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号稱太上老君,孔子号稱至聖先師,老子和孔子是我國古代的兩位聖人,因此至今仍有些人對兩位崇拜不已。
老子說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可見老子是一位大慈大悲的人,孔子說仁者愛人,可見孔子也是一位悲天憫人的人。
”
穆國興說完這番話,話鋒一轉又問道:“你對這兩位先賢的仁愛是如何理解的?
”
這可是個大題目了,鄭偉冷不防的被穆國興給問住了,想了一下才說道:“對于這個問題,不是用一兩句話就能夠解釋的通的,由于時間的關系我隻能粗略的向你談談我自己的認識。
所謂的仁,就是愛民,如何愛民呢?
在我認為,這是一個關系到社會穩定和國家展的大問題。
”
穆國興笑了笑,說道:“我們又不是做學問的,也不用研究很深了,就談談你自己的想法。
我們如何才能真正做到愛民,如何才能使社會穩定和國家富強起來。
”
“我認為,如果要實現真正的愛民,先就是官員責任制度的建設。
責任制度并不是什麼深奧的東西,在私有财産領域,責任制度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幾乎不成問題了。
在前些年我們國家進行了廣泛的産權改革,而現在這項改革依然在繼續着。
但是,在共有财産的領域,大家在認識上就有一些茫然了,也許有些人是表面上的茫然,實際上卻是别有用心的,以便于實現對自己有利的财産私有化。
”
鄭偉談的是私有制和公有制兩個方面的責任制度問題,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談到話題上,但穆國興知道他講這些話是在為下面的話做鋪墊的,也就沒有打斷他,微笑着繼續聽鄭偉高談闊論下去。
鄭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穆國興,舔了一下嘴唇繼續說道:“如要實現真正的愛民,就必須要建立嚴格的法律條款和規章制度,約束官員手中的公權力,把權力真正置于人民群衆的監督之下。
而現實則正好相反,我們在電影或者電視劇中,看到有人以權謀私,氣憤不已的時候,就會期望有人能出來主持公道,而這個人必定是擁有更大權力的人,這表明,與其說人們是相信法律,毋甯說人們是信仰權力的。
雖然表面上看法律與愛民是風馬牛不相及,可是仔細的分析起來,卻有着巨大和密切的聯系。
”
看到鄭偉說的有些口幹,穆國興做了個請喝茶的手勢,笑着說道:“你講的這些也很有道理,約束公權力,加強人民群衆對權力的監督正是中央目前所大力提倡的,但是,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也絕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鄭偉喝了一口茶,正色說道:“省長,我是一介儒生,可能講的話不太合乎規矩,但是,今天好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就一吐為快了。
我認為現在省政府正在搞的那個依法行政大檢查就體現了這一點,這也是一個約束公權力,把政府置身于人民群衆和法律監督之下的一個好辦法,我相信這一條政策的制定者,肯定是你省長的功勞了。
”
穆國興笑了:“何以見得?
”
“第一,從時間上來看,這次的依法行政大檢查是你來到廣南後才開始的,第二,沒有一個寬闊的兇懷,和淵博的知識,沒有一副真正為老百姓辦實事辦好事的仁愛之心,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
誰說書生不會拍馬屁,鄭偉這個馬屁拍的比誰都高明,他這些話算是真正說到穆國興的心眼裡去了。
看了看時間,兩個人不知不覺已經談了兩個多小時了,穆國興又笑着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曆史上出了很多的政治家,比如說、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唐代的李世民,清朝時間的曾國藩,這三個人物你最喜歡哪一個?
最不喜歡哪一個?
”
鄭偉知道,剛才讨論的道德經是從大的方面來考察他的學識的,而拿出這三個曆史人物來,那就有點具體的考察一個人的眼光問題了,這個題目如果答的好,這位年輕省長必定是龍顔大悅,如果答的不好,今天這場談話也就算是白談了。
對這三個曆史人物,确實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也不好給他們一個正确的評判,這個時候就要看一個人的眼光了,也是考驗一個人政治智慧的時候了。
鄭偉略一思忖,一張口就語出驚人:“省長,抛開政治而言,這三個曆史人物當中我最讨厭的是諸葛亮,最喜歡的是唐太宗和曾國藩兩人當中的一部分。
”
穆國興不動聲色的問題:“談談你的看法。
你的理論根據又是什麼?
”
“我之所以不喜歡諸葛亮,主要是基于以下兩點”鄭偉此時仿佛又回到了大學畢業做答辯的時候,目光炯炯有神,清了清嗓子說道:“第一,從工作方法上來看,諸葛亮是一個事必躬親的人物,他誰也不相信,認為誰都比不上他盡心,不能放手讓手下去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結果越忙越糟糕,事業沒幹成倒把自己給拖垮了,最後導緻了蜀國的滅亡。
”
“第二,諸葛亮沒有兇懷,不注重現人才培養人才,甚至為了自己大權獨攬,不惜毀滅人才,它實行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凡是跟着他的人,在劉備死後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
穆國興注意地聽着,他也在思考着鄭偉話裡的意思,他感到眼前這個年輕的大學教師,還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不像眼下一些機關裡的人似地,整天唯唯諾諾的沒有一點棱角,離開領導的指示就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工作了。
“哦,這是你對諸葛亮的看法,你對唐太宗和曾國藩又喜歡他們哪一部分呢?
”
“用人!
”
“用人?
”
“對,就是用人。
”也沒有等穆國興讓,鄭偉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起來,又順手給穆國興的杯子加上熱水,繼續說道:“唐太宗曾經說過:‘君子用人如器,’什麼人才有什麼用處,就看領導把它放到什麼位置上了,隻有把它們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上,才能最大的揮它的作用,否則現了也沒有用,用了也做不到人盡其才。
”
“還有曾國藩,他能幹成那麼大的事業,主要就是抓住了兩點,第一是學習,第二就是用人。
每天那麼忙都要堅持讀書練字,在他的身邊聚集起了一大批有才華的人,曾國藩的優勢是有眼光有兇懷,知人善用,這才是一個大領導應具備的素質。
”
穆國興笑道:“聽你這一番高談闊論,我有句話想要問一下,你算不算是個人才哪,要是讓你來當領導,你會怎麼做?
”
鄭偉神色有些忸怩了,說實話,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這輩子自己能夠當上官,他也認為自己不是當官的那塊材料,一個狂妄不羁的書生,要是能夠當上官,準得惹出亂子來。
沒有想過當官,自然也就不會想到當官後怎麼做了。
現在省長提出這個問題來了,他也不能不回答,想要回答,又有些吃不準。
此時,鄭偉狂妄的書生勁又上來了,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給他胡扯一番先應付過去再說,要是不說的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水平了?
“對不起啊,省長,我隻是一介書生,從來就沒有想過當官這件事,今天就算是我在瞎扯!
”
穆國興被鄭偉給逗笑了:“好,我就聽聽你是怎麼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