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皓月高懸,雲淡風輕。
元湖城城北的比武台上,此時正站着兩個修士,一人一妖。
其中人族修士頭戴一白色方巾,身穿青色長衫,右手持一支筆,他相貌平平,但眉宇之間有一股浩然之氣。
而妖族修士卻是一頭黑牛,它兩丈大小,十分粗壯。
人族修士道:“黑耀光,上了這比武台,生死就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
”
大黑牛黑耀光道:“甯丹臣,我就是不信你能打得過我,今天我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
天茗道:“看來這一人一妖之前的關系還不錯。
”
龐士元道:“聽說是這一人一妖的父輩在數十年前便已相視,而且相互之間關系很不一般,後來甯丹臣的父親離開了元湖城,自此便與黑耀光的父親再也沒見過面,不過在甯丹臣小的時候,平日裡聽到最多的就是父親在誇黑耀光如何如何的好,同時,黑耀光聽到的最多的也是它的父親在對甯丹臣進行表揚,借此激勵黑耀光。
也因此,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較為特殊,心中均有個結。
”
“聽說書生名喚甯丹臣,是正誼書院之中有名的年輕修士,一身修為十分了得,年紀輕輕便已有貢士中期的修為了,而且我還聽說他在他們正誼書院的考試中,奪得了同批第十六的好成績呢!
”
“是啊!
我也聽說了,此人确實天資不俗!
這場比試,我看他是十拿九穩了。
”
天茗聞聽有人竟然對着甯丹臣如此了解,不由望了過去,恰好有一抹倩影映入眼簾,那人面貌極美,仿若畫中人一般,卻正是武驚鴻。
而這時武驚鴻也恰好見到了天茗。
四目相對,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而這時比試卻是開始了。
在大黑牛發力攻向甯丹臣的時候,甯丹臣不慌不忙,用他的筆在青木紙上寫下了一首戰詩。
“春風微拂垂楊柳,幾隻黃鹂惬意遊。
往日戰事今不見,故城多處築高樓。
”天茗見到青木紙的古詩,不由自主的輕吟道。
“是杜君義的《春城》!
”王日新驚呼道。
便在這時在甯丹臣的周圍迅速出現了三顆三丈高大的垂楊柳,直接擋在了飛奔的大黑牛面前。
“砰!
”
三顆垂楊柳均十分粗大,每一顆均足有五人合抱粗細,然而眨眼間便被大黑牛撞斷了,正當大黑牛心潮澎湃之際,一座微型的古城拔地而起。
“砰!
”
大黑牛頂着兩隻堅硬的牛角在撞到古城的瞬間便被一股巨力給彈飛了出去。
“甯丹臣已将這首《春城》練到了二品的境地了!
不簡單啊!
”龐士元贊許道。
天茗心道:“這文人的戰力當真是不弱啊!
揮手間,氣象萬千,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恐怕即使是我想要攻破對方的防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天茗道:“日新兄,你說的杜君義是誰?
”
王日新道:“杜君義是上古時期的冀州詩人,是詩聖杜少陵的後人,他創作過很多詩詞,可惜大多失傳了。
”
天茗暗道:“詩聖杜少陵?
既然稱聖,想必定是一代獨領風騷數萬年的傳奇人物。
”
此時,甯丹臣見大黑牛昏了過去,當即轉身就走。
而衆人見沒有熱鬧看了,也都四散而去。
天茗當即向武驚鴻的方向看了過去,然而對方卻已然消失在人海之中。
王日新道:“看誰呢?
”
天茗笑了笑,道:“一位友人。
”
“哪呢?
招呼過來啊!
”龐士元道。
天茗搖首道:“已然走了,咱們也走吧,去逛逛夜市。
”
龐士元與王日新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途中,天茗暗忖道:“如今我已然是元嬰期的修士了,《丹陽峰經》上的提升自身修為的丹藥如今已然不适合我了,看來得找機會另尋一些丹方了,而如今手中有的丹方中能提升自己實力的丹藥也就剩下‘小元丹’與‘龍精虎猛丹’了,‘小元丹’的靈材已然湊齊,‘龍精虎猛丹’的兩大主材龍陽草與虎尾草也分别被大師兄道乾以及首座清風真人贈予我了,看來在參加完拍賣會後應該尋找機會閉關煉丹了。
”
“想什麼呢?
這麼入神?
”王日新問道。
天茗回過神來,道:“日新兄,不知你可曾知道哪裡能獲得丹方?
”
王日新搖首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主修的文道,不涉及煉丹。
”
龐士元道:“天兄弟想要丹方?
我感覺明天的拍賣會上就應該有,到時候你可以看看。
”
天茗道:“我怕明日若是真有丹方也會被他人拍走,不知還有沒有别的方法?
”
龐士元道:“别的辦法啊!
那就隻有拜入某些門派之中,或是加入一些勢力當中,做出一定的貢獻,以便獲得觀看丹方的資格,當然有些未現世古迹之中或許會有丹方,不過如今你若等某些古迹現世隻怕是要等很久很久了。
”
天茗心想:“如此倒是難辦了,師父待我不薄,我豈可輕易轉投他人門派。
”
王日新似是看出了天茗的顧慮,當即道:“你是否不願意轉投他人門派。
”
天茗颔首道:“是啊!
我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可為了一己之私,輕易轉投他人門派。
”
王日新道:“我認為若是你的宗門與其他門派無任何利益瓜葛的話,再多拜一個師父對你原師父并沒有不敬之意,我想他會理解的,更何況學海無涯,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師焉。
’便是在說在人生的道路上就應該多學習别人的長處,隻要你出息了,你的師父定會欣慰的。
”
龐士元道:“而且你也不會做出違背你原師門的事情,我想你師父不會有意見的,或者你回憶一下你的原師門有說過不能同時拜入他人門下麼?
”
天茗心道:“貌似原師門說不讓拜入其餘六大派的門下,可卻并沒有說不可拜入其餘大陸的門派之下。
”
天茗欲言又止,他感覺這事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
而王日新見天茗欲言又止,便說道:“你看,我就知道沒有,你想孔聖可都不僅僅隻有一個師父。
”
天茗道:“那我好好想想吧!
”同時,他心道:“貌似我也不僅僅隻有一個師父,卻不知正師父如今身在何處?
”
天茗與龐士元二人簡單的逛完夜市後,便與兩人分别了,并相約明日戊時在金碧樓旁不遠處的靜香樓相聚,之後一起去參加在金碧樓舉辦的拍賣會。
當夜,天茗禦劍而行,出了元湖城,在一處高山之上,對着天空中明亮的星辰修煉了起來,随着點點星光化成神秘的物質被天茗煉化後,他的肉身也在無形之中得到了一絲微弱的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