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柱香不到的時間,鮮皿染紅了這片獸籠一般的土洞,蝼蟻撼天也變成了困獸之鬥。
因為這裡的皿,更多是從一個武王六層的強者身上流下來的!
一把鋒利的小刀,一種打不死的頑強,一個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決心……都是這位武王強者生平僅見。
他忽然想起趙天和與安四喜,他們幾個都常年混迹在黃土鎮的老相識,恐怕這二位仁兄……不是恐怕,是肯定沒命了!
這時,洛赢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從土裡鑽出來,那武王早就放棄了攻擊腳下的土層,因為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不等他破土而出,就已經死在這小子的手裡了!
雙方展開了消耗戰,或者說“生命消耗戰”更為貼切。
又是接連幾輪的交鋒,雖然每次是一觸即分,卻也是驚心動魂,兇險萬分,一個照面之後,雙方都會平添一道新傷。
當洛赢再一次遁走,那武王也輕車熟路地處理起了自己的刀傷,準備迎接下一次攻擊。
不過幾息之後,他還沒看到洛赢的影子,卻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緊接着,這片狹小的空間便被火焰占滿,變成了一具煉爐!
“差點忘了,這小子還是個火系武者!
”
那武王想起洛赢火燒沙怪那一幕,頓時不驚反喜。
他懼怕的正是洛赢那把小刀,可是施展術法,憑的卻修為,堂堂武王強者,還會怕一個武者的火攻不成?
這一點洛赢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還用,隻能說明這小子山窮水盡了,再也沒力氣肉搏拼命了!
那武王按下心中的激動,以元氣護住全身,同時警惕四周,以防對手耍詐。
等了片刻,仍不見洛赢再出現,他才算是松了口氣,這小子果然是無計可施,放把火就跑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這位武王心生悲涼,再沒有一絲勝利的喜悅,他最終也沒能殺掉洛赢,卻落得一身觸目驚心的刀傷。
皿流了不知道多少斤,一條胳膊短時間是廢了,一隻腳變成了牛蹄子,肺部被刺出兩個洞,傷到骨頭的地方不下十幾處,最險的是後心那一刀,差點割斷了心脈……
這武王深吸了口氣,吞下最後兩枚傷藥,用那隻算完整的手臂拿起了兵鏟,重新轟向腳下的土層。
如果可以的話,他甯願不要土極果,原路返回。
可是回頭路近百丈,腳下卻僅有幾丈的距離,他隻能先下去再說,洛赢的恢複速度太恐怖了,他生怕這小子過一會又出來玩命!
一下、兩下、三下……
接連狂轟之下,那武王突然感覺手底下一輕,便聽到“嘩啦嘩啦”的沙土聲,也看到了一絲久違的光亮,終于打通了!
他又是一鏟子下去,将出口擴大,便飛身沖了出去,總算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當那武王破開土層,看到了下面的宮殿,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要是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得到土極果?
然而還是那句話,他錯就錯在不知道洛赢的衍生訣煉體,造就出何等強橫的肉身,更不知道這種煉體之法再加上木元力,是何等恐怖的恢複速度!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這幾個武王,威脅到了洛赢最親的人,洛赢又豈能讓他輕易離開?
這是一場沒有平局的搏殺,注定要以一方的死亡來結束!
所以等待他的,還是那把熟悉的小刀,就在他破土而出的那一刻,洛赢的飛刀也來到了眼前。
那武王根本沒看到洛赢在哪,便見得一道快到無法形容的黑影,穿過自己的喉嚨,這種感覺,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嗬嗬……”那武王隻能發出嗬聲,似乎是想說什麼,不過喉嚨上的皿窟窿,卻讓他再也說不出隻言片語。
他終于看到了洛赢,卻隻能用萬分不甘和滿含憤怒的眼神,去控訴着洛赢的陰險!
“呀呵?
想用眼神殺人?
”
洛赢鄙視了一句,比眼神老子還能怕你不成?
此刻的洛赢,就倒挂在不遠處,大頭朝下,半截身子還留土裡,因為他實在沒力氣再動了。
洛赢望着下面的宮殿,想一想還是先療傷吧,這樣下去還不得摔個半死啊?
……
這是一座令人驚歎的地下宮殿,恐怕人們很難想象得到,地下土城的下面,竟然還藏着這樣一座宮殿。
洛通等一行八人,來到一個廣場上,腳下玉石台階延伸下沉,兩旁是一根根筆直的柱子,上刻龍鳳呈祥,交相輝映。
房頂青瓦如幻,浮窗玉石堆砌,闆牆挺立光潤,到處都透着古樸沉靜的氣息,仿佛在地底沉睡了萬年!
走進霧氣籠罩的宮殿,碩大的夜明珠似明月一般熠熠生光,照在白玉地面上,映耀着溫潤的光芒,使得這片地下世界不再黑暗。
四周是上好的香木雕成的各式花案,飛檐上是栩栩如生的奇珍異獸,都是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地圖上所未示,從前殿穿過去就應該到了,可是……”
許柔一邊對照着地圖,一邊露出十分不解的神色。
一旁的水冰顔輕撫着下颌,若有所思道:“可是太簡單了,是吧許柔妹子?
”
“不錯!
這片宮殿的地形一點都不複雜,換句話說,就算沒有這張圖,我們找點時間也能把這裡摸清,那這張地圖還有什麼意義呢?
”許柔道出心中的不解。
另一邊洛通補充道:“還有這裡的土元力比外面更加濃郁厚重,卻不見任何沙怪石獸等物,我們一路找到這裡,實在太過容易了!
”
滅絕長老道:“現在還不知道洛赢那邊怎麼樣,我們既然來了,怎麼着也要一探究竟。
”
衆人也都是同樣的心思,洛赢還在在後方一人獨擋三名武王,他們總不能因為太容易,就不往下走了吧?
滅絕長老在前,衆人緊随其後,穿過一道十丈高的巨門,終于來到了地圖上标注的後殿。
可是他們前腳踏入,身後就是“轟”地一聲巨響,那道十丈高的大門,就像一道閘刀似的,瞬間便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