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幻正色道:“在你們疲于奔命的這段時間裡,真正的九龍劍早已經被人找到,并且賣給了外國人,雙方交易的時間就在今。
至于,交易地點,我不知道。
”
我沉聲問道:“你想讓我們去阻止這場交易?
”
“沒錯!
”柳幻道:“我有不能出手的理由,至少明面上不能出手,能做到的隻是在暗中照拂。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去,就當我柳幻看錯了人好了。
”
“檀越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檀越。
對方既然已經取走了九龍劍,并且完成了暗中的交易,如果沒有懷着滅殺人間堂下屬的心思,就沒必要再安排監獄裡的後招。
“他很安全,至少現在很安全。
”柳幻道:“青丘一脈的傳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
”
“那好!
”我點頭道:“我需要你幫我做兩件事,一是聯系檀越,讓他無論如何控制住韓笑笑。
二是,我要聯系玄衣舍,買消息。
”
“你這是把我當成下屬了?
”柳幻笑道:“兩件事兒,我都可以答應你。
”
柳幻轉身之後又停了下來:“姓叢的,我忘了告訴你,你剩下的那幾個兄弟已經死了,就跟你先前那些手下一樣,被人斬首分屍。
”
“什麼?
”七爪蛇驚叫之間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小九趕緊把人扶起來,連掐了一會人中,七爪蛇才醒了過來。
七爪蛇雙眼通紅,聲音嘶啞着道:“李哥、小九,剛才的事兒,我對不起你們,我三刀六眼給你們賠罪!
請你們務必帶上我,給兄弟們報仇!
”
小九擡手攔住了想要拿刀的七爪蛇:“這件事兒,我同意了。
”
小九轉頭向我說道:“李哥,你别怪我多事,老七的事兒,算我的。
”
“别說那麼多,趕緊想辦法聯系檀越!
咱們得在最短的時間内找到他!
”
外面的天快亮了,檀越那邊還是沒有半點消息,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團團亂轉時,柳幻卻用一張傳訊靈符把消息給我傳了過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抓你們的警察,你們就等在那兒,檀越和玄衣舍的負責人很快就會去找你們。
”我這才松了口氣。
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檀越帶着兩個丫頭趕了過來。
我和檀越異口同聲地問道:“你們沒事兒吧?
”
檀越愣了兩三秒鐘之後才說道:“我們分頭行動之後沒過多久,就被警察給包圍了。
還好大珞小珞的老窩裡有密道,我們才安全逃了出來。
你讓我控制韓笑笑,她是不是内奸?
”
“她不隻是内奸,還是儒門中人。
”我沉聲道:“柳幻會反過頭來幫我們,不僅因為雇主的做法觸碰了他的底線,肯定還有他發現雇主是儒門中人的因素在内。
”
檀越不解道:“你怎麼知道韓笑笑是儒門中人?
現在回頭去想韓笑笑的舉動,的确有不少怪異的地方,但是并不能說明她屬于儒門。
”
我長籲一口氣道:“我們在宿舍和柳幻交手時,所有武警都被對方迷倒了,唯獨韓笑笑沒事,之後她又在緊要關頭觸發了儒家真言。
那時,我就該懷疑她了,可惜,當時我并沒想太多。
”
檀越懊惱道:“不光是你,我不是也沒有懷疑對方?
說不定,連賞罰殿的監察使都被她瞞過去了。
”
檀越的話,不禁讓我眉頭一皺。
韓笑笑那時本來可以不用出手,任由柳幻重創我和檀越,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韓笑笑中途出手的原因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已經發現賞罰殿的人潛伏在附近。
她若不動手,就等于觸犯了賞罰殿的某種鐵律,最後吃虧的隻能是韓笑笑和她身後的人。
後來她把我們騙進監獄,又在監獄裡設局,應該也是礙于賞罰殿的規則。
否則,就像柳幻說的一樣,直接殺了我們,不是更好?
檀越好像很在意韓笑笑是不是儒門中人的事情:“你快說,怎麼斷定韓笑笑出身儒門?
”
我詫異道:“老木點火照狐狸的故事,你沒聽過?
”
“聽過……”檀越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去。
傳說,宋時九華山上有一隻修煉有成的狐狸,因為仰慕山下名士的才學,想要下山與之結交一番,等他走到山口時,卻被一株百年老樹攔住了去路。
老樹告訴狐狸:那個儒生善嫉,發現你才學出衆,就會想法子害你,到時不僅你在劫難逃,我也大禍臨頭。
狐狸不聽老樹勸阻,執意化作人形找到了那位儒生,兩人本來還相談甚歡、相見恨晚,可是時間一久,儒生果然開始懷疑狐狸的身份。
在他看來,一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博學至此,那人一定是修煉有成的妖狐。
當地一個術士告訴他,用百年以上的老木點火照向對方,就能讓他原形畢露。
結果,儒生連夜伐掉了山口那棵百年老樹。
老樹斷倒之時,樹幹皿流如注,林中哭聲震天。
第二天,儒生就燒着百年木照向了狐狸,對方果然原形畢露,被儒生生擒活捉。
從那之後,“老木照狐”的手段就一直在儒門當中流傳。
當然,其中的細節也并不像傳說的那麼簡單,這種手段也隻有儒門中人會用。
對方在監獄外面差點兒照出柳幻,用的就是類似的手法,加上韓笑笑先前的種種表現,我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韓笑笑來自于儒門。
檀越冷聲道:“如果對手真的來自儒門,那就糟了。
儒門高手大多數都集中在了賞罰殿……”
我心頭一沉:“你的意思是,對付我們的人來自賞罰殿?
”
“哈哈……”有人忽然在外面笑道:“各位果然心思敏捷,這麼快就猜到了大概。
你們想要買賞罰殿的消息,價錢可不低啊!
”
我回頭看向門口時,一個身穿黑衣、黑巾蒙面的人已經信步走了進來。
我緊盯着對方道:“你是玄衣舍的人?
”
“鄙人正是本地玄衣舍的負責人……”
對方話沒說完,小九已經暴怒道:“老陸,你個王八羔子!
我把你當兄弟,你反過來坑我!
”
對方幹笑了兩聲,伸手拉掉臉上的黑巾,露出了陸仁賈的面孔:“既然被看出來了,我也就不藏了,沒意思啊!
”
陸仁賈向我們幾個拱手道:“玄衣舍有玄衣舍的規矩。
雇主花了大價錢,讓我賣給你們假消息,按照上頭的意思,我隻能這麼做了。
”
“你他麼的……”小九這下真急了。
我伸手把小九攔了下來:“先别說這些,正事兒要緊!
”
我沉聲道:“老陸,你們的交易完成了沒有?
能不能賣我消息了?
”
陸仁賈搖頭道:“交易還沒結束,所以……”
七爪蛇開口道:“我出高價,能不能把消息買回來?
我所有産業都給你!
”
陸仁賈再次搖頭:“這個恐怕不行!
”
我聲音發冷:“老陸,現在我們談的不僅是江湖事。
你明知道你們雇主要賣掉國寶,還要為虎作伥?
就不怕到了下面,沒臉去見祖宗嗎?
”
陸仁賈臉色漲得通紅,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能壞了玄衣舍的規矩。
但是,隻要那群洋毛子出了國境,玄衣舍就可以撒手不管了。
我可以把對方返回英吉利的落腳點告訴你們,至于能不能把九龍劍搶回來,就看你們的了。
”
“足夠了!
”我沉聲道:“價錢随便你開。
”
“一塊錢!
”老陸笑道:“你能一塊錢接下朋友的生意,我為什麼不能一塊錢把消息賣給你?
錢回來再給我吧!
你記着還欠我的錢,一定活着回來還錢啊!
”
我淡淡笑道:“我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