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巨龍站在一地的屍體之中，金色的豎瞳看向滿地的殘骸，微微思索――勝利雖然是理所當然，然而在戰鬥之中發現的一些蹤迹，卻讓它感覺到了一點疑惑。
雖然說人類底蘊深厚，但是先後曆經兩度獸人之戰，又被它摧毀帝都，肆虐東南，可以說是各色黃金白銀青銅在這個過程之中，死了不知道多少――縱使是以人類稱霸大陸多年的底蘊，恐怕也會妨礙不小。
當然，人類壽命不過百年，從第一次獸人之戰到第二次獸人之戰已經可以算得上一代人時光，而從尼德霍格當初以自己重傷為代價殺死青銅劍聖到目前也已經可以算得上半袋人的時光。
人類之中自然是也有不少傑出新人湧出――而且因為獸人入侵和尼德霍格的刺激，無力是其質量還是數量說不定都比前面幾代人更多更優秀。
然而問題是，這樣的成長，能夠彌補的上人類的損失嗎？
要知道，伴随着人類力量的提升，其壽命同時也會得到增長，這意味着當初死在獸人入侵和尼德霍格龍空之下的黃金白銀們，可并不隻是一代人的積累――而是兩代三代，甚至四代五代人的積累。
在這樣的情況下，僅僅一代人的成長，真的能夠彌補的了當初的損失，甚至還有所增加嗎？
尼德霍格對此很是懷疑。
而它之所以會想到這一點，自然不是毫無來由――而是因為從拉普勒斯這位精神系大魔法師身後的那些職階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點熟悉的氣息――龍的氣息。
所以它開始翻撿着那些人類的屍體――而在旁邊，則是震驚的看着這一切的五頭巨龍――無論是尼德霍格，還是人類，都給予了它們太多的驚訝。
巨龍們并非完全不知道人類強大的種族――就算原本不知道，在這些年的交流之中，它們也會認識到――然而無疑，由于巨龍本身的天性，這種認識極為粗淺，模糊而不靠譜。
在巨大部分時候，它們都習慣性的認為認路的強大，主要還是依靠他們那龐大無比的數量，其中有着極少數稀有的個體，擁有着能夠與巨龍相媲美的力量――嚴格來說，這個認識并不能算錯。
隻是它們唯一沒有認識到的是，對于現在的人類來說，即便是相比較于人類總數來說稀少無比的個體，在絕對數量上，也足以與龍族全體相比――甚至還要更多。
而且在最頂尖層面上，還要超過――龍族可是沒有黃金階位之上的存在的――至少目前沒有。
當然，也沒有哪個黃金之上的存在來這裡挑釁整個龍族――不要說整個龍族全體，單單隻是來二三十條老年龍，便足夠他們受的了。
不過這樣清楚的認識，大部分龍族都是沒有的――比如說旁邊五條巨龍。
此時此刻，它們就為這些人類之中，展現出足以接近甚至匹敵它們戰鬥力的人類數量，而感到驚訝――如果沒有尼德霍格的話，不要說對付這些人類，恐怕它們本身來到這裡之後，就連能否逃得性命都是兩說。
但是現在，自然不一樣――然而同時，它們又不得不為尼德霍格所展現出來的，和它們不在同一個層次的絕強武力，感到驚訝。
這些旁觀巨龍的态度絲毫沒有影響到尼德霍格正在做的事情――它自顧自的用自己巨大的爪子配合魔法，将這些屍體殘骸分解開來，最終在其中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那是一顆對于它來說堪稱微小的，晶瑩剔特的，散發着濃郁波動的晶體。
将龍晶植入人體之内，從而幫助人類快速突破的技術嗎？
黑色的巨龍如此想到――而且從這大小來看，他們恐怕還掌握了如何将龍晶分割的技術。
尼德霍格很清楚這代表着什麼――龍晶作為巨龍強大魔法能力的中樞，重要性幾乎不下于心髒的器官，其本身無疑蘊含着相當強大的力量，而除此之外，單單隻是其個頭本身，就比人類的腦袋還要大上幾圈。
要想将如此大型而且具有強大異種能力的器官植入人體之中，無疑難度極高――就算勉強成功，其結果無疑也很可能不怎麼美妙。
然而在分割成為無數微小的晶體之後，其對于人體的負擔無疑就大幅度減小了――這不僅僅意味着難度的降低，而且還有效率上的大幅度提高――意味着一顆龍晶，可以制造出幾名，十幾名，甚至更多名這樣的戰士。
而如果自己這一次沒有能夠及時醒來，讓人類這一次的計劃成功，順利将整個龍族滅絕，獲得了兩百多顆龍晶的他們，又能夠制造出多少強力戰士，讓多少人類獲得強大的力量――即便是尼德霍格，也不禁有點不寒而栗。
真是運氣。
它想。
而現在唯一的問題是，他們殺死大陸上的龍族所獲得的八十多顆龍晶，在這些年裡的實驗之中耗費了多少，還餘下多少，制造了多少類似于這樣的戰士――以及，是否還進行了其他什麼危險的實驗？
隻希望結果不要太糟。
黑色的巨龍如此想到――雖然它幾乎可以肯定，人類在除了這些之外，八成還取得了其他的突破。
實際上，就算沒有任何突破，單單隻是當時它面對的人類帝國，對對方發動突襲，與給對方十多年時間準備再去突襲，那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更不用說現在。
同時順便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相比較于全力發動起來的人類，自己力量的增長速度，果然還是顯得太慢。
僅僅隻是一次沉眠恢複的功夫，人類就取得了這樣的突破，讓原本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拉近了與人類整體力量對比的尼德霍格，再一次落後了一大段。
果然，進行遊擊戰和破壞性戰術才是正确的策略嗎？
與對方的強力部分正面對上，實在是太過愚蠢了。
黑色的巨龍繼續思索着。
不過這一次，也許我可以試着不再孤軍奮戰。
尼德霍格看向旁邊那幾頭巨龍，如此想着。
兩百多條巨龍，就算隻能動用其中一部分，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