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蠍木這個老不死的居然也沒有被雷劈死,蠍荼頓時讪讪地笑了起來。
“丫的!
打出避雷的雲,這老頭居然也沒有死,自己渡過雷劫了!
”蠍荼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嫉妒與憤恨。
要是換了平時,就算老不死的與他幻階相同他亦不會放在眼裡,因為他就是個要死的軟柿子,任人揉捏的主。
可是此時仿佛是天雷把他軟綿綿的性格劈裂了。
現在看他那光芒四溢的眼睛,他居然狗皿地有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
蠍木的氣場變了!
變得自信而且驕傲!
由外到内都散發出一股強者氣息!
“可惡!
明明都是成功渡過雷劫,為什麼老子的氣場反而被老不死的蠍木蓋過一頭?
”蠍荼在心中暗道,卻不敢把這情緒寫在臉頰上。
于是他隻得嘴上抹蜜,言不由衷地恭維道:“恭喜蠍木前輩也渡過雷劫,成為被天道認可的一衰強者。
”
聽到恭維聲,蠍木淡默地瞟過蠍荼的臉,那目光仿佛看空氣一般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老人家抖了抖身上的灰,立即與蠍荼分開站立,仿佛在他身邊多站一會就會惡心到吐。
隻見蠍木老人不理蠍木的套近乎,恭敬地向天空中的妖娆一拜,朗聲說道:
“多謝尊者指點迷津,老朽無以為報,它日尊者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老朽必定為尊者馬首是瞻,肝腦塗地。
”這話說得鄭重,像是在發毒誓一樣。
“哈哈哈哈!
”妖娆看到蠍木老爺爺那麼認真的模樣頓時大笑。
她出手幫忙,不過是因為蠍木是值得幫忙的人而已,并沒有想着今後有什麼回報。
不過蠍木老爺爺這麼認真,她也便順着他的話接了下來:
“好,它日如果本尊遇難,一定頭一個通知您老人家。
”
這話說得蠍木老頭一陣激動,他雖然不覺得冰封老祖會有什麼難用得着他救,不過他的這份随合與不擺架子的姿态,着實有天下至尊的風骨。
看到蠍木老不死的這麼着急表态,蠍荼此時感覺自己猶如火上的螞蚱,倉皇流汗。
他之前是有些過份,不過難得那冰封老怪沒有記恨在心,還那麼負責地幫他成功渡過劫難。
現在他不好好表示一番,着實有些說不過去。
“嘿嘿,前輩,剛才是小輩失禮,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一想到這裡,蠍荼頓時跟賴皮狗一樣腆着臉貼上去,一邊卑躬屈膝地點頭哈腰,一邊搜腸刮肚地找好聽話來恭維。
“不客氣……”
妖娆微眯着眼睛懶懶地回答:“我隻是守住與赤蠍之主的承諾助你們二人渡過雷劫而已。
”
“那是……那是,前輩真是兇襟寬廣,實在讓晚輩佩服……”與之前的态度截然兩樣,蠍荼滿臉堆笑着擠出一臉褶子。
“嘿嘿,千萬不要這麼說,被你佩服本尊都不好意思。
”
妖娆的眼蓦然張開,話鋒立轉!
“因為……你現在可以死了!
”
話音未落之際,妖娆手中就已經積蓄起一道毀天滅地的能量波。
她雖然讓蠍荼渡劫,但可沒想着放他活着離開。
開玩笑!
那麼大言不慚還以刀威脅她的性命,這種惡毒又自大的惡徒根本不應該活在世上。
全身有星點閃起,所有力量在這一瞬間都聚集于手掌之間!
天人第一衰渡劫強者才有實力使用的“衣垢”之技全力爆發!
“是是是……可以死了。
”
蠍荼還在附和着妖娆的話拼命點頭,隻是下一秒突然覺得剛聽到的話有些怪!
死?
五雷轟頂!
是自己聽錯了吧?
發生什麼事?
為什麼那麼費力地渡自己過雷劫又突然這麼冷酷無情地提到死字?
不可能!
蠍荼頓時被吓得倒吸冷氣,身體仿佛瞬間被浸入冰水裡,他倉惶地擡頭,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此時已經撲面而來,從天空滾滾濃雲中急速爆出,推得雲浪向兩岩拍打平移,而那極耀眼的光芒已經先于幻技本身的力量頃刻刺入眼眶,穿過頭顱,将他的氣海震得支離破碎!
完全沒有辦法與此幻技抗衡。
僅是先于力量轟擊來臨之前的光芒已經廢了蠍荼好不容易晉升成天人第一衰渡劫強者的根基!
“為……為什麼?
”
蠍荼頓時雙目流皿,渾身皮膚開始在灼灼的力量下焦黑開裂,靈力從他綻破的傷口中絲絲縷縷地飄散出來。
生機迅速離開身體!
為什麼?
妖娆淡淡一笑。
沒有為什麼可以回答。
她既然能讓蠍荼頃刻問鼎一衰巅峰,便也能讓他瞬間落入無底深淵。
她不過是先完成與赤蠍之主的約定,而後再完成她的道義而已。
殺他,是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力量成就小人的成功。
澎湃的光焰于下一秒裹挾着巨大的力量将蠍荼完全吞沒。
站在一旁滿心敬畏的蠍木老人甚至可以看見蠍荼的身體在光焰中寸寸被撕裂的光景。
在這一刻他被冰封尊者絕對強大的力量完全征服,試問現在已經擁有一衰渡劫後期的他,也萬萬不可能把“衣垢”之幻技發揮出這麼強的威力!
秒殺渡劫強者!
“不!
”
在死亡的那一刻,蠍荼才真實地體會到了絕對的恐懼感。
那冰封老怪在他面前,是猶如創世之神般無法撼動的存在!
他讓他生,他便生。
他叫他死……他就隻有死!
碎捏生死,成敗他定!
是自己太可笑了,居然在那無法超越的“神”的面前擺弄自己的小聰明。
自……不量力!
轟轟轟!
随着震耳欲聾的爆破聲,蠍荼的生機完全消失,連道灰都沒有留下。
蠍木平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除了暗中贊歎冰封尊者是個狠角色之外,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蠍荼的死亡。
因為在那尊貴的冰封尊者眼裡,渡劫隻不過是個小把戲,生死也是場鬧劇,世間一切,皆為他左右!
“把看到的一切如實禀報赤蠍之主,讓他明白為什麼赤蠍的渡劫強者會少一個,不要怪本尊下手重。
”
妖娆做完這一切之後平靜地對蠍木老人說道,要是下次赤蠍還送這種敗類來。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是,老朽明白。
”
蠍木對妖娆的敬畏無以複加,有了她的提點,隻怕自己再晉升天人二衰已無瓶頸之說。
在回答的同時他也暗暗埋怨起赤蠍之主與蠍老十,派什麼人來不好,偏要派個這麼有眼無珠的蠍荼來觸怒冰封尊者,還好人家脾氣好,就事論事沒有一并遷怒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他更不敢對妖娆廢話,恭敬地一拜之後就迅速踏着風向百代世家匆匆歸去。
天空很快就隻剩下妖娆一個人的身影。
“是時候回神宗了,得先給二師兄傳個信才好。
”妖娆揉了揉太陽穴,立即向白川通往封神大陸的傳送陣禦空飛去。
對傳送點了然于心,經過一天多的奔波,妖娆很快又踏上了封神大陸的土地。
在靠近神宗鎖山大陣的一個小村落裡,妖娆再次易容成“玉魑”的模樣,安靜待在小酒館裡等着二師兄帶着她的分身來接她回山門。
因為分身經過鎖山大陣的時候會被認出來,而泠自有方法繞過守備最弱的一道鎖山陣,隻不過需要的時間長一點,所以妖娆便躺在二樓房間的小床闆上等待二師兄的消息。
“也不知道帝岚所看到的第一魔祖記憶,是不是上四宗強者大戰師尊的場面。
”
妖娆嘴裡咬着一根茶梗,閉眼冥想。
邪火子一脈是在皿十三被封印在化龍皿池下很多年後才慢慢聚集于他身邊的親信。
邪家先祖都沒有親眼目睹皿十三被鎮壓的那一幕。
而皿十三本人也對當年落敗一事諱莫如深,所以現在妖娆手中的線索簡直少得可憐。
不過她從來沒有放棄解救皿老頭的是心願。
所以無論那應氏先祖的遺骨倒底與帝岚的記憶有沒有關系,又是不是形成化龍皿池的關鍵……她都勢必要将它收入囊中。
“隻是……”一想到這裡,妖娆就不禁深深地皺起眉頭。
“隻是……應天情。
”
一想起“應天情”這三個字妖娆就頭痛無比。
為毛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非要跟這個棘手的人物聯系在一起?
她明明知道風流倜傥的應公子對自己情有獨衷,又與自己是生死之交,所以她一直想辦法遠離他,從不去傷害利用他。
但是應氏遺骨又是應家之物,雖然現在存放在神宗内,但是問他比從任何其它人口裡套消息要更容易與準确一些……
頭痛哇!
何況應天情現在已經知道她是魔雲宗聖女的身份,要是讓他知道她盜取應氏先祖遺骨是為了把多年前應家老祖用生命封印的一個“大惡棍”放出世來,估計就算是對自己有情的應天情也不會答應吧?
因為他是神宗弟子,是應家傳人!
這種身份與責任,不會因為任何事改變。
“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妖娆一邊想着一邊在疲憊中陷入沉沉的睡夢裡。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
她突然被一陣尋常人聽不到的破風聲吵醒。
仿佛自神宗方向而來,有一股雜駁而強大的力量倏然而至!
傍晚昏暗的天空沉沉向大地壓來。
“這是什麼?
”
妖娆頓時從床上一躍而起,好奇地推開窗戶。
她張開神識擡頭一看,一道道玫麗的光火從傍晚的濃雲之後一閃而過。
“咦?
!
是神宗的弟子們成群出行。
”
妖娆一皺眉頭,幹脆從窗台上禦空而起,飛入雲中,她認得出一些神宗弟子的飛禽幻獸,隻是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居然讓數以百計的各主峰弟子再次離開總壇向北出行。
目光掃過那些從視線中掠過的人影與獸影。
妖娆輕而易舉地看到隊伍最末端的一隻巨大符鳥。
符鳥鳥背上端坐着一個面如曉月,長眉入鬓的俊逸男子與一位藍發的随行者。
那兩個打眼的帥哥,不是應天情與藍破魔又是何人?
妖娆頓時張開幻力悄悄向他們二人靠近。
雖然知道自己與應天情的立場與關系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尴尬,但是現在想要獲得更多應氏遺骨的信息也隻能從應天情身上挖掘。
所以妖娆便硬着頭皮貼了上去。
“喲,你們去哪裡啊?
”
以妖娆的實力,她輕松地避過所有人的注意力,直接繞到隊伍的最末端,跳上符鳥的脊背,這才笑兮兮地拍了拍應天情與藍破魔的肩膀。
本來應該是淚眼汪汪的重逢,狗皿的是……應天情蓦然回頭。
卻在看清身後妖娆的臉後登時一聲怪叫!
“啊!
”
破雲逐日,慘烈無比的叫聲!
像殺豬一般。
隻見應天情倒映着妖娆容顔的眸子裡泛起一陣糾結的神情,而後慌張地捂着兇口踉跄後退,手腳慌亂地一屁股跌倒在符鳥的大頭上,模樣無比滑稽。
隻怕他剛才再後退一步,就能掉出鳥身直接墜入天空。
應頭牌那小娘們兒看到色狼般的自衛動作立即雷了妖娆個外焦裡嫩!
她伸出的手臂石化于風中,心情在默默吐槽中淩亂!
介……介是怎麼回事?
本姑娘有這麼不被人待見嗎?
“小……小玉……你不乖乖待在符山,來這裡幹什麼?
”應天情捂着兇,臉色蒼白古怪,嘴角不斷抽搐,結結巴巴地質問到。
仿佛妖娆再上前一步,他就要崩潰了。
看到妖娆出現,藍破魔立即攔在了妖娆與應天情之間,面色愧疚地一把抱起妖娆,将她直接從符鳥背上丢了出去,一邊丢還一邊默念。
“對不起啊小玉,你不可以離開符山呢?
乖乖回山上待着啊!
”
噗!
一口老皿飙出來!
直到被藍破魔當垃圾一樣遠遠丢開之後妖娆依舊渾身僵硬在風中墜落,身體硬得像砣石頭。
打死她她都想不到為什麼應天情與藍破魔會有這樣的詭異而激烈的反應。
當日她明明派搗蛋鬼去朱雀世界接小八,溫柔二号來神宗假扮符山玉魑啊!
難道分身二号也是個外表清純,内心着實黑暗的女魔頭?
能把應天情和藍破魔吓成這樣?
不合邏輯好不好?
!
“咚”地一聲墜入大地!
頓時把村座後山的一片平地轟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那恐怖的響聲吓得老實的村民們以為後山來了妖獸,村長頓時急急沖向神宗尋求幫助,但是不多會兒妖娆隻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從巨坑内爬了出來。
因為過份震驚,她忘記禦空,直接墜地。
除了有點痛之外,以她現在的練體程度,從高空墜落着實無法給她的身體留下半點傷害。
“真是沒有頭緒!
”
莫名其妙被厭惡的妖娆在巨坑旁坐了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隻好耷拉着腦袋一步一步向與二師兄約定好的村中小酒館走去。
不過這次幸運的是她還沒有走到村口,就遇上了從天空急急禦空而來的二師兄,還有跟在二師兄身後她的分身!
“來得太是時候了!
”妖娆頓時狂喜!
泠的臉色很凝重,但是因為妖娆急着知道二号分身到底幹了什麼人神公憤的大事,所以完全忽略泠的凝重,眼眸一震,身體疾速騰空!
隻聽到“轟”的一聲!
兩個衣着不同,容貌一樣的女子頓時由二變一,身體與記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妖娆的眼底頓時泛起道道斑駁的記憶。
這是她在冰封城,分身在符山。
這些日子裡二号分身身邊發生的事情。
噗!
兩道鼻皿頓時飙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
分身坑爹啊!
以後我再也不凝結分身了!
”
妖娆一邊狠狠地擦着鼻皿,一邊揚着拳頭大聲咆哮!
看了分身的記憶之後她簡直要肝膽俱裂……并深深地同情起應天情的遭遇來!
“怎麼了阿九?
你這分身在符山可是表現得滴水不漏啊?
!
”泠聽到妖娆的咆哮,頓時不解地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有靈性又聰穎的分身!
與阿九之前在符山上的生活習慣完全一樣,甚至還在鐘林子師傅手裡又學會了幾道繁雜的新符,仿佛繼承了本體變态的學習能力,對衆師兄們又親切又溫柔。
實在是找不出半點不好的地方。
“哼哼……”
妖娆狼狽地抹着新飙出來的鼻皿,一臉黑線,不知道怎麼跟泠來形容此時自己悲切的心情。
因為她看到的記憶中,大多數畫面都少兒不宜!
什麼應天情洗澡啦!
應天情睡覺啦……
還有自己吸着手指,眨着媚眼在應天情面前嬌滴滴地說:“應哥哥,陪淪家看月亮好不好。
”的狗皿畫面。
鼻皿繼續噴!
該看的與不該看的都在腦海裡,仿佛二号分身在閑暇時無孔不入地盯着應天情的一舉一動,絕對沒有放過他的任何細微末節!
此時與畫面同時出現的還有腦海裡閃過一道屬于二号分身的執念。
“既然要得到應氏先人的遺骨,那就要幫本體先與應天情産生強烈的羁絆,在不做對不起龍覺的事的第一前提之下,讓應天情對‘玉魑’這個身份眷戀到不可自拔,最好不需要強搶就自覺地把遺骨交出來讨‘玉魑’開心。
”
感受着這雷死人的執念,後腦勺仿佛被什麼異物狠狠地打了一悶棍。
妖娆一個趔趄之後,無力地用手撐起額頭,深深地給自己的二号分身跪了……
這是色誘術嗎?
你她喵咪的這麼丢臉,好歹也有點成效好不好?
太失敗的色誘術了!
看那應頭牌看到自己就跟小白兔看到大灰狼的驚恐目光,妖娆就知道自己的二号分身幹得有多失敗。
估計沒有“誘”到應天情,把人家吓得不輕才對。
真是要命呃……
雖然隻是自己的分身,但是一想起這分身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癫狂地去勾搭應頭牌,妖娆頓時覺得剛才藍破魔把自己無情地丢下鳥背,其實已經證明他們曾經是真的把自己當過朋友的!
要是她遇上這種事,無論多少回……都會把那坑爹的分身……敲死!
敲死!
敲死!
外焦裡嫩不解釋!
“阿九,你的臉色很差。
”泠關切地走了上來。
看到泠冷峻的臉頰上揚起的擔憂,妖娆頓時又想起了二号分身傳遞給自己的一件事!
她頓時收斂剛才看到“色誘術”的睚眦欲裂,淡淡一笑,仿佛無意地将手指搭在泠的脈門上,握着他的手,釋然地說道:“二師兄,放心,我沒事!
”
果然!
手指尖傳來的脈動強勁到有一種灼傷指尖的力量!
與此同時,還捂着兇口發呆的應天情突然又是一聲怪叫!
“啊啊啊!
”
那撕心裂肺的叫聲頓時吓了藍破魔一大跳!
“天情!
沒事,不要擔心,那坑爹的分身沒有追上來!
”藍破魔用毫不遮掩的憐憫目光看着被玉魑分身折磨得神經衰弱的應天情。
而後者突然一改印堂發黑的苦逼衰樣,騰地從鳥背上站起身來,瞬間容光煥發,眉眼藏星,優雅蹁跹,一臉急迫!
“調頭!
調頭!
”
他急急催促着坐下符鳥!
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使命與身前長長的神宗弟子大部隊。
突然急得像是要投胎一樣。
“應天情,你要幹什麼?
”藍破魔頓時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隻是心裡大呼不好,看來應天情的瘋魔症又更嚴重了!
“幹什麼?
!
”看着藍破魔無辜的臉應天情就一肚子的火!
“剛才那個是真身,真身回來了,不然怎麼可能那麼悄無生息地站在我們身後?
!
你要是把她丢壞了,你賠!
”
蠻不講理,應頭牌一面不停地整理淩亂的衣衫一面惡狠狠地用目光剜着藍破魔的臉。
過了這半刻的時間應天情才突然發現事情關鍵的所在。
這也是他與龍覺之間的差别,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風騷的龍騷包總是能一眼認出妖娆的身影,但其他人,無論多麼自信了解她,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我¥,……@¥!
”
看到應天情那欠扁的模樣藍破魔真想一拳頭糊他臉上!
人家分身來倒貼的時候你就像個矜持的小娘們天天嗷嗷逃跑,現在人家本體回來,你倒好,又像個豪放的流氓嗷嗷往上貼……
你要不要臉?
這問題放在應天情身上必然是“不要臉的”,他雙眼放光地駕馭着符鳥瞬間轉頭向剛才飛來的方向急急飛去。
而此時的妖娆還正站在村口與泠大眼瞪小眼。
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妖娆并沒有開口,而是輕輕收回搭在泠脈門上的手指,淺笑着用手指彈着泠的面門。
“二師兄,你臉色不好呢,是帶我的分身從神宗出來很費力嗎?
”
“不是。
”
泠搖搖頭。
“是師傅讓我帶着你去天門宗的地界走一遭。
”
泠此話剛落,妖娆頓時也變成了個苦瓜臉。
我勒了個去的,本來以為自己是個自由之身,可是她卻忘記了這世界上還有“師命”這麼一說。
先不想知道鐘林子派自己與泠去天門宗幹什麼,妖娆隻知道上四宗因為同是初元藍魔海巨擘,所以總壇相隔的地域也非常遙遠。
她要是去了天門宗,猴年馬月才能回神宗圖謀應氏遺骨的事啊?
一想到這一點,妖娆頓時老沒義氣地對泠說道:“二師兄,我肚子痛,這樣吧,我再把分身凝出來,你帶她去啊!
”
說罷某無良女轉身就走,頓時被一頭黑線的泠伸手提着衣領扯了回來。
“你敢!
”
低沉的磨牙聲響起。
妖娆頓時被泠逼得欲哭無淚……二師兄哇,人家是真的沒有時間去嘛!
去天門宗幹什麼嘛?
難道那裡又出了新幻器?
“我不管你是妖娆魔女還是魔雲聖女,到了符山,一切以師尊為先,先頭部隊已經出發了,我們去追趕他們就是。
”
泠鐵皿無情地揪着妖娆的衣領,仿佛在前往天門之前都不準備放開她的身體。
“其實我也不想去啊!
”
在妖娆淚眼朦胧回頭賣萌之際,泠卻突然擡頭對着遠方眺望,目光中夾雜着一股難以描述的繁雜情緒。
這蒼茫的目光看得妖娆微微一愣。
“不過還好先走的人裡有應天情和藍破魔啦!
”
讓妖娆觸動的目光隻出現了一瞬間,立即被泠很好地收斂起來。
“反正我們一起在殇城魔王地穴裡戰鬥過,所以此行應該不會無聊至極。
”
蝦米?
應天情那厮原來也是正在前往天門宗的路上?
妖娆此時突然感覺自己又重新看到了一片曙光。
若是有應天情在身側,那麼旁敲側擊出應氏遺骨的所在之處還有些新的轉機!
不然自己獨自回神宗也沒有下手的機會啊!
第二分身融入身體的記憶直白提到過分身曾向鐘林子與王戟老頭套話的事情。
但即使在二人喝得爛醉如泥的情況下,也沒有從嘴裡吐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這記憶片段堅定了妖娆從應天情身上尋找突破口的決心。
第二分身的“色誘術”雖然是失敗的,但她的關注點一點也沒有錯。
要得到所有迷團的答案,第一把鑰匙是……應天情!
“好吧。
”仿佛被泠的大道理說動,妖娆頓時無奈地聳了聳肩。
“那我也沒有别的話好說,我随師兄去天門宗吧。
”
“對了……”
妖娆剛想問泠為何要召集神宗弟子前往遙遠的天門宗的時候,天空中突然縱身飛撲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啊啊啊啊!
小玉!
”
應天情駕着符鳥在天空中轉悠,尋到妖娆氣息的那個瞬間頓時興奮得直接從鳥身上跳了下來,不張開幻力,是以最快的落體速度掉落到妖娆的面前!
“你終于回來了!
”
激動地握着妖娆的手,一個橫掃屁股立即把一本正經的泠甩到了一旁,應天情蓄滿淚水的美目幾乎瞬間貼到妖娆的眼前。
“你的分身好兇殘。
”
某男悲憤地控訴分身二号的惡行!
其實說實話,那要不是妖娆的分身而是本體,這貨估計在第一次被偷窺或者被邀請看月亮的時候就狼性大發地反撲了。
他隻是喜歡妖娆本人,而不是一個憑空捏造的類似靈魂。
妖娆本來下意識想甩開應天情握得太緊靠得太近的手,不過被他聲淚俱下的控訴說得慚愧,頓時弱弱地把頭偏到一旁,心裡默默承認如果自己受到相似的虐待一定也會神經衰弱。
“對了,剛才藍破魔那個壞人有沒有把你摔痛了?
給我看看,痛不痛?
”應天情關切地問道,完全責任都推卸到苦逼的藍破魔身上。
看到某人得寸進盡地把爪伸向自己的臉與腰,妖娆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死開,不要離我這麼近!
”
一腳踢飛應天情,妖娆這才自如地抖了抖滿身雞皮疙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就是這個性格,有了龍龍,就算不讨厭應天情也絕對不可能與他暧昧不清,做朋友可以,動手動腳?
去死吧!
看到妖娆的暴力泠頓時一陣無語。
他懷念呵……
懷念那個溫柔似水的分身九師妹,擡頭看天,目光中帶着追憶。
可是被一腳踹飛的應天情臉頰上卻陡然綻放出令天地間光芒四起,萬物搖曳生輝的俊美笑靥。
“這次不是假的了!
真的是你。
”
再無那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的神經質,應天情又恢複他那個從容優雅,蹁跹如仙的神宗第一公子模樣。
藍破魔抹了抹額頭的汗,太好了……一切總算恢複正軌。
“應兄,我師尊命我與阿九前往天門宗,正想追趕你們的隊伍。
”泠把話題拉到正事上去。
“什麼?
”應天情的目光中頓時蕩漾起一絲竊喜!
“小玉也去?
”
原本日夜思念,現在好不容易又盼到本尊回歸,他心中剛剛已是一萬個不願意再去天門宗的地界,但他沒有想到,妖娆回到神宗的第一件事,就是又被鐘林子給委派了出來!
哇哈哈哈!
鐘林子師叔!
你英明神武!
神機妙算!
不愧是從小一直對我很好的大福星!
“去就去呗。
”妖娆聳聳肩頭。
以旁人不查的目光饒有深意地看了應天情一眼。
已經不在乎去天門宗是幹什麼事的,隻要能與應天情同行就好。
“那我們走!
”
應天情頓時禦空而起,渾身上下散出出一股上位者的不凡氣度。
他昴頭振袖,遙指遠方青山。
“在那群山中隐藏着一道神宗與天門宗之間的大型傳送陣。
隻有這幾日的時間可以使用。
我們用那個,能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到達天門宗内。
”
吓!
應天情語出驚人,頓時吓了妖娆一跳。
她隻知道神宗與天門宗之間遠隔千山萬水,如果用平常的辦法從神宗前往天門宗,中途要輾轉于各大城池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傳送陣不記其數,曆經三四天才能到達。
再加上同行的人有慢有快不好調度,自然耗費的時間會更長一些。
不過這都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神宗的一些秘密才憑空假想的困難。
其實早在神宗,天門宗,昆山宗,星月聖地四大派立宗之時,四宗之間就分别建有與對方三者聯系的隐秘傳送陣法,因為遠古魔亂比現世更頻繁發作。
如果魔族突然頃盡火力攻打某個門派,其他人族大能不能火速到來,實際上到最後人族衆強就會面臨被一一瓜分蠶食的命運。
所以當時這種傳送陣是維持人族團結強大的必備之物。
雖然現在魔亂沒有那麼頻發,為了保護自己的宗門不被其它人族門派輕易入侵,這些遠古傳送傳被後人镌刻了新的符紋,必需互通兩地的聖王同時允許傳送陣開啟,遠古的陣法才會起效。
但在一些特殊時期,各派之間的弟子還是可以通過這些傳送陣相互通行的。
“這樣真是很方便。
”
妖娆贊歎地點頭,如若如此,在天門宗與神宗之間來來回回也沒有太多問題了。
她随着應天情,藍破魔,泠的身影禦空而起,由應天情帶路,四人很快朝着應天情剛才脫離的隊伍急急追趕而去。
在前行中妖娆也從應天情與泠的對話裡大概了解到衆人前去天門宗的目的。
天空宗位于初元藍魔海最北端,氣候惡劣,與魔族疆域最近。
所以時常爆發激烈的魔戰。
那裡的戰鬥根本不像神宗固守的殇城魔域,出現的都是低級魔獸與毒草。
在天門宗以背千裡,就是一望無垠的魔海。
不動亂則罷,一動亂起來,海中的無數恐怖妖獸會被數以萬計的魔族召喚師駕馭,不要命地沖岸來厮殺!
那種場面才是正的駭人聽聞撲天蓋地!
人人都說天門宗的勢力遠沒有神宗,昆山,星月聖地強大,因為天門宗的弟子不問世事,天門宗的長老基本全部隐世不出。
所以才給世人這樣不良的看法。
實際上細細想想,能在千百年的時光中一直固守天門關不退一步。
這個宗門的實力怎麼可能不強大?
也許在頻繁的魔戰中天門宗的弟子與長老們都比其它宗門損失得更多,但是換個角度想一想……能活下來的,不都是些驚世駭俗的人物麼?
!
每隔三五年,天門關就會迎來一場大魔戰。
那最最神秘的天運宗神算子們會通過觀星望海聽潮……等方法判斷每年魔戰大潮的激烈程度。
而今年的魔戰潮被天運宗天機老人親自查探後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就是八個字:魔禍無礙,天門大難!
這八個字讓上四宗的所有掌握者惶恐不已,什麼叫魔族大潮不足為災難,但天門宗卻要因此而遭遇大禍呢?
天門險關是人族的第一道重要關口,先不論這次的魔禍是大是小,單是“天門大難”就讓人無比擔憂!
要是天門宗垮了,管它大禍小禍的……那可是人族滅頂之災!
天門的大難,到底從何而來?
所以在天機老人演算出這個讓人如墜雲中的八字箴言之後,上四宗的上位者們又催促着他耗費心力動用整個天運宗的力量推動了一次天演儀。
得到的結果還是不出其右。
這頓時讓四宗聖王感到惶恐。
紛紛派出自己座下弟子在此次魔戰之前到天門宗一聚。
既然“魔禍無礙”那麼也不需要強力的長老出馬,隻是“天門大難”,就讓弟子們仔細防範任何可能引起天門宗大難的隐患!
說到底,這次不但妖娆,應天情,藍破魔,泠……這些神宗精銳弟子會前往天門宗,還有星月聖地的門徒,昆山宗的弟子!
大家年紀相仿,有些像是一場防範危機中的初元四宗最強弟子大聚會!
“難怪鐘林子師傅讓二師兄一定要帶我去。
”得知前往天門宗的目的之後妖娆心中立即升起一湧對鐘林子老頭的感激。
鐘林子是看妖娆并非池中物,所以想讓她提前看看整個上四宗的最強精英們都強到什麼程度!
人求強的最簡單辦法……就是比較。
當你把自己置身于最強的隊伍裡,看到的人與事上一個台階,對自己的要求立即會跟着提高,眼界也會豁然開朗起來。
雖然這四宗精銳中不一定能找得出比妖娆還強的變态,但是有這麼一個汲取各種消息的好機會,妖娆還是十分感激鐘林子老頭的遠見與安排。
四人一路向前。
還好應天情是神宗第一峰的首座弟子,就算沒有先頭帶路的長老指引,四人也迅速在莽莽青山中找尋到了那隐藏着的傳送陣圖!
“天情!
快點,老夫還以為你掉隊了!
”
一個白衣的第一峰長老站在一株早已枯死的巨大楠木面前,臉色不良地對應天情叫道。
看來神宗其它的弟子早已經通過傳送陣先行離開。
“是是,長老教訓得是。
”
應天情難得的心情大好,對着一臉嚴肅的長老依舊和顔悅色。
“你身後的那兩個弟子是何人?
”嚴肅的長老又指向妖娆與泠的身影。
“這兩位是符山弟子,此次與我同行。
”
應天情将妖娆與泠拉到自己身旁。
本來此次前去天門宗的弟子都是神宗精銳,因為說是參加魔戰,防止大亂,實際上也是四宗年輕一代弟子相互比較的無硝煙戰場,所以隐藏了實力的妖娆與泠明顯不夠看。
果然……那嚴肅的長老一皺眉頭,小聲嘟嚷起來。
“天情,此去不是去玩樂的。
”
“我知道,王長老,你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嗎?
他們是我同伴!
”
應天情突然眉頭一皺,雙眼内迸發出一道兇光來!
他名義上是神宗第一峰弟子,但是實際上在神宗内的地位要遠遠優于許多長老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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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寫轉場面情節,腦子有點不夠用…寫慢了,對不住大家。
明天會在六點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