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澈道:“世有三劫,莊嚴劫、賢劫和星宿劫,各有千佛出世。
佛出世如昙花一現,轉眼即逝。
賢劫第一至第八小劫,世間無佛出世,第九劫減至人壽六萬歲時,拘留孫佛出世,為賢劫第一尊佛。
減至四萬歲時,拘那含牟尼佛出世,為賢劫第二尊佛。
又減至壽二萬歲時,迦葉佛出世。
減至一百歲,釋迦牟尼佛出世,為賢劫第四尊佛。
第十小劫,人壽八萬四千歲時,彌勒佛出世,為賢劫第五尊佛。
第十一至十四小劫中,無佛出世。
第十五小劫,有九百九十四佛相繼出世。
第十六至十九小劫,無佛出世。
第二十小劫,樓至佛出世。
合為賢劫千佛。
”
聶慎道:“常聞縱三世佛,指的乃是燃燈佛、釋迦摩尼佛、彌勒佛。
何故?
”常澈道:“汝等不知,此三世佛指的乃是授記。
燃燈佛授記釋迦牟尼佛成佛,釋迦牟尼佛授記彌勒成佛,遂稱三世佛。
”
常澈繼續道:“何謂末法,佛法乃生滅法,随衆生業力、因緣生滅。
釋迦佛法運是一萬一千五百載。
正法住世有五百年;像法一千年;末法則一萬年。
自永恒佛滅,佛經消逝。
娑婆世界也值末法時期,魔道橫行,惑為菩薩。
信其教化,搖蕩其心。
魔貪滢無道,禍害衆生,值此時期,汝等更需謹記經法,不能怠慢。
”
韓英蘭道:“何謂一小劫。
”
常澈道:“自八萬四千歲,百載減少一壽命,減到壽命僅十載,稱減劫。
自壽命十載,白載增添一壽命,增到八萬四千歲,稱增劫。
一減一增,既稱一小劫。
每一小劫既有三災。
減壽三十載:精妙飲食,不可複得。
唯煎煮朽骨,共為讌會。
若遇得一粒稻麥粟稗;重若末尼,藏置箱箧,而守護之。
彼諸有情,多無氣勢;蹎僵在地,不複能起。
由此饑儉,有情之類,亡沒殆盡,既稱饑馑災。
減壽二十載時:多有疫氣障疠災橫熱惱相續而生。
彼諸有情,遇此諸病,多悉殒沒,稱瘟疫災。
減壽十載時,人為非法,瞋毒轉盛,相見即起猛利之害心,随手所執,皆為利刀,互相殘害。
死喪略盡,稱刀兵災。
”
常澈給諸徒講道,有凄凄慘慘、冰冰涼涼野鬼唱歌,細細一聽,乃得鬼唱:“古壁彩虬金帖尾,雨工騎入秋潭水,百年老鸮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
”唱得婉轉哀怨、寂寥空靈。
韓英蘭秋慧流波,喃喃道:“老鸮成木魅,碧火巢中起。
尊師,您聽,哪來的高人唱歌呢!
一曲将碧火巢的事情都唱去。
”常澈疑是仙人,踏洞尋看,微風細雨,淅淅瀝瀝,朦朦胧胧夜,青青幽幽天,有一冷冷凄凄、幔幕垂垂油壁車。
車懸空,有雙辮垂鬓、臉白似霜鬼丫鬟,繡花鞋履空,滿臉郁郁沉沉。
“咿!
幽蘭露,如啼眼。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一嫩白玉手緩撥油壁車幔幕,瞧一飄飄蕩蕩、浮浮沉沉、冷冷融融女鬼踏出油壁車,嫣然一笑,仿佛豔絕,薄霧渺渺、鬼鬼森森。
“草如茵,松如蓋。
風為裳,水為佩。
”踏踏踏,那鬼腳踏一雙青蔥鞋,腳不履地,腳聲踏踏,忽遠忽近、忽隐忽現。
繼續道:“油壁車,夕相待。
冷翠燭,勞光彩。
西陵下,風吹雨。
”
凝青凝青碧瓦天,浮霧霭霭冷冷鬼。
那鬼嘻笑瞧着常澈,自袖袍内旋伸一臂,溫溫涼涼,楚楚緻緻招手喚道:“來啊、來,随我一道落黃泉。
”幼者徐宛、英蘭冰冰寒寒,猶被鬼風吹,嘴顫腳凍。
“古壁彩虬金帖尾,雨工騎入秋潭水。
”
瞧着油壁車漸漸飛起,女鬼體态婀娜,翩翩起舞,長裙飄舞,尋尋覓覓,蹤迹飄渺,鮮花漫天,漸漸朝西飄去。
常澈細細一瞧,瞧得虛空出現一鬼燈如漆、幽冷清絕的森林。
森林内綠波翻湧、松濤陣陣、薜蘿滿目,芳草連天。
常澈道:“想是那鬼住處,她剛剛吟唱的詩詞頗詭異,我跟着瞧瞧。
”将黃紙一裁,剛欲騎烏鴉相随。
聶慎道:“尊師,我想随您一道兒。
”
常澈道:“既想前往,即刻騎鴉。
”聶慎拾腿駕騎,烏鴉嘶鳴,振翅奮飛。
穿到森林内,孤魂凄慘細呻,石縫流水潺潺,綠滢滢鬼光飄飄冥冥。
聶慎既驚、既恐、又喜,緊緊揪着常澈衣,瞧着遠遠有佛塔,綠霧纏繞,藤蘿密布。
“師尊,您瞧,有一處佛塔,剛剛那姑娘想是到哪兒。
”烏鴉禦風行,佛殿漸漸現眼前,鬼魅山靈造型各類,都圍古廟,聶慎哆哆嗦嗦、顫顫巍巍,烏鴉栖枝丫,常澈欲進殿,聶慎嬌軀軟似泥,癱瘓地面哪能行。
常澈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心無挂礙,無挂礙故,無有恐怖。
”聶慎随念,漸漸能夠行,鬼魅山靈皆避道,常澈到古廟前,蓬蒿能蔽人,藤蘿密似網,有一朱漆銅鎖門。
幽香遍野,醉心撩人,聶慎欲替常澈撥草,常澈道:“既稱師尊,哪能使你遭罪。
”遂自家撥草,到朱漆銅鎖門前,叩門喊人。
陰風一縷到,兩扇門哐當亂響,迷着聶慎一眼黑,嬌軀亂顫似花枝。
鬼風消,常澈踏進殿,瞧得滿地鬼,皆饑餓如骨,裂肉流濃。
悲痛哀嚎啊啾啾,聶慎驚恐拽常衣,腳跟相随哪敢離。
常澈自龍鹢取香,燃香喂食,諸鬼皆匍匐跪拜,流湧如潮,常澈道:“慎兒,珍重人身,好自修行。
”
踏踏踏。
常澈一路到佛塔頂層,瞧着金光遍地,香霧霭霭,彩繪壁畫,繪着一七彩虬。
騰雲駕霧,兩眼緊閉,尾金燦燦,龍須飄飛,栩栩如生。
聶慎道:“尊師,何物?
”常澈道:“龍有鱗曰蛟,有翼曰應,有角曰虬,無角曰璃,乃是一虬龍。
”
聶慎剛欲觸摸,常澈急道:“慎兒,此彩虬成精,剛剛熟睡,怎能驚醒。
”聶慎驚道:“彩虬成精,剛剛那姑娘唱的。
古壁彩虬金帖尾,雨工騎入秋潭水,她難道是鬼仙。
”
“草如茵,松如蓋。
風為裳,水為佩。
油壁車,夕相待。
冷翠燭,勞光彩。
”一道清越悲涼的歌漸漸近。
踏踏踏,一女踏着樓梯,打一油紙傘,水淋淋現出,鬼火渺渺,古墓漆燈,幽幽森森愁煞人。
常澈道:“姑娘何故喚我到此。
”那鬼嫣然一笑,凄凄涼涼、飄飄渺渺回道:“山精鬼魅秋潭水,皆被彩虬驅,偶聞佛法,請君度我。
”常澈道:“古壁彩虬金帖尾,雨工騎入秋潭水。
百年老鸮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是誰教姑娘唱的。
”那鬼道:“詩鬼授我,閑暇吟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