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勾魂攝魄,可碾壓殺伐,融詭道霸道為一體,此死神殿也。
死神殿的運轉機制,内裡意識來曆,不僅是古東平想要探究,帝國也是。
或者說,隻要有極境力量的勢力,沒有不好奇并且想要窺伺的。
但是不提虛空中那六位不知來曆的家夥坐鎮門戶,就是死神殿本體結構,密密麻麻的死亡法則,足以讓許多人望而卻步。
而且此刻,神州缥缈,怪物無數,生靈塗炭。
種族延續為第一位,在這點上,就少有吃了豹子膽的人挑釁死神殿。
至少古東平還沒有聽說過這方面消息。
至于帝國是否有秘密行動?
那是一定的,任何一個巅峰勢力,都不會看着死神殿為所欲為,即使他代表的可能是天地。
但帝國内部,與其他聖族,少有消息傳出,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确定死神殿消失,古東平将手中屠夫往腰間一挂,長刀縮小到了原來一半。
這把刀初生時直接震死了冰火雙刀的靈性,幾乎殺滅了古東平曾經所有刀法的集合,由此可見屠夫的霸道。
他幾乎排斥所有物質。
無論是放入神器虛空還是符文空間都不安全。
黯淡無光的長刀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把堪比神器的存在,戾氣殺意全部收斂起來,看起來平平無奇,也隻有見識過他的人才明白,屠夫代表的意義。
殺孽的集合,至聖曾經的殺生之道。
如今重現了。
順義省異獸與靈族皿脈全部死光,剩下的僅僅是普通人族。
這些人要麼是自身實力一般,與已經變異的人族生活在一起充當後勤角色,要麼徹底倒向了異獸一方。
還有一些獨自生活在城池之外,自發窩在組成的聚集地中。
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活了下來。
當然,還有早早在王家展現了古怪端疑後逃了出去的勢力。
落下大雪殺掉的人連古東平自己也不知多少。
雖然這些人的靈魂還有皿肉都融在了腰間屠夫中。
這也是至聖殺伐手段的可怕,屍骨無存隻是基礎,靈魂中沉淪才是根本。
這同樣也是死神殿憤怒的原因,除了下方的兵工廠遭遇了無妄之災,更重要的是古東平據靈魂而用之,這已經竊取了死亡法則的部分權柄。
想到兵工廠,古東平又向下望去。
下方的兵工廠大部分在雪花中融化成渣,下方一個個直通地下的洞口出現了。
按照之前得知的信息,不出意外這些洞口将會通往不知名的界域,隻是不知為何此刻卻沒有海量怪物出現。
親自探查過裡面,古東平自然見過怪物誇張的兵力。
從上面往下去,卻發現怪物兵力沒有他想象的多,少有的幾個兵工廠倒是有近千數量,但是也到此為止,沒有出現井噴的崩壞局面。
要不然下方大雪中活下來的人,也無法在怪物中活下來。
順義省一時半會癱瘓不了,至于其中幸存者古東平也沒有和他們打交道的必要,身後湧泉異象一點點收起,再将狂暴的虛空源力一點點收斂。
随着虛空源力變得平緩,剛出現的太陽光芒從遠天怒射而出,揭開了長久的黑暗,古東平就在一片光芒中消失了,似乎有一片黑暗永遠落在了這裡。
古東平還沒有忘記一個人。
聖子靈魂最後的精華沒有逃出他手心,對于這次行動的策劃,他有全盤認識。
當時離開了鹿泉郡他心神已亂,又心系古小玉,隻想着快點走,以至于忽視了一個人。
常林。
這個本應該坐鎮,職責也是坐鎮鹿泉郡的神器之主,竟然前一步走了。
原來當時常林孤身前往順義省探查裡面情況,就已經為今日之事埋下了伏筆,怪不得他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一見到常林就有這種感覺。
當時古東平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有了答案,
他多麼希望,自己永遠看不到的答案。
黑虎在順義省的根基連根拔起,也隻是稍減他心中的憤怒,隻有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付出代價,付出他們最慘重的代價。
如此,古東平才能心中稍安。
不為複仇,隻為祭奠。
所以常林必死。
回到鹿泉郡,城池漸漸恢複了秩序。
聖子已死,那些藏在兵工廠中控制陣列的虛空巨獸造物,此刻皆是陷入了停頓中,聖子在東陸的連線消失,包括紅蟲在内的東西,都陷入了休眠中。
古東平看了一眼鹿泉郡,就不再理會。
回到了沐靜莊園。
作為古今億的根基之所,沐靜莊園在天地大變之初,就是第一批的古家的重要基地,在宣武省防務中,一但沐靜莊園發生戰鬥,最晚支援也會在一個半小時内到達。
自從東陸大戰之後,古東平很少回沐靜莊園,而是在介仁山中居住。
此刻,他發現沐靜莊園有了很大的變化。
一側的山麓上本來郁郁蔥蔥的樹木,化作了一片平地,上面有排排駐紮的古家甲士。
甲士在這裡待命的原因是因為不遠處就有一座兵工廠。
而莊園内的湖泊比之前大了足足一圈,紅色的荷花剛剛伸出花骨朵,深紅未成,還帶着早晨露水的粉曦。
晨光下,熠熠生輝。
隐隐約約,似乎他又回到了當年,像是一個小童一樣,在這裡長大,玩耍。
這裡處處是他的足迹。
荷葉搖搖,碧波蕩漾,從晚春,到涼夏,穿過酷暑,跨過深秋,迎來大雪,告别新春。
在古家私學中,功課繁重時,這裡是他唯一排除憂慮的地方。
之後進入族學之中,古東平天賦不突出,那一段時間裡,胡智偉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友,也是他自卑時最好的陪襯。
胡智偉總是控制的剛剛好。
回望來路,胡智偉的頭顱還是他下令毀掉的呢!
當年的魯元海神秘消失,如今依然未見。
當年的學府女神韓靈雪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一條道路,
集合從李梅清得帶的信息,古東平知道這個女孩是如何一點點往上爬的。
每一寸努力,又是如何的涅槃。
連帶着她父親也早已死去。
似乎隻是一個環。
那時候,古今億總是坐在書房裡,聽紫樹落葉,看幼童成長,一步又一步。
那時候,書房對于古東平來說是神秘而高大的,他總是怕不過去。
那時候,他記得古今億剛剛确立古家還有在鹿泉郡駐軍内部的地位,那時候胖子還依然顯得消瘦,就像是他最後駐槍不倒時的模樣。
那時候的張欣依然醉心于藥劑研究,是古今億與古家的緩沖地帶。
那時候的古海林還沒有在軍部中位居高位,他還是古家長老。
那時候張強還沒有現在蒼老,還是一個黝黑的老漢,像是老農,侍弄古東平是他當時的愛好,古東平還記得那紮人的胡子,還有布滿傷痕的手。
然後古小玉出生......
然後古東平長大......
當年事,當年情,那時候,那些事,那些人.....古東平走到古今億書房裡面坐下,怔怔望着遠方搖曳的幼荷,像是童搖着腦袋......
已是經年,已不複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