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股靈力之強不是常人所能掌控的,那隻有明哲以避之了,他連忙向旁邊跳了一步,專注的看着天空變化的他,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輕輕一躍之距竟然有十多米遠。
終于,這股狂暴的天洩之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沖下來,擊在蘇沐身前幾十米處。
他沒有眨眼,可是卻沒有看到那股躁怒的靈力是如何消失的,隻覺眼前猛的一花,瞬間令人失明。
再次看清事物時,彷佛它從未降臨過似的,地面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蘇沐腳下也未曾感覺到有能量波動過,真的一如剛才那樣絲毫沒有發生改變。
大黑馬瞪着一雙突兀的大眼轉頭看了看蘇沐,大概是在莫名剛才自己看到了什麼。
蘇沐走去撫摸它的脖頸,“讓你跟着受苦了,天一亮我們就回去。
”
大黑馬竟然點了點頭。
天亮了,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蘇沐面向驕陽迎風而立,心中将口訣默念一遍,片刻的靜止,連心跳都漏了一個節拍,他猛的睜開眼,不可思議的感受着體内的變化,明顯的感到有無數股充盈有力的氣息彙向丹田,再經由丹田的凝合散向身體的各個部位,他甚至聽到了脈搏與心髒的跳動,靈力遊走體内時的那一絲酥麻感是那樣真切。
他試着控制那些彙向丹田的靈力,牽引着它們向右手遊走,感覺五指忽然一脹,一把碧森森的藍色氣劍凝結而出,他确信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最美麗的東西。
他并不明了自己如何突獲靈力,他把這一切歸于太初神冥冥中對他的眷顧,歸于自己“虔誠”的祈禱得到了回應。
“啊――”
他淡淡一笑,吼叫了一聲。
聲音良久不絕。
氣息充足,越往後越高亢,如風如雷。
四野皆聞。
大黑馬看着一直病怏怏的蘇沐竟然能喊出如此雄渾的聲音,似乎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片刻。
它前蹄淩空彈撥,這個姿勢足以證明它的健碩,它可以保持這個隻有後蹄着地的動作很長時間。
一人一馬,喊聲與嘶聲交織在了一起,驚起一大片鳥獸散。
也引來了一些不知好歹的投機者,一群呲牙示威的惡狼眼中閃爍着貪婪一步步逼近他們。
蘇沐此刻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了自信,那無窮盡循環的能量是他分明能感覺到的,他凝神沉氣。
引導一股靈力自丹田緩緩而出,在手中釋放出了耀眼的藍色氣劍,輕輕一躍穩穩落在大黑馬與群狼之間。
黑馬面對一群惡狼絲毫沒有退怯之意,反倒前蹄微張,大有躍躍欲沖之勢。
一條似是狼群之主的白狼首先沖了過來,半途中張着尖利的獠牙兇猛的跳了起來,蘇沐握劍橫劈,氣劍呼嘯生風,沒有任何阻礙,惡狼連聲音都沒發出就被劈作兩截。
其它豺狼紛紛後退,轉頭争擠着跑下了山頂。
隻有一條黑色的狼沒有退縮,低聲嗚咽着向白狼走來。
将它的一半屍體拖到另一半旁邊,自己卧在一側似是低語般呻吟,目不轉睛的看着白狼,偶爾伸出舌頭舔舔它的頭,悲傷之意盡顯。
正在興奮于氣劍威力的蘇沐可沒興趣理會這些,對黑馬招一下手,意氣風發的笑了笑,沖着來時的山坡自信的跳了下去,這一跳幾達百米。
在空中禦風降落時,他稍一提氣。
幾乎感覺不到自身的重量,靈力帶給他的玄妙感覺令他忍不住贊歎的怪叫了一聲。
落下再躍起。
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柏樹枝上等待黑馬。
就這樣走走停停,若不是黑馬的耽擱,他早已到了山下。
途中,他接連用氣劍揮倒十餘棵幾人抱的大樹。
劍入木體時,完全感覺不到一絲遲滞,劍過樹倒。
大黑馬在他後面緊緊跟着,慶祝他重獲靈力般連連嘶鳴。
到了皇城門口,小馬姐剛剛頓足停下,蘇沐在空中翻了一跟頭,潇灑的站在了城門前,随即牽住小馬姐帶進了皇城。
七王子寝宮。
龍卡焦急的背着手,怒容看着跪在地上的紅绫:“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欺瞞,簡直罪不可恕!
來人……”一個侍衛聽到傳喚立刻跑進來,龍卡問:“那個王霸三走了沒有?
”
侍衛低頭:“剛領了封賞,正準備出宮。
”
“正好,把這個奴才送給他當奴隸吧。
”龍卡無情的指着紅绫。
紅绫已是淚流滿面,卻不敢說話。
彩墨連忙跪下,“求父王饒恕紅绫,等到侍衛從香琅山回來,再施罪不晚。
”
“這般不明輕重的奴才留着何用?
拉出去!
”
彩墨仍然跪着求情:“父王,紅绫三年來對七哥的照顧無微不至,七哥也倍為倚重,若是紅绫不在,七哥定然會傷心的。
”
龍卡不悅的拉起她:“什麼大事,也值得你這樣求情?
這件事别再說了,我會再安排些更懂事的丫鬟給你七哥。
”
紅绫被裝進一個專門為奴隸準備的紅色袋子裡,由侍衛扛在肩上送到了王霸三那裡。
侍衛走了沒多久,還在興奮中的蘇沐走進來,微覺詫異的看着兩人:“發生什麼事了?
”
“還不是因為你,這幾天你去哪了?
不知道會有人為你擔心嗎?
說走就走。
”彩墨沒好氣的沖他說道。
龍卡接着問道:“以後你再無影無蹤的消失,我就派侍衛寸步不離的跟着你,以前就是因為太縱容你,才有香琅山之劫,你還想重演悲劇嗎?
”
蘇沐自知事情辦得不妥,聲音了弱了幾分:“我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修煉靈力。
”
“正好七哥回來了,父王就饒恕紅绫吧,她隻是太聽七哥的話才一時說了謊,好在七哥安然無恙,父王寬恕她吧。
”
蘇沐一怔,一時着急,對龍卡說話連尊稱都忘了:“你把紅绫怎麼了?
”
“以後你不用她伺候了。
”龍卡面無表情的道。
蘇沐連忙問彩墨:“紅绫在哪兒?
”
彩墨道:“昨天王霸三又來了,兩年前他組建了一支傭兵團,專門去魔界打魔核提供給皇室,那人一看就是個無賴,父王把紅绫送給他做奴隸了。
都是你,把紅绫害成這樣。
”說罷,生氣的轉過身子不去看他。
“王霸三在哪兒?
”
“現在應該出皇城了。
”
蘇沐一個箭步飛了出去,彩墨吃驚的張大嘴巴,怔怔的眨了眨眼,哪裡還看得到他的人影。
一路上,侍衛和宮女們隻看到一個殘影劃過,根本無從辨别這個飛奔的人是誰,全都警惕的喊叫起來。
站在皇城門外,舉目四顧,右首一條小路上有一隊人馬正不疾不徐的行走着,蘇沐幾個跳躍便超越了這隊人馬,站在小路上怒瞪着。
“讓王霸三出來說話。
”他盡量控制着情緒,是以此話說的相當客氣。
轎廂中下來一人,鼻大眼垂,眼斜偷視,一臉猥瑣相,隻聽他尖聲問道:“我是王霸三,來者何人?
”
蘇沐看着這個名字霸氣長相瘦小的中年人,道:“把紅绫留下。
”
王霸三眯着眼:“我問你是何人?
”
“蘇沐。
”
王霸三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随即掩飾下去,但語氣仍不乏輕浮:“原來是席斯國的第一高手七王子啊,失敬失敬。
恐怕要讓七王子失望了,席斯王親準将她賜予我,紅绫我要了。
”
“紅绫是我的人。
”
王霸三從轎廂中抱出一個口袋,解開繩口,放出了被封住嘴巴的紅绫,摟她入懷:“你的人為什麼在我懷裡?
”
被綁住手腳的紅绫,扭動着身體,拼命想要掙脫王霸三,但王霸三鐵鉗一般的手緊緊抱着她沒有一絲松動。
蘇沐看着他一臉輕薄,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氣:“你應該蠢不到在我家門口跟我搶人吧?
”
王霸三失笑,轉頭看看左右傭兵,“好像是你來搶我的人吧?
”他臉色突然一沉:“告訴你七王子,我王霸三行走夜魅大陸多年,什麼人沒打過交道?
什麼場面沒見過?
你一個毛小子無理無據的跑到我跟前要人,七王子又怎樣?
你老子來了我都不怕,識相的給我讓開,我還要趕路呢。
”
“你問問她去還是留?
”
王霸三不可理喻的笑了笑:“問她?
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有什麼資格決定?
不過是個供人享樂的奴隸。
”
“在我眼裡她是我朋友,她有權決定一切。
”
王霸三看傻子一樣看他:“是嗎?
那你的朋友以後就是我的奴隸了,真是抱歉。
”
“那我跟你無話可說了,放開她。
”
王霸三在紅绫臉上親了一口,抖着肩膀奸笑道:“你能怎樣?
”
蘇沐右手瞬間噴出一把綠色氣劍,殺氣盎然,震懾人心。
他雖來勢洶洶,但王霸三并沒看在眼裡,倒是那把綠瑩瑩的氣劍讓他吃驚不小,乍然之下腿都軟了,一把推開紅绫,撒腿就跑,驚恐的大叫着:“你不是靈力消失了嗎?
又回來啦?
”
嘴上這樣說,王霸三手中也釋放出一把橙色氣劍,隻是心中恐懼,氣息紊亂,氣劍時長時短,時明時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