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答不答應?
”蘇沐追問了一句。
女修目光落在他身上,輕輕颔首。
蘇沐随後對一位真元期初期修士道:“道友,多有得罪。
”
這人是個二十餘歲的青年修士,眉清目秀的看着很是順眼。
他輕松一笑,走上了廣場中央。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都不打話,雙雙運起了靈力。
青年修士兩手張開不停舞動,一道道隐約可見的風勁往懷中湧來,不一會兒就彙聚成一個風球,隻見他低喝一聲,渾身一震,風球随即化為一個呼呼轉動的風柱,将他本人卷入其中。
與此同時,蘇沐也祭出了金劍,畫出一個金光八卦,不停的行走其上,忽地在風屬性的巽宮位上一踏,也是一條風柱彙聚而出。
與青年修士的人風合一相比在聲勢上弱了不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隻要兩條風柱一接觸,蘇沐必敗。
不過令衆人訝異的一幕出現了,蘇沐在召喚出一條風柱後,緊接着金光八卦連連爆閃,一個接一個的法術連珠炮般打出,風刃、火焰球、閃電……一股腦的激射而出,懂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玄妙,他施展的法術,速度比對方快了起碼一倍!
而且完全沒有間隙的頻頻施法!
青年修士的風柱被閃電劈散了,一道風刃攔腰擊來,險些将他割成兩半。
他顧不得身上滾淌而出的鮮皿,隻是不可思議的看着蘇沐,怎麼也無法承受這結果。
蘇沐隻略喘了幾口氣,便又對一個真元初期修士道:“道友,請出來應戰。
”
紅樓前的三個劍霸期女修臉上皆有一絲不解,中間那位道:“兩位師妹,愚姐眼拙,看不甚解,他明明是個劍士,怎會将功法用的如此純熟?
又是因何一連打出數種法術的?
”
“師姐。
您都看不明白,我們更一頭霧水了。
不過就算他有點不同,終究是個劍士,又何須挂心。
”
一旁的女修答道。
中間的女修點了點頭。
将目光移回場中央,令她吃驚的是,兩人才一回合,比鬥就結束了。
先是對方修士從廣場中的池塘中召喚出一股激流,還未幻化成形,就被蘇沐強行将水流奪了過來,用冰凍術将他凝成了冰人。
按理說,雙方修為差距如此之大,冰凍術應該困不住那人才是,但他死活就是掙脫不出。
幹瞪着兩隻羞憤的眼睛,無可奈何。
這正是八卦幡的功勞,讓蘇沐短時間擁有劍師的法力,加上兜裡有隻千年蠶王,才能出乎意料的奪水冰凍。
一氣呵成。
全場陷入一片沉寂。
連那三個劍霸女修都無話可說了。
忽然,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正是池塘邊觀戰的水仙。
她見蘇沐輕松勝了兩人,心中代為喜悅,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笑得聲音并不大,隻是廣場太安靜了,衆人又都耳目聰于常人。
清晰的聽了個正着。
衆人循聲望去之時,水仙立刻害羞的捂着臉蹲了下來,将頭抵在膝蓋上,采取了鴕鳥策略。
“道友,請賜教。
”
這時,場中央蘇沐平靜的聲音響起。
沒有人再敢忽視這個聲音了,大家都神情複雜的看着他,似乎已毫無疑問,他将再次上演一場劍士打敗劍師的奇迹。
劍師的陣營中也發生了些許變化,那些中期後期的人還好。
他們很清楚蘇沐不會選擇他們。
初期的修士表情就精彩多了,蘇沐叫陣第一場的時候,每個人都躍躍欲試,誰都想當着衆女修的面揚一把威。
待到第一場結束,已經開始有人猶疑了,但也隻認為是那個劍師修士太過大意。
直到此時,他們才明白,不是前兩個大意,是這小子确實有些本領。
有些人甚至想到了他本身就是劍師境界,隻是用了某種怪異的法術将修為遮擋住了……
被叫中的那個黑袍修士心中突地一沉,臉色很是難看。
他凝重的走上前去,額頭不知何時淌下一滴冷汗。
“慢着!
”
就在蘇沐剛剛祭出靈劍,他連忙喝止道。
“我要和你比陣法,你敢嗎?
”
黑袍修士不無緊張的看着蘇沐,生怕他拒絕似的。
據前兩場的觀察,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他竟發現毫無把握戰勝對方。
前幾年他刻苦練過幾個小型陣法,如果比陣法的話,他是頗有信心的。
劍士陣營裡不滿的囔囔聲大起,關系到自身能否入門的大問題,誰能坐視不管?
每個人都勸說着蘇沐不要上當,就和他比功法。
就連紅樓上的女修也是一陣議論,不滿那黑袍修士臨時退縮改變比鬥方式。
但令劍士修士們失望的是,蘇沐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那咱們就來比陣法。
隻是我沒有布陣器具,你想擺什麼陣法,就給我一套相同的器具,我便和你比。
”
此話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場随即沸騰了,人人都在交頭接耳,嗡嗡之聲出現在每個角落。
紅樓前的劍霸女修表情怪異的道:“師妹,是我聽錯了還是他真那般說?
”
“師姐,他就是那樣說的。
”
“臭小子。
”女修淡淡一笑,目光中夾雜着一絲别樣意味,打量着蘇沐堅挺的身影。
“蘇兄弟,你忒托大了吧?
天下陣法千千萬萬,各不相同,他若使個什麼生僻陣法與你打,你一時半會連其中玄虛都看不明白,如何跟人打?
”
黃袍修士實在是忍不住,跑上前來對蘇沐道。
“我對陣法有過一些研究,他一個劍師修士,所能學的無非就那幾種,就算我沒見過,其構成也是萬變不離其宗,你放心吧,我有把握。
”
蘇沐輕聲道。
黑袍修士在儲物袋裡一陣翻找,拿出了兩個八卦羅盤。
黑袍修士已經開始走位布陣了,羅盤異彩閃爍,射在地上一道道法訣,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一團十餘丈大小的濃霧。
他在裡面待了很久。
布下了數十個陷阱,才滿頭大汗的走出濃霧。
他抹一把汗水,先是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麼。
嗤聲一笑,道:“八卦羅盤你不會用?
”
隻見蘇沐鎮定的站在那裡,前後左右空空如也,哪裡有陣法的影子。
“我不想做無謂的事。
”蘇沐神情淡淡的道。
黑袍修士譏笑道:“不會就是不會,裝什麼清高,那你拿什麼和我比?
”
蘇沐低頭道:“看見這個圈了嗎?
這就是我的法陣。
”
黑袍修士仔細一看,才發現地上有一圈幾不可見的劃痕,不過是随意用腳勾勒出來的印子而已。
“這就是你的法陣?
”
“是的。
”
“哧――”
不知哪個女修先笑了出來,随即向連鎖反應一般,惹得衆女修紛紛失笑。
她們看的很是惬意。
彷佛已經預見了結果,在她們看來,蘇沐雖然隻是畫了個圈,沒有其他任何舉措,與對方花了苦功布下的法陣根本沒有可比性。
但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他能赢。
“你耍我?
”
黑袍修士眼神一凝,怒哼道。
“上至大羅金仙,下至雞犬蝼蟻,凡是我的對手,我都認真對待。
”
“你就畫個圈認真對待我?
”黑袍修士一臉黑線的道。
“你聽我說完,隻要你能站在這個圈裡一盞茶的時間。
就算你赢。
”
“圈裡有埋伏?
”黑袍修士警惕的問道。
“所有人皆可作證,隻是個圈子。
”
“我站在圈裡,那你做什麼?
”
“我入你法陣,一盞茶内從中走出就算你輸。
”
不單是黑袍修士,衆人聽了都有些傻眼,這人也太不把對方放在眼裡了。
還說什麼下至雞犬蝼蟻,後面那句話明顯是暗喻黑袍修士連蝼蟻都不如。
“去給我端杯茶來。
”
紅樓前的怒霸女修吩咐身後弟子道,已經要準備好好觀賞一番了。
黑袍修士對自己的法陣倍為自信,憑他一個劍士修士,非在裡面暈頭轉向不可。
稍稍走錯一步,就會引動埋伏,身陷危境。
就算是懂些門道,也要謹小慎微的仔細辨别路徑。
一盞茶走出來,做夢吧你……
他站在了圈子裡,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指了指濃霧道:“從乾門入,一盞茶内,若你能從其他任何一門走出,我就認輸。
”
“進去以後千萬要避過兌方位,那是死門。
”
水仙不顧長老們責罰,焦急的出言提醒道。
蘇沐對她笑了笑,點頭道:“多謝提醒,不過我偏要從兌門出來。
”
“你……我騙你不成,那真是死門!
”
蘇沐面無表情的道:“我走的就是死門。
”
說罷,大步走入法陣。
見他當衆宣布要從兌門出,先前還暗恨水仙的黑袍修士,對她一拱手,得意的笑道:“多謝姑娘成全。
”
水仙失落的歎息一聲,自語道:“看你說話那般機靈,原來是個傻子。
”
就在劍士修士模淩兩可,不敢對蘇沐抱有太多幻想時,那個劍霸女修卻淡然一笑,捏着茶杯蓋緩緩撥弄了兩下漂浮的茶葉,吹走熱氣,淺酌一口,道:“這個晚輩有幾分能耐,我看他一定能從兌門出來。
”
“師姐,那可是陰陽五行法陣,就是我走進去,除非強行施法可以立即攻破,否則若隻是步行走出的話,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十分把握,何況他還揚言要走死門,我覺得不可能。
”
“咱們打賭如何?
我輸了就把前些日子采來的雪晶送你一塊,你輸了就讓你們十七樓的水仙拜在我座下,我挺喜歡那小丫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