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帶倔強地望着他,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但也知道,他這麼說全都是為了她着想,畢竟,葉問蕊之前曾經對她做過那樣的事情,無論在哪一方面來說,葉問蕊都不配當她的姐姐。
但是,她隻是去問一些事情罷了。
葉暖仰着頭看他,那些事,别說是他了,就連她都沒有忘記。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樣成為……除此之外,我沒有别的意思。
”
男人抿着唇,也不知道她的答案是否能夠說服他,良久以後,他才稍稍松開了她。
“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找她。
”
他擡高手腕,解開領帶丢到一邊,順勢将襯衣上的鈕扣一顆顆地解開。
“那個女人的事,你以後都别去管。
”
冷冷地丢下這句話,他就徑自走進了浴室。
直到那浴室門被撞上,她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看來,傅臻是打算放過她了。
隻是,那些事仍然充斥在她的腦子裡,她轉過頭,看着落地窗外的黑夜,心底總有一種不踏實在逐漸蔓延鼷。
幾日之後,傅明輝果真給葉問蕊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這個圈子畢竟就那麼大,更何況,傅家的那點事兒,是邑洲人皆知的,雖然暗地裡在看好戲,但表面上仍是前往祝賀。
葉暖挂斷了電話,柳眉不禁蹙在了一起。
宴會是在邑洲最大的酒店舉行的,宴請了很多客人,而這通電話便是丁珏打來的,為的,是叮囑她和傅臻一定要去參加。
可她想,傅臻又怎麼可能去?
上次在傅家,他的态度已經是表明了,他不接受葉問蕊走進傅家成為傅家的一員,而這場宴會的目的是傅明輝要給大夥介紹葉問蕊的身份,如此一來,傅臻根本就不可能會去的。
偏生,丁珏在電話裡一再地交代,讓她必須把傅臻給帶過去。
這可為難了她,她并不覺得,傅臻就是會聽她話的主,他連丁珏的話都不聽了,更何況是她?
葉暖不禁有些煩惱,今個兒是周末,按照平日裡的習慣,傅臻應是呆在家裡的,可早上的時候他隻丢下了一句話說要去公司加班就出了門。
想必,這會兒應該是在公司的。
她想了想,到底,還是給傅臻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關于丁珏的叮囑。
電話那一頭,男人沉默了良久。
“為什麼要去?
媽那邊你别管,我會自己跟她說。
”
說完,就徑自把電話給挂斷了。
這樣的回答,早在她的意料之内,如果他能親自跟丁珏說,她倒是樂得輕松。
畢竟,這樣的場合她也不太願意去。
她坐在沙發上,開始漫無聊賴地看着電視劇。
正看得精彩時候,沒想,卻傳來了門鈴聲。
她也沒去理會,反正,傭人自然會去開門,然而,那走進門來的人,卻是她怎麼都料不到的。
葉暖一愣,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
“媽。
”
丁珏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來,傅臻是親自給她打過電話了,并将他和葉暖都不會過去宴會的事告訴了她。
可是,她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
她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便朝着葉暖走了過去。
下一秒,她被這些人給硬扯上樓。
一個鐘頭後,她才走下樓來。
身上傳着一件白色的長裙,腳下踩着銀色的高跟鞋,就連頭發也被高高地挽起,露出了光潔的脖子。
葉暖顯得有些無奈,這些人把她扯上樓以後就擅自幫她換衣服化妝,絲毫不顧她的意願。
她望向了丁珏,順道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裙擺。
“媽,傅臻應該打過電話給你吧……”
丁珏冷哼一聲,轉眸看着她。
“這種場合你們怎麼可以不去?
那個葉問蕊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再說了,你和傅臻要是不去,這落到了明輝的眼裡,該成了什麼意思?
”
她垂下眼簾,也不吭聲。
丁珏走過去拉住她,随後便擡步往門口走去。
“就算傅臻不去,我把你帶去了,我就不信他會不過去把你接回來!
除非他來了,不然我絕不放人!
”
原來,她竟是有這樣的一個用處啊!
葉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臨上車前,面帶遲疑地瞅着她。
“媽,你也知道傅臻的性子的。
他要是說了他不去,那麼不管用什麼法子,他都不會去的,更何況,若你問我,我其實也不想去的。
”
她頓了頓,這才繼續往下說。
“雖說葉問蕊是我的姐姐,但在某一些事情以後,我就不再把她看作是我姐姐了,所以,無論她要跟誰,都與我沒有關系。
”
她說完,就想轉過身離開。
然而,丁珏又怎麼會是這麼容易就放過她?
她不管葉暖到底怎麼反抗,硬是把她給塞進了後座,随即,車子向着宴會的場所而去。
大半個鐘頭以後,車子到達了門口。
丁珏下車,回過頭來看着她。
“葉暖,先不說你跟葉問蕊之間的關系到底變成怎麼樣了,但有一點我希望你能明白。
明輝既然把她帶進傅家,那麼,往後你與她是低頭不見擡頭見,難不成你還打算一直都躲着不見麼?
輩分上,你即使不喊她‘姐姐’,也得喊她一聲‘三媽’,另外,你在我這裡,就隻有聽從的份,别想去抗拒。
”
說着,就徑自擡起步伐往裡頭走。
葉暖杵在門口,此時是已無退路,便隻能跟了上去。
傅明輝包下了整棟的酒店,由此可以看得出,他對葉問蕊到底有多重視了。
會場中,盡是到處可見的人,她環視了一周,盡量地讓自己縮在角落裡,她沒有帶手機出來,由于出門很急,她根本連錢都來不及帶。
這裡距離爵園又有一定的距離,恐怕,她真的得等傅臻來接她了。
她垂着頭,看着自己手裡的香槟,方才不經意地一瞥,她遠遠地便瞥見了葉問蕊的身影。
或許是離得有些遠,也或許是葉問蕊根本就不想認她,明明她遊走在會場中跟各位客人打招呼了,卻連一步都沒有走向她。
這樣也好,她和她之間也免了尴尬。
如果可以,今天她是真的不想過來的,若不是丁珏非得把她給押過來,她倒是甯可再也不見她。
正想得出神,一抹身影悄然走向了她。
她感覺到了,便下意識地擡起頭。
葉暖不禁一怔,随即眉頭便緊蹙在了一起,腳步開始往旁邊挪移。
誰過來不好,偏偏,來的人竟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傅元彥。
傅元彥的手裡拿着一杯紅酒,他喝了一口,那酒液滋潤了他的唇瓣,他輕微地勾動嘴角,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瞅着她。
“姐姐成為了自己男人的後媽,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呢?
”
葉暖根本就不想理會他,幹脆就轉身走開。
但不管她走去哪裡,他都不遲不緩地跟着,就好像是在說,他有大把的時間跟她慢慢耗。
她是厭惡極了,特别是在那件事之後,她是連一秒鐘都無法忍受與他共處,見他又靠了過來,她忍住怒氣低着聲音開口。
“傅元彥,你走開點!
我不想見到你!
”
豈料,他卻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你不想見到我,我想見你呀!
”
他輕晃高腳杯,那杯裡的酒液在他的動作下晃出了優美的線條。
“自那幾日後,我對你的思念是日日更甚了些。
”
葉暖的臉是瞬間垮了下來,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是嗎?
我對你的憎恨也日日更甚了些呢!
”
她不想理會他,轉身再次走開。
想不到,他卻攥住了她的手。
他的觸碰,是她所厭倦的,她想用力摔開他,他的聲音年卻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
“要是太大的動靜,會被别人發現我跟你在這糾纏不休的。
”
他在笑,笑得猖狂,就好像是笃定她不會喊人一樣。
葉暖眯起了眼,她可不是什麼任由他欺負的主,正張開嘴想要大喊,沒想,在這節骨眼,一隻帶着薄繭的手卻封住了她的唇。
随即,男人熟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