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萍驚訝的看着穆國興,她也沒想到穆國興一句話,竟然把這個醫院的院長也給請來了。
三零五醫院是隸屬于軍方的正軍級單位,院長政委也都被授予技術少将軍銜。
再加上這個醫院的醫療條件比較好,擁有衆多的知名醫學專家,所以也就成了京城一些高官治療的選。
雖然秦金嶺是一個省委書記,可以說在廣南跺跺腳大地就要抖三抖,但這是在京城,在這家醫院裡的高幹病房裡,經常可以聽到某一位曾經非常有名的大人物的名字,來的大人物太多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像秦金嶺這種級别的高官在這裡也就算不上什麼了。
周紫萍看到進來的這個肩佩少将軍銜的女院長和穆國興非常熟悉,經過穆國興的介紹,她才知道,這個女少将不僅是三零五醫院的院長,還是穆國興的親姑姑。
那些專家也不用穆沁琳吩咐,就去給秦金嶺做了一番必要的檢查,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以看出來,他們對秦金嶺的病是束手無策了。
穆國興悄悄的拽了一下穆沁琳的衣袖,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姑姑,秦金嶺目前還不能死,爺爺也是這樣認為的,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
穆沁琳當然理解穆國興話裡的意思了,她也知道,秦金嶺這個省委書記一死,廣南省的政局就會有大的變動,但是,那麼多的專家都認為已經回天之力了,就是她這個院長也沒有辦法了。
“國興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你不是有一身高明的醫術嗎?
像吳老的夫人你就把他救活了,你就不能利用你的醫術來延緩一下這個病人的生命嗎?
”
穆國興笑了笑:“姑姑,吳老的夫人當年隻是一個普通病人,而眼前這個秦金嶺可是一個省委書記啊,我剛才也給他把了把脈,多了不敢說,延長他半年的生命我還是能做到的,不過這需要得到你的支持。
”
穆沁琳也知道穆國興講的是實際情況,一個普通的病人穆國興可以去救治,但像秦金嶺這種省部級大員的治療,醫院都是有一套嚴格的治療方案的,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他們身上做實驗的。
如果治好了還好說一點,要是治不好的話,即便是這個人馬上就要死了,這個責任也是誰也承擔不起的。
穆沁琳想了一下說道:“沒問題,隻要是你有把握,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
走到了醫生的辦公室,穆國興提筆在一張紙上開了一副藥方,問道:“那個百花蜜酒療效現在已經不夠了,必須要回爺爺家拿百花王酒來,配合一下我開的這個藥方,這樣才有效果。
穆沁琳可是知道他這個侄子的本事,如獲至寶的收起了那張藥方,笑着說道:“這就算你對我們國家醫學事業的貢獻,今後再遇到同類的病人,我們也可以用這個方子來救治了。
”
穆國興笑了:“那要看用在誰的身上了。
”
姑侄兩人一番計劃,穆沁琳直接回到了辦公室,當穆國興重新走回病房的時候,秦金嶺又一次短暫的清醒了過來,看到穆國興走了進來,蠟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嘴唇抖動了幾下。
秦金嶺的夫人趴在他的嘴巴聽了好一陣子,擡起頭來對穆國興說道:“穆省長,老秦說謝謝你!
”
謝謝你,這三個字此刻可是包含了很多的内容,穆國興說道:“秦書記,你好好的養病,我剛才已經和這個醫院的院長講過了,他們準備對你施行另外一套治療方案,采取中西醫結合的治療方法,盡量延緩你的生命。
咱們都是唯物主義者,我也不想隐瞞你,這隻能是他們盡到的最大努力了。
”
秦金嶺的嘴唇又開始抖動了,他的夫人聽了一陣子又說道:“老秦說讓你們代表他向醫院表示感謝。
”
周紫萍聽到這句話突然之間眼圈就紅了,說實在話,她對秦金嶺還是非常敬佩的,要不是秦金嶺對她的培養和提拔,他周紫萍是絕對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
也許她現在依然還在哪個地級市裡窩着。
看來人都是怕死的,即便是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症也希望能夠多延長一天的生命,人性的弱點在此時被充分的體現出來。
廣南省的辦事處可以說建設的很不好,不要說和安江的駐京辦相比較了,甚至就是金山市的駐京辦也比這裡好。
臨街處是一棟八層高的主樓,在這高樓林立的京城裡,就好像一群巨人當中混進了一個侏儒,顯得那麼不協調。
後面是兩棟副樓,一棟用于辦事處職工的宿舍,另一棟則是辦事處的辦公室,隻有樓上兩層有幾套套房,作為省領導來這裡的下榻之處。
略事休息,周紫萍打通了穆國興的電話:“穆省長,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
江如玉給兩人泡好了茶,悄悄的退了出去,周紫萍看着穆國興說道:“穆省長,我現在的心情很沉重。
”
穆國興點了點頭心想,秦金嶺是對你提攜有恩,現在病情危重,再加上一下飛機就看到那份報紙,你的心情要是不沉重那才是怪了。
“是啊,秦書記的身體情況很不好,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樣。
不過我聽我姑姑講,采用了新的治療方案之後,也許有可能延長秦書記半年的生命。
”
聽到這句話,周紫萍的心裡很複雜。
說實話,從私人感情來講,她非常希望秦金嶺的生命能夠延續的更長一點,但從自己的政治利益方面來考慮,她又希望秦金嶺現在就離開這個世界,隻有這樣她才有希望被中央任命為廣南省的省委書記。
這次周紫萍到京城來,除了看望秦金嶺之外,還有一項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拜訪那位政治局委員,想通過他在京城活動一下。
這也正是她為什麼前一段時間去南明調研的另外一個原因。
現在省裡的财政大權都被穆國興收了起來,想要用錢就必須要經過穆國興同意,這種事情她是不會和穆國興講的。
到南明市去就好辦的多了,一方面南明市的市委書記董世金是周紫萍一手提拔起來的,再一個原因就是南明市這幾年依靠小煤窯的展,财政收入相比較其他地市來講還是富裕的,讓他們支援一點活動經費也是應該的。
周紫萍也很清楚,如果他現在要想當上省委書記,那就必須要保證廣南省政局的穩定。
但是,她從穆國興的話裡也聽出來了,穆國興要揭開居民安置房的黑幕,再加上剛下飛機看到那放報紙上刊登的文章,她此時就下定決心要把馮松山給抛出來了。
周紫萍想利用穆國興,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馮松山的身上,隻有讓馮松山承擔了全部責任,才能保住她周紫萍安然無恙。
事實也就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馮松山鼓搗的那個城市建設規劃,如果不是與四方地産惹出來的拆遷居民安置不了,如果不是馮松山把西郊安置用房交給了四方地産來建設,廣南省也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問題。
從這一方面來講,馮松山就是這些事件起因的始作俑者,一切問題也都是他惹出來的。
這個時候不把他抛出來,那誰來替他背這個黑鍋呀?
“穆省長,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幾乎想了一夜,我認為,你的意見還是正确的,廣南省的蓋子不能再繼續捂下去了,必須要動大手術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