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眼見吳明刮地三尺,比他家祖傳手藝都熟練的樣子,杜宇心中懊喪難言,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招惹這麼個滾刀肉啊?
除了貼身兵器外,連一件像樣的東西都沒有留下,就差扒個光潔溜溜了!
鬼狼和花蛇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雖栖身于杜天霸麾下,可好歹是宗師強者,一身家當頗豐,從未受過苛待,這叫什麼事兒啊?
“咦,這東西不錯,還請鬼狼兄解惑!
”
吳明摸着一個黑黝黝,巴掌大小罐子,觸手冰涼,笑吟吟問道。
“陰魂煞,是某練功的秘寶!
”
鬼狼有心不想理會,可看着吳明曲彈的手指,杜宇煞白的小臉,強忍怒意道。
“啧啧,還真是這些見不得人的陰損之物!
”
吳明其實早就通過枯晔認出來了,之所以有此一問,也是試探鬼狼,轉而又從另一個納戒中掏出一物道,“請恕小弟眼拙,敢問花姐姐,此物為何?
”
“寒獠丹,此丹可毒殺絕頂宗師!
”
花蛇給了吳明一個自以為風情萬種的眼神,可看那緊咬的銀牙,卻是恨不得将吳明扒皮抽筋。
“嘿嘿,好東西,啊,這個我就知道是什麼了!
”
吳明手腕一翻,将毒丹和配套的解藥一股腦掃進龍衣,又擺弄着一副粉色肚兜,惬意在鼻端聞了下,神情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王爺要是喜歡,不嫌棄奴家蒲柳之姿,奴家願自薦枕席!
”
花蛇羞澀一語,風情萬種的扭動了下腰肢。
“哎呀,這多不好啊,要是鬼狼兄翻臉怎麼辦?
”
吳明誇張的拍了拍兇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将兩個納戒抛還給兩人,沒有再撩撥下去。
若非受制于他,尤其是杜宇小命事關重大,兩人早就忍不住翻臉了。
即便瞧不上兩個兇人的德行,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杜大少,拿來吧!
”
将寶船搜刮一空,吳明突然伸手。
“你真敢要?
”
杜宇一愣,目中喜色一閃而逝,毫不猶豫的将黑色玉佩遞上,好似混不在乎這控制黑玉雲舟的中樞寶物。
“若不要,如何讓你死心?
”
吳明輕蔑一笑,早就看出杜宇憋着一肚子壞主意,不再打擊他一把,豈能安心走出河州?
說着将黑色玉佩接過,徑直鐵在眉心。
杜宇目中喜色大熾,鬼狼和花蛇同樣身形微動,但都克制着,等待那稍縱即逝的機會!
嗡!
隻見玉佩表面黑色光華一閃,吳明渾身一震,三人大喜過望,就要動手,但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慘叫隐晦入耳。
便聽啵的一聲輕響,黑光驟然幻滅,淡金色光影一閃的沒入其内,黑玉恢複如常,唯有一道金光遊弋其内,轉瞬消失不見。
“這……這怎麼可能?
”
杜宇面色慘白,渾身顫抖,猶如見鬼!
“哈哈,杜老英雄着實大放的很,竟将此寶贈予我作為補償,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
吳明毫不客氣的,得了便宜賣乖。
事實上,抵擋杜天霸神識卻是枯晔,此老聖魂之力半廢,但近段時日受蓮燈之火淬煉,已經恢複了一絲,對付這點神識不在話下。
此等隐秘之事,他當然不會宣之于口,而且還可以顯示出神秘性,讓三人摸不到底細。
“好寶貝啊!
”
吳明細細把玩黑玉,神識沉入其中,雲舟一切盡在掌握,稍稍參悟後便覺頗為慶幸。
此寶速度奇快還在其次,重要的是自身刻錄的陣法,能夠釋放出抗衡大宗師一擊的絕強防護光罩。
雖隻是一擊,但在要命的時刻,足以帶來意想不到的轉機。
這才是吳明最看重的!
調動黑玉雲舟忽快忽慢,很快如臂指使,将各種操作方法熟練于心,吳明無比滿意,此寶在手,安全大大增加。
而且極為方便,隻要靈石足夠,就可保持全速航行,尋常大宗師都未必追的上!
再看看失魂落魄的杜宇,吳明越看越喜歡,當然不是男男基情,真真是送寶童子啊!
要物盡其用才是,否則白瞎了送寶之名!
吳明摩挲着下巴打量杜宇,直把後者看的渾身哆嗦,下意識的捂着後身。
作為盜匪之後,種種不良嗜好也沾染了不少,也曾經享用過幾個姿色不錯的男童,這種目光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但為了小命着想,哪怕貢獻出來,也在所不惜了!
想到這裡,杜宇一咬牙,認命般閉上了眼睛,神色要多委屈要多委屈,好似任君采摘的小受!
“咦,這麼快就找來了?
”
吳明可不管他這點龌蹉心思,蓦地輕咦一聲,起身向外看去,隻見兩道遁光呼嘯而至,徘徊在黑玉雲舟裡許外,躊躇不前,眼珠一轉,嘿笑道,“這可是送上門的買賣,不要白不要啊!
”
看着連拍大腿,手舞足蹈的吳明,杜宇心頭不安更甚,隻覺比貢獻處.女地都可怕的事情即将發生!
“那兩人你們可認識?
”
吳明淡淡道。
黑玉雲舟有陣法光幕寶物,從内而外,看的一清二楚,外面之人卻是看不到内部。
“認得,是小梁子山劉大梁、劉二梁兄弟,皆是二境宗師!
”
杜宇交遊廣闊,河州大部分有名有姓的強梁盜匪,都是渠川總舵座上賓,一眼就認出兩人根底。
“嘿,認識就好辦,不認識也沒什麼,你将他們請上船來,如此這般!
”
吳明控制着雲舟停下,摟着杜宇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架勢,卻一番嘀咕,卻讓杜宇腿如篩糠,面色如土,連連搖頭。
太缺德了,說什麼也不能幹啊!
杜宇面露懇求,直想跪地求饒,大喊吳爺爺。
鬼狼和花蛇不明就裡,他們深知自家少爺什麼德行,為了活命或許會忍一時之氣,可這般作态沒必要吧?
事實上,他們從未擔心吳明會下殺手,杜宇一旦身死,吳明孤身一人,如何擋的一名大宗師怒火?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杜兄怕什麼?
”
吳明笑吟吟勸說,見杜宇就是搖頭,不肯就範,面露不虞,寒聲道,“杜兄,需知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
“好!
”
杜宇渾身巨顫,認命般有氣無力的垂下頭。
“這才乖嘛,相信我,你我相識一場,我絕不會害你的,你可以打聽打聽,咱賢王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
”
吳明拍了拍杜宇頭頂,好似安撫哈巴狗,抓過酒壺,扔進去兩顆丹丸,輕輕搖晃了下,奕奕然走進船艙内。
“這……”
鬼狼和花蛇面色陡然煞白,面面相觑。
能活這麼多年,他們也是鬼精中的鬼精,豈會不知吳明想幹什麼?
可一想到吳明的手段,杜宇還在他手裡,一旦他生死,兩人也擋不住杜天霸的怒火,隻能認命的服從安排。
還是那句話,死道友不死貧道!
在杜宇安排下,兩人很快收拾心緒,嚴厲掃過數十護衛,又把幾名絕色侍女喚過來服飾,舞女歌姬也上前,擺出一副歌舞升平的奢靡之狀,便将準備退走的兩名巨盜邀上船來。
“見過杜少,見過鬼狼兄、花蛇娘娘!
”
兩個滿面橫肉,兇相畢露的巨盜上得傳來,行止頗有收斂,恭謹見禮。
比起三代祖傳手藝的杜家,河州大大小小的綠林好漢,沒有一個不服的,即便心裡不服,表面也得恭敬三分,否則杜天霸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飛灰湮滅。
“哈哈,好說好說,兩位仁兄近來可好,在哪兒發财?
”
杜宇已恢複平素貴公子模樣,雖穿着儒衫,舉止卻自有一番綠林好漢的豪爽。
“哪裡哪裡,比不得杜少,我們兄弟領了追殺令,追着一名犯我河州綠林規矩的賊子,不知杜少可曾見過?
”
劉大梁笑眯眯說着,眼神卻一個勁往船艙裡瞄。
“劉大當頭說的可是吳家那位?
”
杜宇心領神會,意有所指,見兩人忙不疊點頭,故作沉吟一番,慨然長歎道,“不瞞二位,此番出行,接了家族至寶,才追上此賊,隻是那件寶物,實在不好處置啊!
”
兩兄弟渾身一震,目中懊悔之色連閃,卻又有些不甘心,劉二梁上前道:“杜少有何難解之事,我兄弟二人,願效犬馬之勞!
”
“哎!
”
杜宇兀自歎氣,直把兩人勾的心頭百抓千撓,這才一拍腦門道,“看我這記性,實在失禮,兩位快請坐,先飲一杯水酒,待小弟慢慢道來!
”
兩人不疑有他,當即落座,舉杯便飲。
說來也是他們倒黴,平素行事頗為小心謹慎,從不碰這等容易做手腳之物。
一來受那寶物吸引,而來杜宇身份擺在這兒,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豈會真行那龌蹉之事?
可惜的是,兩人卻忘了一點,以至于喪命在此,那便是――宰熟!
真真正正的宰熟!
“我杜家多虧河州綠林好漢支持,才有今天地位,想着回饋大家一二,不才……”
杜宇侃侃而談,心底卻有苦難言。
劉家兄弟也不是善茬,知道那件寶貝,不是一個人或勢力能享受的,杜家小子這是要拉一幫人,一起頂缸啊!
卻不想,丹田異樣傳來之際,身後勁風乍起,還未回神,便被排山倒海般的重擊,打的吐皿翻飛。
鬼狼和花娘互視一眼,面露苦笑,真真是上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