠的嘴巴!
”
“陛下放心便是!
”
吳明微微欠身一禮,身形緩緩後退,直至退出了牢獄大門,感受着鐵木林外漸漸止歇的戰鬥波動。
時間,剛剛好!
隻要嘯穹聖不肯放棄這個千載難逢,将宿敵雷鳴族鏟除的機會,按照他的計劃,自身就絕對沒有任何安全問題。
對于吳明沒有放開硿嚼的謹慎舉動,嘯穹聖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對其謹慎有了一分贊賞。
唯有如此細心之人,才能在蜉蝣族那等恐怖的族群追殺下,依舊活蹦亂跳吧!
哪怕得知了蜉蝣族的威脅之後,一個天賦超絕的兒子,已經算不得什麼。
這已經不是一族之事,而是關系到整個雲墒界!
“愣着幹什麼,趕緊走,難道還想留下做客嗎?
”
吳明垂首低喝一聲。
錦毛鼠蹿了出來,再次施展秘術,動用自身本命天賦,如在牢獄中一樣,不過更加輕松了不知多少倍,在身側打開了一道空間漩渦。
嗡!
随着銀白色漣漪層層疊起,吳明抓着硿嚼,重影疊疊中,幾個閃爍,便沒了蹤迹。
顯然,能否輕松逃出鐵木林,錦毛鼠的天賦神通,也是其計劃中的重要一環。
當然了,是否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就隻有吳明自己知道了!
但嘯穹聖就在身側,吳明當然不會暴露其它手段,畢竟還未真正安全,沒有曝光的底牌,才叫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