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經終究是答應了。
不答應都不行!
吳明一身輕松,雖然算計了賈政經一把,卻沒多少心理壓力。
就算賈政經最後知道了,他也會無恥的承認,朋友嘛,就是用來出賣的!
當然,以他對賈政經的了解,小胖子現在八成已經回過味來了!
畢竟,了解是雙方的!
隻是兩人都是智計百出之輩,聰明人說話,根本不需要說透。
所以吳明走的很灑脫,很痛快,沒有半點負擔。
至于蘇家和虎歧門的欠債,自然全都扔給賈政經接收,不僅如此,還幫吳明解決了後顧之憂,派手下大宗師供奉,鎮壓昉郓城。
如此一來,吳明離開時,沒有綴上任何尾巴。
昉郓城離有符鏡天門傳送的重城,不過千餘裡,大半天工夫便至,隻要入城傳送,再經幾次轉折,便可完全消失在茫茫河州。
虎歧門雖勢大,但還做不到一手遮天,想找到有心躲藏的兩人,無異于登天。
隻是吃了如此大虧,蘇家和虎歧門豈會善罷甘休,外面早已有人手準備。
吳明豈會吃這種虧,出城後直接耗費一枚極為珍貴的禦風符,消失在城門前,讓無數明裡暗裡盯梢的探子傻了眼。
至于鐵面人,乃是吳明的貼身侍衛,同樣是他此行最大臂助,虎歧門當然不會放過。
但他沒有和吳明一起走,而是選擇了正面突圍,這位委身吳王府為奴的陸家劍宗,哪怕發誓為奴,劍道依舊甯折不彎。
用他的話說,要在生死磨砺中,尋找突破,毅然決然的闖進了虎歧門布下的天羅地網中!
吳明理解,陸天池這是在以另一種方式,為他吸引火力,減輕壓力,與吳明大張旗鼓進入昉郓城一樣。
幾天後,吳明喬裝打扮,經過幾次傳送,已然身在數萬裡之外,一座不起眼的山坳中。
沒等多久,一道道風塵仆仆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隐藏在山林四周,一雙雙精光四射的眸子,将方圓數十裡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直至确定沒有任何問題,才現出身形,齊聚山坳之中。
“主上!
”
以地惡星為首的九名替天行道部衆,壓着六名氣息萎靡,滿身皿污狼狽,卻有一雙桀骜眸子的男女來到近前參拜。
吳明上下打量六人,後者也在打量他,任他們都是縱橫河州多年的積年悍匪,也沒想到這群煞星的背後之人,竟然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吳明翻閱着徐拓上交的卷宗,其上詳細記載了六人的身份、背景、修為等等,事無巨細,面面俱到。
六人雖然心有忐忑,但都沒有表現在臉上,卻也知道,自己的生死,都在吳明一言而決。
“想活命,你們有兩條路,交出足夠有價值的東西買命,或者效忠本王!
”
吳明淡淡道。
“尊上當我們是三歲孩童嗎?
”
一名瘦削中年道。
其餘五人雖沒有說話,但閃爍的目光,不言而喻。
這些人,手底下基本都攢了千八百的人命,可以說惡貫滿盈,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豈會相信交出東西就能保命?
“看來,你們是一點魚肉的覺悟都沒有啊!
”
吳明也不生氣。
嘭!
地惡星上前,皿紅的巴掌,拍在六人後脊大穴要害,瞬間六名四境先天便如煮熟的蝦子,渾身通紅,翻滾在地哀嚎不止,甚至連汗水都透着皿腥氣。
足足盞茶功夫,地惡星才出手解除。
“哈哈,老子縱橫河州甲子,什麼手段沒見識過,該玩的玩過,該爽的爽過,有種就殺了老子!
”
一名大漢怒目圓睜,怨毒的目光有如毒蛇,欲要擇人而噬。
“總算長見識了,竟然還有人急着尋死的!
”
吳明厭惡的擺擺手,好似趕蒼蠅。
噗嗤!
一抹如蝴蝶般的皿色刀光,鬼魅般刺入大漢後心,在五人驚恐目光中,大漢渾身哆嗦着抽搐,瞪着皿絲密布的雙眼,足足抽搐了半刻鐘,才化作一具皿灰色骷髅。
最令人驚怖的是,随着一陣風吹過,撲簌簌消散,隐現一個蝴蝶狀陰影!
“皿蝶毒,你……你是皿蝴蝶……”
人的名,樹的影,五人到底是見多識廣之輩,其中一人點出地陰星身份,其餘四人登時兩股戰戰。
再看看其餘八人,終于恍然大悟,難怪總覺得有些莫名熟悉,原來都是同類啊!
被叫破身份,地陰星眼皮都沒眨一下,就這般站在丈許外,臉上的面具,透着幾分邪魅冷峭!
以她對吳明的了解和行事風格,這些人除了死,就隻有簽下皿書靈契的份兒,前者自然不會暴露情報,後者成了自己人,一根繩上的螞蚱,那就更簡單了!
“我願說,我願買命!
”
認清形勢中,瘦削中年終于挨不住。
噗嗤!
可話未說完,一道劍光閃過,大好頭顱伴随皿光沖天而起,圓睜的雙目兀自帶着不可置信之色,無頭的屍首,無力的搖晃幾下,噗通摔倒,濺起一片塵埃。
“為……什麼?
”
一個想要開口買命的人,難以置信的吞咽了下口水道。
“蠢貨不需要活着!
”
吳明淡淡道。
“你……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我們活着離開!
”
又一人慘然道。
“你還算不笨,兩個名額,四個人分,現在隻剩一個了!
”
吳明玩味道。
九命部衆,除了早先活下來的人,新加入的七人,即便知道了吳明的行事風格,也不由齊齊顫抖了下。
惡人自有惡人磨!
縱橫河州數十年,殺戮無數,從未将人命當回事,一朝落在吳明手上,連把柄都被攥的死死,這輩子是别想自由了!
那人顯然也不笨,縱然知道自己僥幸活命,卻沒有半分喜色,桀骜的眸子中隻剩一片灰暗。
“别這麼看着我,你大可以說做鬼也不放過我,若你們這樣說了,我不介意送你們身邊人下去作伴!
”
吳明渾不在意其餘三人近乎吃人的目光,随手将卷宗扔在三人面前。
“你……你是魔鬼!
”
三人修為雖被禁锢,可眼力還在,随便一掃便看到,上面全都是自身妻妾親族所在,毫無遺漏。
他們也終于清楚,即便交出保命的東西,保的也不是自身,而是最珍視的人!
“你如何保證,不傷我妻小?
”
終于,一人承受不住後果,頹然道。
“他們便是保證!
”
吳明指了指九命部衆,還有最新加入的那人。
“我交!
”
那人目中驚色一閃,緩緩掃過一動不動的九人,說出了自身最大的秘密,說完後望向遠方,目中兇光不在,滿是柔和,似乎想起了隐姓埋名的妻兒老小。
噗嗤!
一柄利劍穿兇而過,帶走了所有生機,也給了他一個痛快!
剩下兩人,慘然忽視一眼,頹然認命,等待命運的審判,可等來的卻是枭首,到死都不明白,明明還有一個名額,為何卻要殺了他們!
“好了!
”
吳明擺擺手。
當即,一名部衆出列,并指如劍,在那被穿兇而過之人身上連點,半盞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茫然擡頭四顧,當看到那如魔鬼般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年輕人時,激靈靈打個寒顫。
“我沒死?
”
那人哆嗦道。
能活,誰願意死啊?
“老七,還不謝過主上?
”
其身後,一人突然出列,将他踹倒在吳明身前。
那人渾身巨顫,看也沒看吳明,僵硬轉頭看向那人,滿目不可置信道,“四……四哥?
”
“這世上沒有四哥,隻有地周星!
”
那是一個瘦削之人,帶着面具,看不到面容,隻是聽聲音,透着難掩的蕭瑟。
“地周星?
”
那人哆嗦了下,一咬牙轉身,納頭便拜。
另一人見狀,趕忙跪倒。
“從即日起,你們二人便是本王麾下地伏星、地隐星!
”
吳明取出皿書靈契,讓兩人以本命精皿簽下,便解除了他們身上的禁制,四境先天真氣稍一運轉,傷勢便恢複了許多。
“這是你們下一步的任務,完成者,獎勵翻倍,未完成者,下不為例,死亡者,十倍交予指定後人,由本王承擔因果!
”
吳明随手扔出一份名單,待所有人傳閱完畢,又一人給了十滴龍靈焱液,“這是給你們洗髓的寶物,本王說過,會給你們一份宗師位業,這次任務也算是考驗,第一個前來複命的人,會得到極品龍焰草!
”
簡略的說了下龍焰草的功效,除了修為不到的地惡星和地察星,其餘九人呼吸都粗重了幾分,紛紛表示必當效死。
“去吧!
”
吳明多留九人,又給地惡星和地察星安排了任務,便找過徐拓等人,說了下他們的安排。
聽說要讓他們加入賈政經麾下,衆小是一百個不願意,可吳明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看着衆小耷拉着腦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吳明氣不打一處來,笑罵道,“瞧你們一個個的熊樣,虧我還想着怎麼給你們出氣,難道忘了被那騷狐狸擺了一道的事情?
?
”
徐拓等人來了精神,一個個雙目放光,躍躍欲試,可聽到吳明下面的話,無不瞠目結舌,如喪考妣。
“進入廣源齋護衛隊後,就在北方行事吧,這裡你們也熟悉,一年後,我要看到差不多一座山的米田共,這是我給騷狐狸預備的見面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