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主任看到這種情況,門也沒敲,帶着幾個紀檢幹部就沖了進去。
張曉飛看到進來的幾個人,順手就把銀行卡塞進了自己的褲袋裡,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嗎?
不知道這裡是市委孫書記的病房嗎?
怎麼就随便闖進來了?
”
尤主任也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冷冰冰的問道:“你就是城陽縣委書記張曉飛?
”
“是啊!
我……”張曉飛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王紅,感覺到自己已經東窗事,事情不好了。
臉色頓時吓的煞白。
尤主任掏出了工作證,在張曉飛面前一晃:“你是張曉飛就好,我們是省紀委的!
現在請你跟我們去省紀委,在規定的時間和規定的地點講清楚你的問題。
”
尤主任一邊說着,一邊向身後的紀檢幹部揮了揮手,其中兩個人訓練有素的走到張曉飛的兩邊,一人抓
起了張曉飛的一隻胳膊就向門外走去。
孫一行被剛才的一幕驚呆了,到了這時才緩過神來,對尤主任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怎麼可以随便的抓人呢?
你們經過我們金山市委的同意了嗎?
”
尤主任聽到孫一行的問話,馬上換了一副臉色,笑嘻嘻的說道:“啊,孫書記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在您的病房裡就把人帶走了。
事情緊急也顧不上這麼多講究了,就請你多包涵!
至于你說我們雙規張曉飛要不要經過你們金山市委的同意,對這個問題,你還是問問省紀委的沙冒曾沙書記!
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就隻好得罪了!
”
“是啊,孫書記,省紀委辦案都有他的一套獨立程序。
你還是好好養病,注意一??體,如果再因為這件事情使你的病情加重了,那我們可就擔當不起了。
”旁邊的王紅這時也湊上來滿臉帶着虛假的笑容對孫一行說道。
孫一行再也沒有講話,看也沒有看王紅,閉上了眼睛,任由紀委的人把張曉飛帶出了房間。
看着人都走出了房間,孫一行的老伴問道:“老孫啊,這些都是些什麼人啊,一點也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就能忍受這種氣?
小張平日裡對我們都不錯,你可要想一想辦法救救他啊!
”
“哎,我說你就不要再唠叨了,我還去救他,我現在能自保就不錯了!
我估計過不了多久,下一個被雙規的恐怕就是我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孫一行說着說着,眼裡留下了兩行清淚。
“老頭子,你可千萬不要吓我,小張出了事和你有什麼關系啊?
他不就是你提起來的人嗎,難道現在還要搞株連?
”
孫一行聽到老伴的話。
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說話,就好像睡了過去似的。
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孫一行哪裡能夠睡得着啊,他的腦子在急的運轉着。
他想到。
這件事情一定是王紅那個女人向省紀委彙報了,這才對張曉飛采取的雙規。
這個女
人的動作可真是夠快的,本來孫一行這次住院一個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拖延召開常委會的時間。
他把張曉飛叫到醫院裡來,就是想和他講一講盡早處理一下他們之間的事,千萬不要讓他們之間的交易暴露了,有事情也要他自己扛起來,這樣才有機會把他保出來。
孫一行也做好了準備,實在不行的話,他就到京城找一下賞識他的那位老長,由他出出面打打招呼,讓甯北對這件事不要過于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現在看來,他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張曉飛一被雙規,肯定頂不住幾天,孫一行作為一個市委書記,對紀委那一套辦案方法非常熟悉,再頑固的人隻要到了那裡,不出三天也就會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更甭說一個養尊處優的縣委書記了。
孫一行這時也有點後悔了,這麼早就住進醫院來了,如果不裝病住進醫院,有些事情還能知道的多一點,局勢的展自己還能多少控制一下,現在倒好了,自己來到這個病房裡什麼消息也得不到,任由人家在外面肆無忌憚的想怎麼幹就怎麼幹,紀委沒有雙規他,他自
己倒把自己給雙規了。
但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立刻出院,你一個市委書記住進了醫院,這一上午的時間,恐怕金山市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知道了。
病還沒有怎麼治,下午就悄無聲息的出院了,這不是更讓人家懷疑嗎?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孫一行現在把腸子都給悔青了,自己怎麼就做了這麼一個愚蠢的決定啊。
金山市政府的工作并沒有因為孫一行這位市委書記住院而停頓了下來,全國經濟會議籌備小組在曹紀年和呂敬明的有效領導下,迅的成立了,各項準備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穆國興也通過王紅了解到,這兩天張曉飛也在省紀委連續和不間斷的攻心下,有點抗不住了,或多或少的交代了一些他的一些問題。
紀委的人也根據陳金鎖的交代逐一掌握了張曉飛的受賄事實。
但是,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張曉飛受賄的一大部分錢都不知去向,其中有幾筆錢還彙往了國外。
根據調查,張曉飛他本人或者親屬中并沒有人居住在國外啊!
那
這筆錢究竟彙給誰了呢?
張曉飛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胡攀亂咬的,他想到的是,隻要是保住了他後面的那個人,他或許還有機會被從輕處理,如果他背後的那個人也倒了,那他就徹底的失去希望了,但是,面對紀委夜以繼日不間斷的審訊,他還能扛多久,徹底的交代也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對金山市這件案子,省委也在密切的關注着,紀委書記沙冒曾幾次被省委書記夏宏進召去彙報案情的進展,這些上層的舉動迅的在省委傳了開來,繼而又在金山市的官場引起了陣陣的波動。
各種小道消息紛至沓來,說什麼的也有。
有的人根據張曉飛是孫一行一手提拔起來的,孫一行又在雙規張曉飛之前住進了醫院,于是,就認為,孫一行是張曉飛的後台,他的住院也是在省委的嚴令下住進去的。
是省委為了避免辦案受到幹擾而采取的組織措施。
也有人說,孫一行是和張曉飛合謀在城陽縣開的煤礦,他本身就在這個煤礦裡占有股份,他是聽到省委
要雙規張曉飛害怕了,才住進了醫院。
更有甚者,說張曉飛就是用錢買通了孫一行,所以孫一行才力主把他增補進了常委會。
要不然的話,為什麼孫一行乘穆市長不在家又想把他提拔為副市長呢?
顯然孫一行是靠賣管帽子來财,是最大的貪污腐敗分子。
這三個不同版本的傳言,也通過孫書庭和林浩等人的嘴巴傳進了穆國興的耳朵裡,穆國興聽後也隻是一笑了之。
在他認為,在紀委沒有查清楚實情、上級黨組織沒有對一個幹部作出處理之前,對這些傳言也隻能姑妄聽之,姑妄笑之。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傳出了黃大觀的聲音,這次的電話,沒有了往日的客套,開門見山的說道:“國興,對你們城陽縣小煤窯生的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剛從宏進同志那裡回來。
由于最近這一段時間我很忙,一直也抽不出時間來找你談這件事情,我還有個會要參加,隻有十分鐘的時間,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這也是宏進同志想知道的。
”
來了!
省裡的這些大佬們終
于坐不住了,想來聽聽自己的意見了。
但是,現在紀委調查的情況不明,穆國興也不能貿貿然的表态,隻好打着哈哈說道:“省長,對于這件事情我現在還沒有想好。
也不了解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展到什麼地步了,你這樣突然間一問,我還真不好回答。
”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你也是金山市的市委副書記,我透露給你,也不算違犯組織原則。
對你明說,上午張曉飛已經全部交待了,這件事情,孫一行也卷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