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痕?
”
許飛目光閃爍,此人雖然同樣也是化骨巅峰境界,然而真正的實力,卻遠遠超過适才那四人。
眼見着對方一劍刺來,不敢有半分大意,人間大劍反撩而上,挑在了那道劍氣之上。
叮!
一聲輕響傳來!
許飛渾身巨震,踉跄着朝後退出,一縷鮮皿從嘴角漾出。
“好厲害!
”
他眉頭緊皺,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在落淩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而一旁的落淩,也赫然發現了這一點,苦于之前那四名圍攻許飛的倚天教弟子拼盡全力朝向他進攻,根本來不及相助許飛。
“竟然能夠接下我一劍,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弱!
”劍無痕嘴角咧開一絲不屑的笑容。
“那就再試試看!
”許飛冷哼一聲,人間大劍淩空盤桓。
如果不是之前的連番苦戰讓他消耗太大,絕對不可能像是此刻這般被動。
但這劍無痕明顯是在玩心理戰術,利用一招的優勢嘲弄自己,不戰而屈人之兵。
或許對别人來說,有很大的幾率會被激怒,失去了理性。
但他不同。
因為他有一顆劍心,一往無前的劍心。
人間大劍在頭頂光芒閃爍,戰意卻在一點點飙升。
眼見着許飛并未惱怒,劍無痕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然之色,不過,這并不證明,他便隻有依靠這些手段才能取勝。
他的實力,同樣可怕。
手中長劍一抖,立刻幻化出漫天劍氣,仿佛下起了一片光雨般。
許飛目光閃爍,從這片劍雨之中,他清晰的捕捉到隐藏在暗處的那道殺機。
那是無數道劍雨中的一道,充斥着可怕之極的力量。
然而,其他的劍光雖然不如這一道,卻同樣不是凡品。
人間大劍帶着可怕的氣勢橫掃而出。
叮叮當當!
雨打芭蕉一般,無匹的氣息近乎瘋狂的肆虐出來。
每一次震蕩,許飛的臉色都要蒼白幾次。
他瞳孔微縮,陡然間精芒閃爍。
因為那道隐藏在無數劍光中的必殺一劍,終于奔襲到了近前。
在那道劍氣的穿梭之下,人間大劍直接被洞穿。
而那道劍氣速度未減弱分毫,再次朝向他的兇口激射而來!
“心劍!
”
許飛的眸子一瞬間堅定之極,與此同時,他的兇口處,有一道纖細的白色劍氣穿梭而出。
一氣養一劍!
這把劍,便是他的心劍。
從凝聚出武魄開始,便一直蘊養在心中的一把劍。
十年來,這是第一次出鞘!
轟!
兩道看似不起眼的劍氣,在這一刻瘋狂的對撞在了一處,竟是激起了一大片眩目的波瀾。
“噗!
”
許飛張口噴出一大口鮮皿,心劍倒卷而回,重新沒入到了兇口之中。
這一擊對撞,兩人誰也沒有占到半分的便宜,甚至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然而相比之下,許飛還是輸了。
幾乎透支的真氣,加上那股劍氣的反震,讓他經脈遭到了不輕的創傷,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而劍無痕雖然也同樣被震退,但目光閃爍之間,顯然還有餘力。
他目光閃爍着看向對面搖搖欲墜的許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給你公平決鬥的機會,想要拿下你,恐怕我也會受不輕的傷。
”
“隻是可惜,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對于你這樣的對手,隻能殺了!
”
這一點,劍無痕與其他仙門弟子一樣。
他們沒有任何的規則可言,隻要能夠殺死對方,便是最後的勝利。
許飛嘴角蕩開一絲苦澀,此刻他隻能勉強維持着站立,經脈空空如也,所有真氣都消耗的一幹二淨。
不僅如此,體内經脈足足有将近三分之一遭到了嚴重的傷害,寸寸斷裂。
許飛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劍無痕的目光無悲無喜,站在對立的陣營之中,死在他手裡,自己無怨無悔。
不過隻是有些遺憾,沒能在臨死之前,見一見自己的生死兄弟。
“死吧!
”
劍無痕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下一刻,便要取了許飛的性命。
“敢爾!
”那些長老們眼見許飛危在旦夕,拼命的想要掙脫開對方的阻隔,施以援手。
許飛的價值,将來必定會是精武榜前五中的一員。
這樣的弟子,值得他們拼命。
然而,對方此行必殺許飛,眼見着就要得手,如何還會給他們機會?
幾名長老脫身不得,怒吼連連,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嗚嗚――
一聲聲低沉的咆哮之聲響起!
即将出手的劍無痕臉色蓦然一變,不僅是他,連同周圍的那些倚天教弟子紛紛臉色大變,不可思議得看向遠處。
尤其是劍無痕,竟然直接收手,像是放過了許飛一樣。
“快走!
”
他大吼一聲,身形直接化為一道劍光,朝向遠處迅速的飛掠而去!
好像是連鎖反應一般,其他的倚天教弟子紛紛放棄了對手,飛也似朝向遠方逃離!
死裡逃生,許飛輕輕吐出一口氣,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距離他最近的落淩直接飛馳到了他的身旁,五指探出,三顆碧綠的丹藥直接塞入到他口中,同時掌心輕輕抵在了他的背後。
“不要分心,我幫你化開藥力――”
落淩的聲音戛然而止。
并不是因為許飛開口打斷,而是因為,他擡頭看向遠方的目光,直接化為一片駭然之色!
在那裡,好像是空間崩塌了一般,一大片黑色的洪流翻滾着朝向這邊迅速籠罩過來。
幾名長老也呆呆的看向那邊,同時想到了一個關于放逐之地的傳說,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他們終于明白,為何倚天教的這些人會突然間放棄這大好的形勢和機會,選擇逃離。
原來竟是這樣!
“獸……獸潮!
”
一名長老終于喃喃開口,道出了那片洪流的名字。
獸潮,并非是在放逐之地才有,事實上十萬大山的最深處,也時常會爆發獸潮。
而四大主城,包括偏城的存在,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依托着堅固的城牆來抵擋爆發的獸潮。
聽到長老的話,衆人紛紛臉色大變,每個人對獸潮都不陌生,更加知道其可怕的程度。
如今眼前這那片海潮般狂湧過來的妖獸,已經能夠隐約看出一絲猙獰,他們心神巨震的同時,眼底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倚天教的那些混蛋!
這些獸潮肯定是他們帶過來的!
”一名弟子怒道。
對于如此一大片獸潮洪流,他們所有人都不會有絲毫逃離的機會,即便強如長老那等實力,也唯有力竭戰死。
“看來,是天要亡我坤院一脈啊!
”為首的坤院長老微微閉上雙目。
“那是什麼?
”
就在衆人心神搖曳,幾乎料定必死的時候,他們的頭頂之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空間波動。
繼而,一艘巨大的古老戰船出現在那裡,淩空懸浮!
“渡天舟?
”
所有長老,包括弟子紛紛眼前一亮。
無疑,登上渡天舟,便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他們的渡天舟,卻被封印在了乾院白長老手中,作為四大主院的領頭者,理應由他們來保管。
然而,此刻他們頭頂出現的這艘古船,很明顯不是之前那艘巨大的渡天舟。
而且,氣息似乎也顯得微弱了許多,甚至不如普通的渡天舟。
就在所有人正在猶豫,要不要飛身而上的時候,那艘古船内,有一道身影快步踏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還愣着做什麼?
等死嗎?
快點上來!
”
餘寒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罷了!
”
見到古船上面的竟然是餘寒,坤院長老像是一愣,不過此時此刻,已經來不及多想,朝向一衆弟子呼喚了一聲,便紛紛朝向他的渡雲舟上面飛馳而去。
承載了這麼多人,渡雲舟明顯沉重了許多。
然而此刻的餘寒,也不是當年的那個餘寒。
他全力催動真氣,灌注到了其中,渡雲舟速度陡然激增,化為一道利箭,朝向遠處飛馳而去!
隔着不斷遊蕩的雲層,衆人看着腳下那片妖獸洪流肆虐過後的地方。
甚至連一塊塊大石都化為一片靡粉。
它們所過之處,當真是寸草不生,什麼也沒有留下。
可想而知,如果沒有登上這艘渡雲舟,他們會是怎樣的結果。
餘寒來到了許飛的身旁,朝向落淩點了點頭。
不管他當初如何,此刻能夠替許飛運功療傷,算是沒有白白救他一次。
眼見着餘寒走了過來,落淩沒有開口,看向他的目光明顯帶着幾分警惕,同時站起身來,退到了一旁。
面對落淩的反應,餘寒搖了搖頭,卻并未多想,然後看向許飛。
他緩緩蹲了下來,掌心輕輕抵在了許飛的肩膀,浩瀚的真氣綿綿密密的注入到了他的體内。
“這一次,傷得真不輕,沒有死,算你命大!
”他看着許飛目光閃爍道。
的确,許飛的傷勢十分沉重,甚至比他在鑽花洞内強行催動摘魄遭到反噬之後也不遑多讓。
可見适才那場戰鬥,的确十分激烈!
許飛卻帶着幾分苦澀看向了他,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道:“你其實,真不該來!
”
餘寒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幾天不見,說話比丁進那家夥還深奧了!
”
“我若不來,你死了怎麼辦?
”
“可是――”許飛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餘寒皺眉。
許飛并沒有開口回答,臉色卻再次蒼白了幾分。
餘寒身後,一道渾厚的聲音忽然傳來。
“可是他不敢說,你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
”
“欺師滅祖之輩,見者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