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仙君和孟長老交談之時,雲娆仰頭看着檐角綴着的鈴铛下,絲縧拂動,屋脊上盤龍踞獸,黑色的屋頂隔開了天地,她似乎在夢中見過這樣的場景。
雲娆從仙君身側移了移步,她想看得更清楚些。
屋脊上的盤龍和不知名的走獸在一方天幕中畫出黑煞的剪影,雲娆覺得這場景她在夢中看了很久很久······
誰也沒有留意到,一隻猛禽突然尖嘯戾鳴,正對着雲娆俯沖下來!
高空中看去那飛鳥不過盤盂大小,一眨眼之間沖下來,隻那雙翅膀就足有一丈長,那銳利的尖喙、鋒利的堅爪,隻消看一眼就知道厲害。
那猛禽來得太快,雲娆整個人都怔住了,根本躲避不過,眼見那尖利的爪子就要刺過來,雲娆就聽身後有一陣風聲。
仙君振袖揮出一道氣勁打出去,風聲從雲娆耳邊刮過,氣勁直接擊上了半空俯沖的那隻猛禽,将它打得連連在空中翻出幾個跟頭,直直往下掉,快要落地時才掙紮着,晃晃悠悠再次飛了起來。
那禽鳥也是瞧出仙君不好惹,悻悻地一扇翅膀打了個圈又飛走了。
“告辭!
”仙君随手而為,連回首看一眼都欠奉。
孟長老臉色有些難看,仙君的舉動太過挑釁,打狗還要看主人,但仙君顯然并未将他放在眼裡。
不過孟長老并未多言,說到底是宗門的火鬃鸰有錯在先,仙君沒要了它的命去,已是寬容了。
雲娆還在看那遠遠飛走的大鳥,這什麼乾元宗,人看着古古怪怪不懷好意,就連一隻鳥都不友善。
剛剛要不是仙君,她恐怕不死也半殘!
······
在雲娆穿越而來的三日之前。
歸墟峰,歸元境。
一名黑衣老者将太虛鏡中的倒影投向半空,隻見一襲白衣仗劍行走在山中石階之上。
突然的一瞬,劍已出鞘,一道白光擊來,太虛鏡中呈現的景象如同被攪亂的一池水,泛起點滴漣漪,鏡中已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哈哈!
”一旁一身白袍的老者出聲嘲笑道:“徐離小子可不喜人窺視。
你隻被他破了太虛鏡算是遇上他心情好的時候了。
”
“聽你的說法,他什麼時候還碎了你的天機印?
!
”黑衣老者拂袖将太虛鏡收起,黑着一張臉諷刺道。
被說中了無人知曉的事實,白袍老者氣息一梗,憤憤不再做聲了。
“玄靈那老兒說的準嗎?
”黑衣老者就如沒看見一般,換了個話題問道。
“你說紅鸾星?
天道玄之又玄···不好說。
不過玄靈要是算的不準,你我一起還拆不了他的破廟?
”白袍老者想起自己徒弟百歲内的紅鸾劫,也是憂心不已。
“你的徒弟!
你自己負責!
”黑衣老者氣道。
“嘿!
徐離小子是我的徒弟,難道不是你外孫?
他還沒走遠,我叫回來與你分說分說。
”白袍老者作勢便要招來靈獸,被黑衣老者急忙攔住。
黑衣老者一臉怒意,憤然道:“當年我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就被你撿了漏!
否則我的外孫怎麼會拜你這種憊懶無賴之人為師!
”
黑衣老者越怒,白袍老者越是得意洋洋:“對呀!
你怎麼偏偏就離開了那麼一小會兒呢?
”
兩個年紀加在一起千歲有餘的老者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而那道被太虛鏡窺視的身影,已經下了歸墟峰,禦劍往南而去。
紅鸾劫,宜結不宜解。
情之一字,生而始,死方休。
無人能夠逃避,縱是修者亦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