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大師的舍利子,鑲嵌入這所謂的魔靈聖胎之中,倒是不好向慧能交代了!
”
心神入識海,吳明盯着皿玉雕像額頭,那一抹珍珠般的金色光點,正是舍利子。
在當時情形下,面對魔皇之子複活之威,除了蓮燈之外,也隻能想到以此寶克敵,前者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不能輕易現于人前,後者雖然珍貴,卻并非什麼見不得光之物。
但讓他意外的是,此寶雖然鎮殺魔皇之子分神,卻與魔靈聖胎成為一體,即便蓮燈神異非常,也無法将兩者重新分開。
而得到此寶之時,吳明便有預感,那是玄悲為慧能所留,借他之後傳遞而已,至于為何沒有直接給予,或許是因為少林寺中同樣存在派系之争,而他身份特殊的緣故。
當然,或許還有别的原因,就不是他所能測度的了!
隻是現在以神識溝通蓮燈,卻得不到回應,似乎蓮燈并未覺得吳明身陷險境,也不知是否出了其它不明變故。
而據他猜測,那處神秘寶地空間中的無數寶物,恐怕正是為魔皇之子分神成長所留,有如此多寶物相助,待他破壁而出,實力必然會成長為無法估算的地步!
“吭!
”
陡然,吳明隻覺渾身一震酸麻陣痛,竟是神魂一震,不由自主的脫離識海,緊接着渾身一陣抽搐,現出痛呼出聲。
“這是……”
強忍不适,低頭看去,隻見渾身竟然好似有無數細針尖般的小蛇遊走在皮膚之下,吳明不由心頭巨震。
倒并非是這股疼痛難忍,與他以往開竅相比,不值一提,可難受在于,體内這些小蛇般的遊走動靜,赫然是自身真氣變動,根本不受他控制。
吳明很清楚,這是某種詭異禁制或陣法作用的緣故,四根鐵鍊從身上強行抽取真氣,雖無敲骨吸髓般的痛楚,可那種力量流失,好似萬蟻鑽心般的麻癢抽搐,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吳明自問,自身意志如鐵,可在這種刑罰之下,都險些忍不住,可想而知其他受刑人會是什麼慘狀。
尤其可怖的是,自身力量完全被封鎮,根本無法抵抗,這種如墜地獄般的無力感,是從肉身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嘩啦!
下意識的躊躇中,震的鐵鍊獵獵作響,鍊子表面毫光忽隐忽現,不斷抽走吳明的真氣。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其體内真氣僅剩五成之時,才停止了抽取。
“呼呼……”
吳明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如牛,想要蹲下身休息,卻被鐵鍊固定住,根本做不到,隻能如廢人般耷拉在巨石上。
此時的吳明,好似與人慘烈厮殺一場,甚至更累,疲态盡顯。
但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強打精神,運轉先天功,竭盡全力恢複真氣,好在這禁制沒有激發,任由他如常恢複。
可讓他面色難看的是,僅僅過了一個時辰,禁制再次激發,如之前一般,重新抽取他體内的真氣,不急不緩,如萬蟻噬心。
接下來的半天中,這般情形,往複循環,折磨不斷,饒是吳明心志堅毅如鐵,也被折磨的險些沒了人形。
“他娘的,虧大發了,不多撈點好處,都對不起受這番折磨!
”
吳明心頭忍不住暴起粗口,恢複之際,百無聊賴的四下梭巡,陡然眼角餘光發現,巨石上那株不知名的靈藥,竟然變大了一圈。
他的記憶力極佳,常年養成的習慣,讓他輕易能記住周圍任何事物變化,這絕非是受盡折磨後的幻影。
“難道說……”
想到被抽走的真氣,吳明不由心頭一跳,腦中閃過一道驚人的想法。
為了印證所想,當再一次折磨來臨時,吳明強打精神,死死盯着靈藥變化,終于看清,随着自身真氣被抽走,靈藥上赫然湧現一層靈光,忽明忽暗間與鐵鍊上的毫光交相輝映。
“竟然以人的真氣培育靈藥?
”
雖然有所猜測,但當這種想法真正明确時,饒是吳明心志堅毅無比,也不由一陣發寒,渾身冰涼。
許家乃是農家大族,執牛耳多年,對普通人而言,是一群種地務農的老百姓組成的勢力,可對高層而言,那絕對是首屈一指的龐然大物。
而種植的作物,自然不可能是五谷雜糧,而是各種靈米、靈藥、靈植等等。
世間奇門秘術不知凡幾,自然可能催化靈物生長的大陣,畢竟還有助益武者修煉的陣法,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違反自然規律,抽取真氣為養分,供給靈藥生長啊!
案場理論,這種做派,與邪魔外道無異!
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以許家的勢力,若被外界知曉,也絕無幸免之理!
“難道說……不可能動了殺心,否則不會放葉子姐離開!
”
想到許秋雲驚懼的神色,吳明心頭一顫,本能的感覺不妙,可又覺不對勁,畢竟這種事情,勢必不會留下活口。
“大意了,不能坐以待斃!
”
吳明本意是想激怒對方,刻意落到這等境地,等桑葉想辦法聯系上許家高層,然後驚動許秋瀾,以此讓對方覺得有愧,便可打蛇随棍上,提點無傷大雅的小要求。
沒想到,竟然陷入這等詭異的尴尬境地!
可如今受制于人,任他有數種防身手段,也依舊無計可施,溝通蓮燈沒有動靜,龍衣也沒反應,這邪意的魔靈聖胎更不可能有用,舍利子已經完全沒了反應。
嗡!
當他心神一沉再沉之際,神魂深處蓦然金光閃動,常年沒有動靜的金剛經竟然再次出現,而且顯露出更多的經文。
吳明自問沒有學過梵文,可一眼看去,雖然晦澀難懂,卻好似天經地義般,自然的烙印入腦海,輕而易舉的懂了這句話。
“啵耶……”
當玄奧晦澀的經文,自吳明口中下意識說出時,其心神陡然一沉,身體微震間,竟然透出大片朦胧淡金色佛光。
随之而起的是,陣陣梵文吟唱,經文贊頌,吳明心神輕飄飄間,似乎沐浴在溫潤陽光中,舒适到了極點,之前的疲态竟是瞬間斂去,可讓他心頭不安的是,在這種舒适中,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一直這樣下去。
前生今世,兩世為人,吳明從來不是喜歡享樂的人,生活極為自律,他心中透明,很清楚這種狀态多麼危險,可在這光芒籠罩下,心神卻不由自主的沉淪,放肆有無數隻溫柔的小手,撫摸着靈魂,那些梵音誦經成了搖籃曲,讓他永世享受着這股安逸!
嗡!
終于,一直毫無動靜的蓮燈,突然一震,青紫色光焰吞吐間,所有的溫潤舒适之感排斥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好險,這是……”
吳明心頭一震後怕,心神再次沉入識海,想要看看蓮燈變化,卻發現蓮燈沒有異常,反倒是魔靈聖胎,竟然好似嬰兒般,露出酣睡之态。
若是真的嬰兒也就罷了,可這魔靈聖胎一身詭異冰冷的皿玉光澤,實在讓人無法與可愛的嬰兒聯系到一起。
吳明神念激靈靈打個寒顫,趕忙退出識海,反正有蓮燈鎮壓,也不怕這鬼東西翻出花來!
可讓他心頭凜然的是,雙手肌膚上,赫然有一道道如根系般的紋路忽明忽暗,一把拽開兇口衣衫,發現也有這般詭異紋路。
仔細觀察一番,才察覺到,這些紋路竟然好似出自背後,而他背後唯有一株,得自那疑似少林棄徒的天牢佛爺的優昙婆羅花!
猛然回頭望去,隻見還未散盡的金光中,赫然有一朵若隐若現的金色佛花,緩緩收斂了枝葉,即将斂入後背。
吳明渾身一陣拔涼,絲毫不覺這是什麼好事情,哪怕渾身真氣充盈,甚至比以往閉關修煉一月還要舒坦。
尤其是看到巨石上,那株靈藥已經完全幹癟,在一陣微風吹過時,化灰飄散,更覺不妙。
如此詭異的變化,不難想象,必然與優昙婆羅花有關,可本應象征平和、大愛的佛花,竟然吸光了一株靈藥精氣,如何不讓他感到吃驚?
最可怖的是,這佛花貌似還是以他身體微根基成活,完全不受掌控!
若非蓮燈未作出反應,吳明都有心把後背刨開,直接将此花挖出來,當然,能否成功還是兩說。
如今的他,可不是數年前,初入京城,朝夕不保的少年,眼力見識,增長了無數倍。
見識了盲僧玄悲,召喚萬僧誦經的通天手段,知道這是一位超乎想象的存在,即便不是聖者,也是半聖存在。
而那天牢佛爺,與其關系極深,絕非尋常三層兇犯,恐怕也是一位大能者,甚至是能夠在天牢自由行走的恐怖大能。
否則,怎麼會随手便能拿出,少林寺不傳之秘《易筋經》、《金剛經》,外加佛花優昙婆羅?
可如今這佛花的詭異表現,着實讓吳明吃驚不小,畢竟當初玄悲大師還曾看過,似乎并未覺得有什麼異常,他也沒有放在心上,覺得這是一件至高無上的佛門護身寶物。
“或許是個錯覺!
”
本着實事求是的原則,當那詭異禁制再次發動時,吳明試探着溝通《金剛經》,念出一句佛經,果然使得佛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