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長伍僥培走進了應一偉的辦公室:“應秘書,穆書記辦公室裡現在沒有人?
我想請你幫我通報一下,我有工作要向穆書記彙報!
”
看到應一偉要給他泡茶,伍僥培又說道:“應秘書,你甭忙活了,等一下我進去之後你還要再給我泡一杯,那多麻煩啊!
”
應一偉笑了:“伍部長,編委辦副主任戴彥美同志正在向穆書記彙報工作,剛進去沒多久,估計還要待一會。
你是在這裡等呢,還是等一下我給你打電話?
”
聽到是戴彥美在向穆國興彙報工作,伍僥培就明白了,一定是關于機構編制和幹部定編的問題。
前兩天中央下了一份文件,其主要内容就是要求全國各地黨政機關的機構和幹部的崗位要施行定編,什麼樣的級别,有多少人口的城市應該保留什麼樣的機構,每個機構領導幹部有多少名,都規定的很詳細。
為這件事情,穆國興也曾經和陳彥靖柳家忠和他這個組織部長商量過,今天穆書記找戴彥美來彙報工作,可能就是要了解一下安江市黨政機關目前的編制情況。
看了看時間,伍僥培笑着對應一偉說道:“既然穆書記很忙,我就先不打擾他了,等一下請你轉告穆書記,明天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孫志雄要送新任副市長文碧雨同志來上任,我先去找秘書長,商量一下明天的接待工作。
”
伍僥培到孫書庭的辦公室裡,就不像到穆國興辦公室裡那麼一本正經了,敲了敲門,直接就走了進去,恰巧碰到柳家忠也在這裡。
“呵呵,家忠書記在這裡啊?
你們談,你們談,我等一下再來!
”
孫書庭和柳家忠看到伍僥培走了進來,同時站了起來,柳家忠笑着說道:“我和秘書長已經談完了,有什麼事情,你們聊,我也該走了!
”
伍僥培看着孫書庭的秘書泡好了茶退了出去,才開口說道:“家忠書記也不用忙着走嘛,我來找秘書長也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就是要商量一下,明天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孫志雄同志要來送新任副市長文碧雨上任,看看怎麼安排啊?
”
孫書庭和柳家忠同時笑了,一個副部長來送一個副市長上任,這有什麼難的,按照對等接待的原則,安江市委随便找出一個副手來都可以去迎接。
伍僥培今天是怎麼回事,這麼鄭重其事的來談這件事情。
“呵呵,僥培同志,這樣,我明天上午沒有什麼重要的安排,要不我陪你去迎一迎?
”
伍僥培笑了:“我就是有這個打算,又擔心家忠書記忙,抽不出時間來,這才來找秘書長商量的嗎!
”
三個人談笑之間就商量好了明天的接待任務,孫書庭和柳家忠也猜出來了,伍僥培今天來找他們,恐怕不會是單純商量這件事情,一定是還另有目的。
但是伍僥培沒有講,兩個人也隻能裝糊塗。
又喝了一會茶,伍僥培才說道:“我這幾天都快被下面的官員們給吵瘋了,你說現在有些事情保密怎麼就那麼難呢?
中央關于機構和幹部定編的文件這才下來幾天啊,現在就傳的滿城風雨了。
”
孫書庭和柳家忠有些明白伍僥培來的目的了,他這是跑到這裡來躲清靜了,一個組織部的部長被下面的官吵成這樣,可真是有點滑稽。
“僥培同志,這件事情也好辦啊,誰想到組織部來跑官要官,你就讓秘書把他的名字給記下來,對于這種人就要明确的告訴他,想進步就要憑真本事,來跑,不僅跑不到還有可能第一批就把他給編下去呢,你試試,他們還敢不敢再來了!
”
伍僥培笑了笑說道:“家忠書記,你是老組織部長了,你這樣做可以,可我來安江沒有多長時間,要是和這些人鬧僵了,下一步的工作也不好幹啊。
”
柳家忠也知道伍僥培說的是實話,現在安江市的官員們最怕的就是三個人,一個是市委書記穆國興,因為他手裡捏着全市幹部的官帽子,第二個就是專職副書記陳彥靖,因為他現在還兼任着紀委書記,手裡掌握着幹部生殺予奪的大權。
第三個就是他本人了,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組織部長了,但是,多年來執掌組織部形成的威信,再加上官員們都知道,他和穆書記的關系非常好,有時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
至于其他的人嘛,就要差一點了,特别是像伍僥培這樣的,剛來到安江市不久,把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單世旭又調走了,雖然現在執掌着組織部,但是下面的官員們卻并不怎麼怕他。
孫書庭卻是另外一個想法,他認為伍僥培來的一個主要目的,還是在暗示要請他和穆書記講一下,樹一樹他的威信,隻有他的威信起來了,下一步的工作才好開展。
孫理的,伍僥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這樣。
雖然穆國興已經接納了他,但現在安江市的官場上依然把他歸納為單世旭的人。
一個在省裡沒有了後台的組織部長,他的權威性也難免要打點折扣。
如果穆國興能在一些場合下暗示一下,伍僥培的工作可就好幹多了!
伍僥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是應一偉打來的:“伍部長,穆書記請你現在過來。
”
告辭了孫書庭,伍僥培和柳家忠聯袂走出了孫書庭的辦公室。
路上柳家忠對伍僥培說到:“伍僥培同志,幹工作隻要是能出于公心,就不要瞻前顧後的,你要記住,穆書記是相信你的,我們也會支持你的,你放心大膽的放開手腳幹就是了!
”
其實伍僥培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他現在确實是有苦難言,原因就是出在那個市長夫人白牛月的身上。
這個老娘們自從到了組織部之後,老實了沒幾天,就爆露出她那叫驕橫跋扈的本性來了。
很多事情根本不和伍僥培商量就敢私自做主,仗着他是市長的夫人,對下面的同志是頤氣指使呼來喝去的,沒有幾天就把組織部搞得是烏煙瘴氣不成的樣子,幹部們沒有一個不怕她的,也沒有一個不讨厭她的。
伍僥培也和白牛月談過幾次,但是,她跟本就不聽,反而用藐視的眼光看着伍僥培,振振有詞地說,她是在幫助組織部整頓幹部的工作作風,言外之意就是,伍僥培沒有工作能力,才把組織部給搞亂了,她白牛月來到組織部是要伸張正義了。
伍僥培作為組織部的一把手,又是一個男同志,自然要注意影響,對這個女同志是既不能和她吵,又不能批評重了,談話中也隻是告訴白牛月,要注意一下工作作風,擺正一下自己的位置,搞好同志們之間的團結。
但就是這一句話,就讓白牛月抓住不放了,非要問一問伍僥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怎樣做才是擺正自己的位置。
這倒讓伍僥培沒了辦法,不管怎麼解釋白牛月就是不聽,一直在哪裡不依不饒的。
到最後白牛月終于不小心說出了實話,伍僥培這才明白了白牛月為什麼會像了瘋似地要和他來吵,原因就是不滿意市委把她安排到組織部當了一個副手。
認為以她的資曆和能力,當一個組織部長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在粵海省不管是到哪個單位,都是當一把手的,為什麼來到安江要讓她聽一個年齡比他小,又沒有任何背景的人來指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