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國興想了一下說道:“我聽說省直機關幼兒園就蠻不錯的嘛,那裡各種設施齊備,教師也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都是從正規院校畢業的大中專學生,這幾年他們還獲得了許多的獎項。
”
鐘靈笑了:“你以為我們就沒想到啊,我們早就去實地查看過了,我也與他們的校長談過,可是他們說省政府有規定,機關幼兒園主要收的是省委和省政府幹部的子女,外人一律不收。
我們原來還不想為這些事情分你的心,現在看來這件事情還必須得你去辦才行。
”
鄭偉敲門走了進來,穆國興知道上班的時間到了,站起來說道:“這樣,下午我讓鄭秘書給這幾個孩子去報上名,你們就不用為這件事情*心了。
”
鐘靈笑着說到:“那好,我們下午有時間就出去走走,順便買兩輛車,今後我們自己開車接送孩子上學。
”
坐進了車裡,鄭偉說到道:“省長,根據日程安排,下午上班你應該去省委,關于您這次帶隊去安江招商引資的情況介紹,我也準備好了。
”
周紫萍也聽說了穆國興已經回到廣南,她原來以為穆國興能很快的和她聯系,通報一下安江的招商引資情況,可是一直等到下班,也沒有見到穆國興的身影,隻是鄭偉給江如玉打了個電話,說穆省長要在下午一上班的時候去向周書記彙報工作。
穆國興走進了周紫萍的辦公室,兩人一番握手寒暄後在沙上坐了下來。
周紫萍笑着說道:“穆省長,同志們早就盼着你回來了,我也指示省委辦公廳要為你舉辦一個歡迎儀式,卻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
”
穆國興笑了笑:“周書記,謝謝你和同志們的關心。
不過我這個人不喜歡張揚,再說了,投資意向是簽訂了,最後能落實多少還是個未知數,要是說出去的話做不到,那可就不好了。
”
周紫萍覺得穆國興的話裡有話,說道:“我聽說安江的企業家們投資熱情很高嘛,這一次不是我們求着他們來投資,而是他們搶着到廣南來投資的,怎麼還能說是在落實上有未知數呢!
”
穆國興說道:“周書記,我這一上午聽取了幾個同志的工作彙報,我們省在招商引資環境上還有很大的不足之處。
我是擔心人家來到我們廣南考察的時候,現這些問題會打退堂鼓啊。
”
周紫萍不以為然的說道:“自從省委決定在全省範圍内開展打黑除惡專項行動以來,我們省的治安形勢有了明顯的好轉,再結合我們開展的這次依法行政大檢查,廣南省幹部的工作作風也有了很大的改善,特别是這次你們在安江招商引資取得的巨大成功,更加調動了廣大幹部的工作積極性,我認為,我們省的招商引資環境還是比較好的。
”
“周書記,從表面上看是這樣的,可是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卻不是這樣。
先馮江兩家涉黑犯罪團夥的主要頭目到現在還沒有抓起來,其次,他們在花江市開辦的賭場和帶有色*彩的娛樂場所還沒有完全取締。
這還隻是在省城,其他的地方做的怎麼樣呢?
我到現在也沒有個底。
”
周紫萍聽出了穆國興的意思,說道:“這個朱宏成是怎麼搞的,省委已經把工作交代給他了,怎麼能這樣不用心呢?
黃賭毒現象一直是我們省的一個頑疾,幾次就想徹底的整治一下,如果整治不好的話,确實是對我們今後招商引資工作一個不利因素。
”
穆國興看了一眼周紫萍,緩緩的說道:“上一次我們在常委會上已經做出了調整十四名正廳級幹部工作的決定,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省委組織部在随後下的文件當中,隻是讓這十四名廳局級幹部去黨校學習,原單位的工作交由副手主持,并沒有免去這些人的職務。
這些人在黨校學習期間,依然在遙控指揮着原單位的工作,搞的下面辦事的人無所适從,也影響了工作。
”
周紫萍的臉上流露一絲尴尬的表情,說道:“哦,穆省長,當時省委常委會上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可是後來我考慮到,如果馬上就免去那十四個正廳級幹部的職務,動作太大,會引起大部分幹部思想的混亂,所以就采取了兩步走的态度。
先讓他們去黨校學習,由副手主持工作,過一段時間再分期分批的免去他們現有的領導職務。
這件事情我也與幾個常委個别交換了意見,他們也認為這樣做是比較合适的。
因為當時你正在安江忙于招商引資工作,所以也沒有及時和你打招呼。
”
穆國興明白了,之所以沒有馬上免去那十四個正廳級幹部的職務,正是周紫萍的意思,也說不定她是受了某些人的影響。
嚴格的說起來,周紫萍這個代書記這樣做是非常錯誤的,省委常委做出來的決議,任何人包括省委書記在内都要堅決執行。
可是話又說回來,省委常委會上的決議也并沒有說要馬上免去這十四個正廳級幹部的職務,為了不引起幹部思想上的混亂,分期分批的執行也說不上有什麼錯誤來,這也是為了幹部隊伍的穩定嘛。
穆國興心裡就有點火起了,正是由于周紫萍的這個安排,才使省委常委的決定沒有得到完全的貫徹執行,以至于這批被調整工作的幹部在黨校學習期間,依然對原單位進行遙控指揮,造成了目前這種混亂的局面。
“周書記,常委會上作出的決定,就應該毫無條件的立刻執行,正是由于我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免去省公安廳廳長毛有餘的職務,才讓他幹擾了省公安廳的工作。
以至于打黑除惡專項行動進行的不徹底,黃賭毒等現象沒有得到徹底的根除。
我認為,這種做法是非常錯誤的。
”
周紫萍也聽出了穆國興的話裡帶着火藥味,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說道:“穆省長,我現在主持省委的工作,我并沒有表示任何反對或者不執行省委常委會的決議,至于如何具體的來執行,那是我作為一個省委代書記的權力,我這樣做,也并沒有什麼錯誤。
”
穆國興有點納悶了,周紫萍怎麼一下子就強硬起來了呢?
這一段時間自己在安江招商,又回京城待了這麼久,難道又生了什麼變故?
穆國興決定要試探一下周紫萍,要是讓她這麼強勢起來,今後自己的工作可就不好做了,更甭想招商引資工作能夠順利進行了。
“周紫萍同志,從表面上看你是沒有反對或者說不執行省委常委的決議,可是認真的分析起來,你也是對省委常委的決議執行的不夠堅定,這樣做是會影響工作的,我希望周書記能夠認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
周紫萍也聽出了穆國興對她稱呼上的變化,由原來的周書記變成了周紫萍同志,這就意味着兩個人現在都是處于一個普通黨員的身份,穆國興這是要和她展開黨内鬥争了。
周紫萍看了一眼穆國興,說道:“國興同志,對于你剛才的提醒,我會進行考慮的。
如果我不這樣做,引起了幹部思想上的混亂,影響了省裡的正常工作,這個責任我是擔待不起的。
現在我們省裡的各項工作好容易走上了正規,我可不想再節外生枝。
我們兩個人都清楚,我在廣南工作的時間不多了,能平穩的過渡比什麼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