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彬客在李英說話的時候就在仔細的觀察着她,李英的話說完了,窦彬客的心也放了下來。
窦彬客斷定李英沒有在他面前說謊話,最起碼大部分說的都是實話。
這倒不是窦彬客有什麼特異功能,而是他長期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得出來的經驗。
一個人在說謊話的時候,常常會不由自主的做着一些小動作,以此來掩飾自己内心的恐慌,眼睛在看人的時候也會躲躲閃閃的,不會像現在這麼清澈。
有句話說的很有意思,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通過這個窗口可以現很多的東西,如果李英在說謊的時候還能做到這一點,那這個女人就太了怕了“李英同志,你在咱們局裡工作了有二十多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也算為咱們局立下了汗馬功勞了,像你這樣的老同志我還是很信任的!
”
窦彬客說到這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慢慢的繼續說道:“最近咱們局由于工作的關系需要和安江市的領導溝通一下,但是,安江市的穆書記剛來沒有多長時間,我還不認識他,考慮再三,我才想到了窦書記。
他和安江市的穆書記同是省委常委,想必應該能夠說得上話?
”
說道窦陽逸和穆國興的關系,李英還真是知道一些。
有一次她去窦陽逸家裡,表弟媳婦告訴他,安江市新來了一位市委書記,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就是副部級的高官了,現在都和窦陽逸平起平坐了。
表弟媳婦告訴李英,安江市的穆書記在京城裡有着很深的背景,他的祖父是老一輩的革命家,原中央常委五号長,父親是現任的五号長。
表弟媳婦還不無炫耀的說,穆書記和窦陽逸的關系很好,今天晚上兩個人就是一起出去吃飯了。
既然窦彬客提到了這件事情,李英就斷定,窦彬客肯定是想讓窦陽逸替他引見一下安江市的那個市委書記。
李英覺得她的機會來了,她準備要與窦彬客好好地讨價還價一番才行。
如果窦彬客能夠讓她當上這個處長,憑她和表弟一家的關系,辦這麼一點小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窦局長,您不愧是當領導的,水平就是高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本質。
我表弟确實和穆書記的關系不錯,穆書記每次來虞州,兩個人都要聚一下!
”
窦彬客依然在觀察着李英,聽到她的話不由的笑了,心想,看來這次自己是找對人了,窦書記既然和穆書記關系很好,那麼請他幫自己在穆書記面前說說情,想必這件事情也就會輕而易舉的了解了。
即便是他不肯幫自己說情,隻要是他肯替自己引見一下,這件事情就有成功的希望了。
“李處長,你們業務一處的工作現在很繁重,張處長的年齡也大了,精力也有些跟不上了,今後處裡的工作你要抓起來。
組織上會對你今後的工作有一個合理的安排的,至于我本人,還是信任你的!
”
這已經是窦彬客第二次講信任李英的話了,讓李英感到,窦局長對他還是不錯的。
從他剛才話裡,也聽出了他有意在張處長退休後,讓自己頂上處長的位置。
否則的話,窦彬客是不會提出讓她把處裡的工作抓起來的。
好幾個副處長,窦局長為什麼沒有對别人講這句話呢?
他的目的也是很明确的,隻要是能讓自己的表弟幫他與穆書記拉上關系,這個處長的位置就非自己莫屬了。
“窦局長,我一直很佩服你,有您這樣有工作能力,一心為公清正廉潔的好幹部,也是我們煙草專賣局全體幹部和職工的福氣啊。
今後,我一定在你的領導下,帶領全處的幹部職工認真工作,絕不辜負您的希望!
”
窦彬客看到李英眼裡閃現出熱烈的光芒,同時又帶有一些貪婪,他知道,李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現在辦任何一件事情,都要付出一些代價來的,如果說用一個處長的位置能夠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這筆生意還是很劃算的。
“李英同志,我很欣賞你剛才的表态,我也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
現在咱們局裡有一項重要的工作需要你去完成,想必你現在已經猜到了!
”
李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雖然是個女同志,但是對官場裡的規矩知道的并不比任何男同志要少。
她很清楚,在領導沒有具體的布置任務之前,是絕對不能先講出口來的。
即便你已經猜到了領導要你去做什麼,你也應該等領導講出來才行。
要知道,在官場裡事事處處都要體現出領導的高明來,還沒有哪一個領導會去喜歡一個太聰明的手下。
窦彬客對李英的表現很滿意,他也對自己剛才所用的手法而感到得意,用這麼一個處長的位置,吊着李英的胃口,讓她心甘情願的老老實實的為自己去做事,這件事情豈有不成功之理?
但是,這個處長的位置也不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她,必須要揮出它最大的效益來。
“李英同志,我想請你和窦書記講一講,能否請他在百忙之中接見我一下,我有些工作要向他彙報!
”
這倒是有些出乎李英的意料了,剛才她以為窦彬客讓她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和表弟講一下,給窦彬客和穆書記之間介紹認識,這一件事情她認為并沒有什麼困難的,但是,如果說讓表弟接見局長,這事恐怕就有點不太好辦了。
先,省煙草局是直管單位,與虞州市委沒有從屬關系,讓表弟接見窦彬客的理由就很難講。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表弟是一個很講原則的人,從來就不會利用職權給親屬辦任何的事情。
雖然李英不知道窦彬客要見表弟的具體目的是什麼,但她也能猜測到,窦彬客絕不會隻是要求表弟給他引見穆書記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窦彬客也看出了李英的猶豫,笑着說道:“李處長,是不是我提的這個要求太過分了一點。
有些問題我不當面向窦書記彙報的話,還真的是說不清楚。
如果你覺得為難,這件事情就算了,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
”
李英馬上就聽出了窦彬客話裡的意思,什麼叫剛才的話沒說啊,恐怕不是指要求見表弟那件事情,而是指負責處裡工作的那件事情沒說!
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就會得罪了這個局長,不要說處長當不上了,就是現在這個副處長能不能保得住還得另說呢。
“窦局長,這件事情我不是覺得為難,而是有一些具體的原因,你們當領導的工作都很忙,我表弟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來也很難說。
我是擔心如果他不能馬上見你,影響了咱們局裡的大事,這個責任我可是但當不起啊!
”
窦彬客笑了,他也看到了李英剛才的慌亂神色,知道李英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處長位置的,隻有給她施加一下壓力,她才能盡快的辦成這件事情,這就是典型的欲擒故縱啊!
想到這裡,窦彬客又有些暗自得意了起來。
“呵呵,李英同志,我聽你剛才講過,你和你表弟家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嘛,我也很清楚窦書記的工作一定很忙,我隻要求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就可以了,我想這一點小小的要求,窦書記應該會給你這個當表姐的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