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想急着趕回麒麟王等人下榻的客棧,但是這一路小玩意兒又勾起了妖娆的玩心。
雖然霁霧城兩道的小攤内大多都在販賣着一些不怎麼值錢的小玩意兒,與妖娆在地下黑市或者獸鬥場内看到的一擲千金的場面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中也不乏一些引人注目的小件。
有的奇在精細,有的奇在稀有,而有的……則奇在讓人根本不知道它有何用。
那被穿着邋遢的中年人放在皿紅麻布上的木雕就讓妖娆有這樣的感覺。
那明顯不是一塊以雕工為噱頭的木雕。
因為在白川見到過太多手藝精湛的雕刻匠人,所以那擺放在紅布上的木雕手工簡直入不了她的眼。
巴掌大的木片,上面以拙劣的刀工雕刻着一個貌似為人形的圖案,不男不女不高不矮不肥不胖,臉頰上也隻斜斜地割出三道杠杠,貌似分别代表雙眼與嘴唇……當然,即使要看出這一點,也需要非凡的眼力!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就算從來沒有雕過擺件的妖娆自己下刀,也不會做出比這木雕更差勁的東西。
但就是一件白送都沒有人要的拙劣木刻,卻被那中年人以一種近乎于膜拜的方式,作為他唯一的商品,被擺放在攤位前。
與四周小攤熙熙攘攘感格格不入的空曠,讓妖娆忍不住多看了那木雕幾眼。
通常一眼假的東西,不會有召喚師再以靈力和神識查探,但是妖娆偏偏又是一個好奇心極強的女子,所以心裡放下“那中年人是個裝逼為博取别人注意力的騙子”的念頭,她的神識便悄悄地向那木雕内探了進去。
咦?
在神識探入的那一瞬間,她心魂微微地震了一下!
“這是什麼?
好像藏有靈氣的感覺?
”
妖娆眉頭一皺,的确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說不上到底是什麼,因為那種奇異的感覺實在是很淡薄,根本無法貨真價實地擒在手心裡,但是那種心魂一震的感覺又偏偏是真實的。
“這東西不管是什麼,反正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雕刻品,隻不過那靈氣太淡,也談不上是極好的物件,我先問問攤主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好了,看他又有什麼出奇的說法,就算說不出确切的用法,聽他說說來曆也可以估計一下此物的價值。
”
妖娆于心中暗道,随即不由自主地走向了放置木雕的攤位問道:
“老闆,你這木雕有什麼用啊?
”
那枯坐于木雕前的中年人仿佛久無人問津,已經陷入一種半石化的狀态,妖娆的聲音停止了許久也沒有說話,猶如死物一樣一動不動。
“我擦!
這攤主不是在這裡坐太久坐死了吧!
”百裡塵頓時有些驚恐地扯着妖娆的手臂說道。
妖娆頭上瞬間掉下三道黑線。
“不會,你的天生藥眼沒有看到嗎?
這貨的心跳在加速。
”
這細小的心跳聲音妖娆聽得出來,攤主在緊張,隻是他表現出來的态度,仿佛根本不想向任何人解釋這木雕的用處。
你既然不說,那我就自己看看!
妖娆也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看到攤主沒有反應,幹脆就直接蹲在地上,用手操起那小小的木雕放在手心裡細細琢磨。
就算妖娆這樣做,那攤主也沒有出言制止,擺出一幅任人觀賞的态度。
妖娆蹲在地上。
從雕工上看,自然是完全看不出所以然的,但是每次以神識灌入,妖娆都能感覺到一股确實的微動。
不過除了微動之外,沒有任何異相出現,這木雕内部并沒有儲物空間,也沒有器靈,更不像是隐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像這樣的情況,一但隻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她與此物沒有半點緣分,所以它的秘密不向她敞開,而另一種則是……
這東西根本就是個假貨!
隻是被人在其内烙印着一絲神念,朦胧又不消散,所以每每讓人窺視時又覺得迷茫中帶着那麼點不同尋常的意味。
“老闆,多少錢?
”妖娆低聲問道。
其實心裡真沒覺得這玩意兒是真貨,不過拿個這個東西玩,也算給自己找個樂子,如果價錢不高,收了無聊搗鼓搗鼓也不錯。
聽到問價聲,這賣家才懶洋洋地張開眼睛,先用他那近乎于僵直的雙目把妖娆從頭到腳看了一眼,而後才緩緩地向她筆出了一根手指,而後又不屑地閉上了眼睛。
好高傲啊!
一股冷風頓時從妖娆頭頂吹過。
就連賣東西都如此故弄玄虛,難怪一直沒有人把他這唯一的一件破東西買走。
“一枚銀币嗎?
”妖娆純真溫良地歪着頭問道。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把攤主那筆出的一根手指往價高了猜,一十萬?
一百萬金铢向上走……可是妖娆卻故意惡心攤主,丢出了那雷死人不償命的“一枚銀币”!
噗通!
一個趔趄,那故作深沉的攤主頓時破功厥倒在地。
沒想到自己裝逼這麼久,引來的是一個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臭丫頭片子。
“姑娘啊……”
中年人揉了揉僵硬的臉,終于開口。
他的聲音像是久未說話,所以帶着一種近乎于歇斯底裡的嘶叫聲。
再打量一次妖娆,覺得她不像是沒有錢的主兒,所以中年人才壓抑着自己想要吐皿的心情,睚眦欲裂地向她解釋道:
“這可是一枚可以複刻任何人氣息的神木!
”
“隻要将它輕觸到你想複刻的人身上,灌入自己的靈力,它就會變成一具有與被觸之人相同氣息的複制傀儡,無論是栽贓,嫁禍,或者單戀……都是完美的替代品,而且可以多次使用,其價值無從估計!
”
“你……你怎麼能說一枚銀币呢?
要是你肯出十萬金铢,本座才考慮出手的。
”
不說話則矣,一說起話來那攤主打開話匣子就完全收不起來,接連數句不帶停頓的咆哮頓時把妖娆震得兩眼冒星星。
“喲!
聽起來是不錯,我能試試嗎?
”妖娆眨了眨眼睛,已經開始極度不相信攤主的吹噓。
“那自然不能,這麼金貴的寶貝,又如何能讓人随意嘗試,不買便不能試啊,反正這等好寶貝,本尊也不發愁它賣不出去。
”
看到妖娆起了興趣,那狡猾的攤主頓時又賣起關子來。
這中年人不解釋也就算了,一解釋妖娆頓時笃定手中的木雕必然是假貨。
她都聽得見那攤主心跳愈發咚咚咚狂跳的加速聲,所以心裡已經把木雕的價值瞬間降到最低。
要是她還是十歲的少女,也許看到這賣家如神棍子一般的作秀,會欣喜若狂地覺得自己一定是身有大運,在這與菜市場差不多的低級集市上都能遇着高人賣東西。
可是見過那麼多神棍子之後,她卻對這種貌似肚子裡很有料的家夥産生了強大的抵抗力,就連于發财老頭兒的演技都比這強多了!
在這高手雲集的霁霧城内,日日有那麼多眼界不凡的高手從此地經過,要是這賣家真的有足夠嚣張的底蘊,這破木雕又怎麼輪得到自己瞧見?
如果賣主真的強大到了解此物的價值與不凡之處又想出手,那麼最好的去處不是現在這鬧哄哄的集市,而是正式昆山拍賣會的估價場!
那裡才是金主們雲集的地方,貨好不愁賣不出變态的好價錢。
在這種小市場裡,如果真有幸遇上好東西,那也是因為偶然得到好東西的賣家根本沒有能力鑒别寶物的價值,所以才會将它标以賤當成一般稀罕物品出售。
她原本隻期待這攤主能說得出此物的來曆,越是說不清楚,其實越能加重她對此物的看重程度,因為隻有舊主對物品的真實價值不清楚,才會給接下來的買家檢漏的機會。
但是現在這攤主明顯把此木雕吹噓得太高,而且擺出一幅高人的模樣,十足笃定木雕的珍貴程度,甚至連如何使用都一清二楚。
那除非他腦袋被門夾了,否則為何在這種小地方花數天或者數十天的功夫把一件自己認為極有價值的東西以賤價出售?
費力又不讨好。
這不與拿着寶石當雞蛋賣的白癡一樣嗎?
要是這東西是真的,我就把它吃了!
妖娆再一次掂量着手裡的木雕,而後把它輕輕地放回紅布上。
而後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子。
“喂!
姑娘,你真的不要嗎?
這可是場大機緣啊!
以後再也遇不着這麼好的物件了!
”
一看到好不容易上鈎的大魚要走,那一直故弄玄虛的攤主可急了起來。
“不要了,東西太貴我可買不起。
”
妖娆一回頭,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閃過,頓時對身旁的木雕與木雕賣主更加沒有興趣,甩甩手随意回了一句,就扯着百裡塵蹦蹦跳跳地沒入人海裡。
“哎哎哎哎……”叫喚聲卡在喉嚨眼裡。
那伸着手想叫回妖娆,卻已經在人海裡再也找不到她身影的中年男子郁悶地縮回僵直于空中的手。
又從地上抹了一把土擦在自己的臉頰上。
郁悶地自言自語:“難道本大爺的裝逼手段還是太拙劣了?
”
“明明已經仿制得很像了呀!
”
中年人一邊嘀嘀咕咕一邊伸手從自己的懷裡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個小件,要是妖娆在場,一定會再一次好奇地停下腳步。
因為此時那中年攤主從懷裡掏出的小件居然與紅布上放的木雕一模一樣!
不!
微微看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别,雖然木質的紋理都差不多,而且雕工一樣拙劣,但是被男子拿出來的木雕左肩頭上有一枚淡淡的墨迹,仿佛是之前用來鎮紙,所以沁上了絲絲墨香。
此木雕雖然貌似粗陋,但若真以妖娆剛才那縷神識去探,将要激起的絕對不會是那假造出來的靈氣共振,而是貨真價實的寶物之光!
這中年攤主對妖娆所言并不完全是胡謅,其實所謂能複刻任何人氣息的神木真的存在,這是他早年盜墓,于一個無法判别身份的遠古大能墓中盜出,因為原本它就是一個鎮紙木,所以一直沒有引起中年人的注意,直到近些年,他才好不容易摸索出此物的用法,又想借着這次的昆山拍賣會把它賣個好價錢!
這不?
正式的昆山拍賣會還沒有開始嘛!
所以百無聊賴在霁霧城裡閑逛的他就想出了這麼一個龌龊的馊主意,找人照着這神木的模樣刻了一堆的木像,而後自己在木雕内種上神念,妄圖在集市上先诓騙一些冤大頭。
要是被人逼急了要他演示“神木”的真本領,他也可以以偷天換日的手段用真品來表演一番,無奈剛才那位女子一直把假貨握在手心裡,他根本沒有辦法下手換物。
他本以為初元藍魔海的有錢人們都雲集在霁霧城内,這山寨貨的買賣必然好做,可是沒有想到這些有錢人們平日裡吃的東西不錯,所以腦子長得也都不殘。
各個精明得像是老狐狸一樣,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看出自己有問題,橫豎就是不動心啊!
“我日!
難道老子印堂發黑,頭頂有鳥屎帶來黴運嗎?
”
中年男子越想越郁悶,左手握着假貨,右手段握着真貨,郁悶地擡頭詛咒老天爺!
“呱呱!
”
正所謂“天不可欺”,不遲不早地,就在這男子仰頭藐視宿命的瞬間,青天上就傳來一陣黯啞難聽的烏鴉叫。
而後一泡消化不良,還帶着溫熱體溫的烏鴉排洩物就從天而降,被造物主的手段撥弄着,不偏不倚地正中中年人蔑視蒼天的雙眼!
嗷嗷!
那臭哄哄又帶着刺激物的烏鴉便便糊在臉上,中年男子頓時慘烈地嗷嗷大叫一聲,瞬間不由自主地用雙手把臉給捂了起來!
“我呸!
我呸!
我呸呸呸!
”
用袖子狠狠擦拭自己的臉頰,一通手忙腳亂之後才勉強露出了正在淌皿的雙眼!
“太倒黴了!
老子最近是沖撞了哪尊神明?
怎麼所謂的‘心想事成’,都是遇到這麼些‘心想事成’的倒黴運?
!
”
好苦逼!
要想背時到這中程度,也真的很不容易,聞到此中年男子臉上的臭氣,兩道生意正旺的鋪主們頓時不約而同地弱弱向遠離中年人的方向挪去。
而回過神來的中年人一邊毫不遲疑地決定傍晚一定要去神廟裡燒香拜佛除除身上的晦氣,一邊連滾帶趴地沖出去撿木雕!
那假貨丢了就丢了!
真貨可是千金不換舉世不曾聞的神木啊!
比自己的孩子還看得重,被路上的行人們狠狠地踩了數腳,一背腳印而的中年男子才呲牙咧嘴地把分别滾落于水溝與大馬路上的兩塊木雕緊緊地抱在懷裡,而後滾回自己的攤拉後面。
說實在的,這兩件看上去都像拙劣假貨的木頭片兒,就算是直接砸到别人的手裡,幸運中了大獎的路人也一定會不屑地把它們重新丢回路邊!
因為它們看上去實在是沒有半點不同尋常之處!
“可不能丢了,可不能丢了……”中年人神色緊張地瘋狂用衣角擦拭懷裡的第一枚木雕,發現抹去木雕表層的泥水之後,木雕的左肩上立即浮現出一抹隐隐的墨色。
“我日啊!
真貨居然是掉到水溝裡的那枚,真是暴殄天物!
”
心痛得臉抽搐,中年人一面心如刀絞,一面極為珍視地把這擦幹淨的木雕重新放回懷中,随手把另一枚沾了灰塵的木雕毫不心痛地丢回大紅麻布攤面上,還不放心地一次又一次拍着左兇口,以确認那真神木是否還安然存在。
“若是這真神木放在紅布上,隻怕不需要剛才那個精明得要死的女修來問價,之前幾天就已經會有人來看出端倪。
”
一直身懷真貨,中年人也是想讓假物沾染些真神木飄渺的神氣,近一步迷惑買家們的眼。
他一邊拍着兇口,一邊不斷地暗自歎息自己倒黴的運氣。
“再買不出去,老子就不裝高手死坐在這破地方等魚上勾了!
隻要能在昆山拍賣會上把真神木賣出去,我下輩子一定衣食無憂!
”
如此一想,中年男子臉頰上頓時又揚起躊躇滿志的振奮,一時間也聞不到自己身上沾染的烏鴉屎味兒。
那被他随意抛出的假木雕在地上的紅布的彈了幾下,而後打着旋兒終于貼地不再翻滾,隻不過在背着那中年男子的一面,此小像的左肩上……隐隐地沁出一絲墨意。
隻不過這絲墨意被灰塵蒙蔽,又恰好背光,所以完全無法引起那正沉浸在自己美好想象中的中年男子的注意力。
彼處,妖娆因為看到了從人群之中一晃而過的符山五師兄與六師兄的身影,立即扯着百裡塵饒有興趣地跟上前去。
上一次于霁霧城内相遇,她令邪冰将自己為六師兄的小翠花兒準備的禮包塞到了兩位師兄的手裡,所以她現在很好奇,應該已經備齊了禮物的兩位師兄,為什麼又大清早地來到集市上買東西。
悄悄地跟在五師兄與六師兄的身後,妖娆緩緩前行。
四周的人潮洶湧無比,而且以妖娆的實力,她若想隐藏氣息與步伐的聲音,就算是貼着老五,老六的背心走路都不會被他們發現,何況此時二人正聚精會神地站在一個攤位前挑揀東西,壓根都沒有心思去注意身後出現了什麼人。
妖娆隻不過站在二人兩步開外的地方,就能毫無顧忌地看與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老六!
你又買钗!
買買買!
買你個頭!
隻記得你的小翠花,我們還得給師兄師弟還有師傅帶些好東西呢!
托老天的福,上次那個貴人送給我們的東西,剛好是你想給小翠花買的東西,要是現在你還浪費二師兄與小師妹借你的金铢,我就……我就掐死你!
”
純良的五師兄曆來對威脅人極為不在行,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裡很猙獰地擠出“掐死你”這三個像小娘們兒與男人吵架一樣的軟棉棉沒力的威脅。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說話語氣,妖娆的臉上就揚起不自覺得的笑意。
看到妖娆這種發自内心的溫暖笑意,百裡塵不禁于心中暗暗叫奇,知道現在被妖娆悄悄跟着的兩個男子是她心裡很重要的人。
所以百裡塵的心情也跟着妖娆一起柔和起來。
“雖然可能因為什麼事,妖娆她不願與那兩位男子相認,不過能被她這樣溫柔地注視,那兩人也很幸運呢!
”百裡塵暗暗想道。
“五師兄……”
被老五一罵,死胖子立即扭過頭來,舉着手裡的钗,聲音哀怨凄慘無比,一雙小眼睛裡還惡心地閃動着亮晶晶的淚花兒。
“你……幹嘛?
”老五身體頓時一彈,被六胖子現在滲死人的模樣吓得不輕,差點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掉下來!
六胖子這貨又開始不正常了!
“你不覺得這小花花很配阿九麼?
”
老六一邊擠眼淚,一邊小心翼翼地摸着手裡玉钗上的小黃花。
一般的玉為白,綠,而此玉帶黃,而且黃不暗沉,反而钗頭帶着些許明亮而剔透的豔黃色澤。
所以被玉匠頗有心思地雕出了一簇盛開在一起的黃杏花,綴以細珠攢心。
遠遠看去,真的像是能散發出清香的嬌豔鮮花。
“大爺的眼光真是好!
這钗可是我這裡最好的一支,通體剔透,完整無瑕,而且冰種帶黃,水頭三分,數年的玉料裡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塊制作此钗的奇料啊!
”
钗攤上的攤主頓時搓着手兒贊美老六的眼光。
不過這贊美倒也名副其實。
因為六胖子将钗舉起,清晨的微光便從玉後透來,頓時令水光在钗身上蕩漾,那些嬌豔的黃花仿佛頃刻被賦予了生命,于萬物蘇醒的黎明時分開始由含苞變為怒放!
原來老六想的是阿九!
老五一怔,而後看着那钗的目光也突然柔和起來。
雖然符山的男人們都不太懂飾品之類的東西,但被老六一說,他也不由地感覺此钗的神色,真的很像明豔又讓人覺得親切溫暖的小師妹。
要是她着符山黃裙而來,頭上帶着這麼一支玉钗,那必然是神宗最美麗的女子。
絲毫不會遜色于什麼子矜之流!
“的确不錯。
”老五由衷地說道。
“我就說吧!
我就說吧!
”
六胖子飙着眼淚把那玉钗塞到自己的懷裡。
“我要買這個!
你們都說阿九沒有被燒死,那我就買着藏起來,以後不給我打招呼就逃掉的臭丫頭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再送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