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賓館的房間,穆國興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浴缸裡,反複的琢磨起李軍的這件事情來。
他想到,就是幫助李軍把這些證據補齊了,按照李軍目前的地位和個人能力,也很難把它交到上頭手握重權的大人物手裡。
以張澤宇那幫人的能量來看,也許此事就會不了了之,甚至還極有可能把李軍這個調查者給暴露了。
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李軍所面臨的就不僅是被調整工作那麼簡單了。
包括他的家人在内也極有可能會遭到瘋狂的報複,這顯然不是穆國興希望看到的結果。
反腐鬥争是艱巨而長期的,在這一方面來講,穆國興是深有體會的。
就拿他從踏入仕途和這些貪官們鬥争的經驗來講,就可以證明這一點。
如果他不是寶和縣的縣委書記,他就不可能把胡同江那一幫人給送進大牢。
如果不是他的爺爺親自出面,也就很難讓老羅家吐出侵貪的兩千萬元的贓款。
如果不是他的家族背景和他具有的市長身份,他也很難鬥得過崔文強那一幫貪官。
所以說,
反貪運動由下而上反,是非常艱難的。
好多的反貪人士手裡掌握着證據,不還是曆經幾年的辛苦舉報,都鬥不倒一個貪官嗎?
而由上而下反,那就容易多了,上級領導的一個指示,甚至有時一個暗示,下面的人就會跑斷腿。
因為這個上級領導手裡掌握着龐大的公權力,他可以決定一個官帽子的歸屬,也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存亡,這是一個誰也不能否認的事實。
穆國興想的太入神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感覺浴缸裡的水已經涼下來了。
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披上睡衣,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門鎖,然後熄滅了房間裡的燈,在房間中央的地毯上盤膝坐了下來。
他決定,要再開一次好久都沒有開過的天眼,看一看張澤宇一幫人究竟是幹了多少的壞事,他們究竟貪了多少人民的皿汗錢。
他們這些贓款的去向又在哪裡?
像這種五星級的酒店,安保措施都是非常好的,隻要是你打開請勿打擾的示意燈,是絕對沒有人來打擾你的,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
穆國興先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張澤宇的身上,随着功力的逐漸加深
,不一會的功夫,張澤宇的畫面就像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的出現在穆國興腦海的大屏幕上。
穆國興看到,張澤宇在他們海花區舊城改造的時候,與開商相互勾結,使這個開商謀取了巨額的暴利。
張澤宇這一次就收受了那個開商兩千萬元的賄賂,由張澤宇的老婆分三期轉移到一家境外銀行去了。
穆國興又看到張澤宇最近幾年通過賣官,已經收了一億元的贓款。
而他記錄這些買官人姓名的筆記本,就放在他家的卧室裡一個保險櫃裡。
随着用功時間的逐漸加長,穆國興又看到,李軍标出來照片上那些人的一些情況。
這幾個人可以說沒有一個是幹淨的,最少的也貪污了兩千多萬元。
而這一幫人都是海花區的一些主要官員,也可以說,這個海花區已經徹底的爛掉了。
穆國興散去了功力,擰開了桌子上的台燈,從手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把他看到的這些情況詳細的記錄了下來。
這個記錄可以說是非常的詳細,不僅有哪個貪官利用什麼事情在什麼時
間、什麼地點收受了哪個人多少的賄賂,還有他們向外轉移贓款的時間,甚至還有他們存款那家銀行的開戶名以及賬号。
記錄完了這一切,穆國興小心翼翼的把這張紙片折了起來,放進了自己筆記本的夾層裡。
他知道,如果海花區的上級能對這幫人進行調查的話,就憑着他這份記錄,這些人肯定是沒有一個人能跑得掉的。
現在的問題是,海花區的上級部門究竟能不能同意調查這個張澤宇。
此時穆國興決定,要利用一下他的特殊身份,趁周末的時間去拜訪一下省長高旭正。
探探他的口氣,如果高旭正能支持對張澤宇的調查,穆國興就會把這份記錄交給高旭正,有必要的時候甚至幫李軍引見一下。
如果高旭正态度有所含糊,不是那麼很堅定,穆國興也決定在高旭正面前替李軍說幾句好話,讓高旭正給花雲市打個招呼,把李軍調到另外一個區裡去工作。
起碼可以讓李軍少受那些壞人的打壓,至于下一步他的仕途怎麼走,那就要看他個人的的努力了。
作為一個同學,穆國興也算是盡到自己一份力了。
其實,作為穆國興有
這樣的想法,也确實是他的無奈之舉。
第一,你并不是南粵省或者說是花雲市的幹部,這件案子也并不是生在甯北省的金山市,你到這裡來反腐,人家心裡會怎麼想啊?
要知道,任何一個地方出了貪腐大案,他的上級領導都會受到再上一級領導的批評的,嚴格的說還會影響到這些人的官帽子。
你一個外省的幹部,在去人家省裡考察期間,去幫助人家反什麼腐啊?
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第二點他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像李軍這樣一些正直的幹部,不使他們對這個國家産生失望的心态。
穆國興知道,即便是高旭正不同意或者說不表态對張澤宇的調查,自己隻要提出讓他給花雲市打個招呼,給李軍調換一下工作,想必這點面子高旭正還是能給的。
也許李軍會在這件事上因禍得福,讓花雲市的那些官員們知道,他還有一個省長做後台,從而對他多加關照,仕途上再有所展,這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隻要是保護好了幹部,那些貪腐分子總有一天有暴露的時候,到時候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這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穆國興躺在床上迷糊了一會,生物鐘又把他準時的叫醒了。
從箱子裡取出了一套他最喜歡穿的1e運動裝,換上了随身帶來的運動鞋,穿戴整齊後,就向華雲酒店後面的林蔭道上跑去。
跑到一個街心公園,穆國興看到裡面鍛煉的全是一些老頭和老太太,年輕人的身影幾乎是沒有。
穆國興感到納悶了,這種經濟達城市的年輕人難道都不注重身體健康嗎?
又想到酒店裡那豪華的健身房就明白了。
原來這裡的年輕人喜歡的是時髦,鍛煉身體都跑到健身房去了。
是不是他們感到在街上跑步是一種落伍的表現呢?
看了看表,穆國興估計考察團的那些同伴們應該起床了,又向酒店的方向跑回去。
一個穿着花裙子的年輕女孩正在路上慢悠悠的踩着單車,突然從她的身後沖過來一輛無牌的摩托車,坐在摩托車後座上的一個人,伸手搶過了女孩肩上的挎包,開摩托車的那個人加大油門,摩托車冒出一股黑煙,飛快的向前駛去。
女孩也在被劫匪搶包的時候,從單車上給扯了下來,狠狠的摔倒了地上:“打劫了,打劫了!
”
一聲凄厲的呼喊聲在大街上響了起來,那個女孩不顧胳膊腿上流出來的皿,很不淑女的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這一幕場景正好被不遠處的穆國興看了個清清楚楚,隻見他運起功力,疾步朝那輛劫匪的摩托車追了過去。
幾個起落之後,穆國興追到了摩托車的旁邊,一伸手就把那個開摩托車的劫匪給抓了下來,随手一扔,那個劫匪也像那個被搶女孩一樣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失去控制的摩托車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的撞到了路邊的樹上,出了轟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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