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毛剛,今年十八歲成年,由于爹媽死得早,我從小就是被我師父一手帶大的,我師父說,他之所以會領養我,是因為我的體質非常适合修煉他們這一門的道術。
我師父是一名道士,他無兒無女,作為他們這一門的唯一傳人,我師父真是恨不得将他所有的本事都通通傳授給我,不過世事無常,原本隻有五十來歲的師父卻是在一天夜裡睡着了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了!
對于師父莫名其妙的死亡,我自然是傷心不已,雖然師父他的脾氣非常的不好,還經常打罵我,但他畢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師父的死也預示着我在這個世界真的成為了一個孤家寡人。
我和師父居住的地方是位處于清河村五百米所在的一處破落的道觀中,不過自從師父去世了以後,道觀裡便隻有我一個人居住了,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接受師父已經去世這一個事實。
這一天清早,我簡單的洗漱完,給師父的靈位上上了幾炷香後,便打算開始修煉道術。
可我還沒來得及打坐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已經傳進了我的耳中,下一刻,隻見一名四五十歲,長得十分幹瘦的中年人疾步的從外頭跑了進來,他一見到我,便二話不說的一把緊緊的抓着我的手臂,面現焦急之色的道:小道長,快快跟俺走,俺家閨女快不行了!
雖然中年人已經十分用力的扯着我的手臂想把我拉着走,但不管對方怎樣的拉扯,我卻始終好似一個巨石似的立在原地紋絲不動,見此,中年人更是急的滿頭大汗起來。
而這名突然闖進來拉着我手臂的中年人,我卻是認識的,對方名叫薛大有,是居住在清河村中的一名很普通的農戶,很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的時間,對于清河村中的人自然是非常的熟悉了。
而聽了薛大有的話後,我也是不由微微吃了一驚,當即便問道:别急,您先把話說清楚了,您的女兒到底怎麼了?
嘴裡問着,我輕輕一晃,便已經将那被薛大有緊抓着的手臂給掙脫了開來,然後背上了一個有些陳舊的米黃色布袋,便一起和薛大有朝着外頭走去。
見我終于肯動身,薛大有臉色不由一喜,聽到我的問話後,他忙不疊的回答道:俺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自從俺閨女昨天去小溪邊玩耍回來以後,她的臉色就一直蒼白的吓人,到了半夜時分,她整個人就不停的發抖着,起初俺還以為她是得病了,可請來村醫給她看了後,所得出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沒病沒痛,可俺閨女她全身明明燙得厲害,臉色也白得吓人,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一邊走一邊聽着薛大有的訴說,當薛大有說完他閨女的情況後,我們兩人也剛好走到了村子口了。
在薛大有的帶領下,我們兩個很快的便到了他的家門前,遠遠的,我便看見有許多的村民正議論紛紛的圍在薛大有家的大門處,一見到我和薛大有後,村民們倒是很自覺的給我們讓了路。
和薛大有一起快步的走進了一間并不大的屋子内,不過一進到屋子後,我卻是忍不住的微微皺起了眉頭來,隻因一股不祥的紅光,卻是在屋内躺着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的身上時隐時現,而這股紅光除了我之外,屋内的其他人卻是看不見的。
見我一進來便神情嚴肅的盯着女孩子看,薛大有見狀,不由着急的問道:小道長,怎麼樣了?
俺閨女她到底是怎麼了?
聽到薛大有的問話,我隻是輕輕的搖搖頭,然後便緩緩的走向了女孩子,此時屋内除了我和薛大有之外,另外還有兩名人到中年的婦女,此時她們也都一臉期盼的看着我。
走到女孩子躺着的木床旁,望着臉色蒼白無比,但其全身卻滾燙得厲害的女孩,我沒有遲疑,直接從布袋中取出了一把匕首,然後在屋内其他三人不解的目光中,便是狠狠的一刀朝着昏迷中的女孩兒的腹部中刺去!
啊!
不要……
在噗通的一聲後,隻見我手中的匕首便直直的插進了女孩兒的腹部之内……
一見到我的舉動,屋内的薛大有和兩名婦女頓時紛紛驚呼出聲,薛大有更是急的雙目通紅的準備撲過來和我拼命。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令薛大有他們三人紛紛瞪大了雙眼,一副見鬼了的模樣!
隻見原本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孩兒,在被我的匕首刺中的瞬間便霍然睜開了她那一直緊閉的雙眼,不過令人有些頭皮發麻的是,女孩兒的眼内竟是沒有眼珠子!
她就這麼睜着沒有眼珠子的雙眼,微微擡頭愣愣的望着我。
對此,我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奇怪,淡淡的督了女孩兒一眼後,我擡手一揮,便見兩牧銅錢如同閃電便飛射進了女孩兒那沒有眼珠子的眼洞内。
被我這一擊,女孩兒張嘴慘叫了一聲後,便頭一歪,重新倒在了木床上。
下一刻,隻見倒在木床上的女孩兒嘴巴猛然張開,而後一道紅光從她的嘴内飛射了出來!
見此,早有準備我的立馬急走幾步的将那道試圖飛走的紅光給抓在了手中,隐隐約約間,幾聲低沉的狐狸悲鳴聲,便從被我抓住的紅光内傳了出來!
而就在紅光飛出女孩兒體内後,隻見女孩兒剛剛那被我用匕首刺傷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着?
剛剛的一切可能說來有點話長,不過卻隻是發生在短短的幾秒時間内而已,當我順利的抓住了紅光後,屋内的薛大有他們三人才剛剛反應過來,立馬跑到了重新了昏倒在木床上的女孩兒跟前,紛紛焦急的望着她。
等薛大有他們發現女孩兒的臉色和體溫都已經恢複正常後,幾人當下都不由大喜。
已經将紅光收入葫蘆中的我見狀,當即開口說道:你們都不用擔心了,你們閨女現在已經沒事了。
聞言,屋内的薛大有三人當即忙不疊的對着我道謝起來。
收了薛大有遞過來的紅包,詢問了一下薛大有他閨女昨天玩耍的那一條溪流的方位後,我便直直的離開了薛大有的家。
出了薛大有的家門,直接無視四周圍的村名們望過來的奇異目光,我背負着雙手,快步地朝前走去!
不久後,便來到了一條并不寬長的溪流邊。
舉目掃視了四周一遍,當我的視線掃到一處比較茂盛的草叢時,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皺起了眉頭來,幾個大步走進了草叢内,不遠處,卻是有着一隻毛發雪白的狐狸屍體出現在那裡?
見狀,我快步來到了狐狸屍體前,發現這隻狐狸死了沒有十天也有半個月了,可屍體卻還是完好無損,一點要腐爛的迹象也沒有。
果然成精了!
嘴裡喃喃自語了一句,我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了。
薛大有的閨女之所以會出事,都是被面前的這一隻死去的狐狸給附身的,說真的,這一次要不是剛好有我在,多則五天,少則兩三天的時間過後,薛大有他閨女的魂魄,便會被這隻成了精的狐狸給吞噬的一幹二淨,到那時,這隻狐狸精便能夠完完全全的占據薛大有他閨女的身體了。
當然了,現在這一切自然是不會發生了。
之後,我在附近找來了一些幹柴,點着了火,将狐狸的屍體給燒掉後,便重新回到了道觀中。
回到房間内,我第一時間便是掏出了剛剛薛大有孝敬的紅包,打開後發現裡頭有着三張百元大鈔,見狀,我心裡不由輕輕的松了一口起。
要知道,之前幫我死鬼師父辦的那一場葬禮,可是已經把我們師徒這些年的積蓄都給花了個幹淨,而且還欠了村民們不少,如果在過幾天還沒有收入的話,我就要揭不開鍋了。
不過對此我卻是一點也不後悔,畢竟我師父他老人家生前連一天清福都沒有享過,如今他死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将他的後事給辦得風風光光才行。
收起了錢,在桌前坐了下來,取出了那裝着狐狸精魂的葫蘆和兩張符箓,然後将符箓貼到了葫蘆上,而後我捏起一個法訣,口中念念有詞的默念起經文來。
随着我默念經文,那貼在葫蘆上的兩張符箓漸漸的發出明亮的光芒來,眨眼間,整個葫蘆便都被金燦燦的黃光給覆蓋在其中。
而就在這時,葫蘆内卻是不停的發出一陣陣凄厲的悲鳴聲,卻是狐狸獨有的嘶鳴聲!
好好的去重新投胎,不要繼續留在世上害人了?
聽見葫蘆内的動靜,我淡淡的道了一句後,便閉上眼睛專心的默念起經文來。
如此這般的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後,隻見葫蘆内一直散發着的光芒才慢慢的消散,接着,一隻靈魂狀态的狐狸魂魄便是慢慢的從葫蘆内飄飛了出來。
它眼神平靜的督望了正在閉目念經的我一眼後,便緩緩的消失而去。
等狐狸的魂魄消失後,我才住口,接着睜開了眼睛,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而後我拿起桌上的葫蘆便來到了院子内。
打開了葫蘆蓋後,便見一股黑煙不停的從裡面冒了出來,等葫蘆内的黑煙全部冒出來進而消散在空氣中後,便預示着這一件事情真正的告一段落了。
我實在是沒想到,在清河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存在着一隻成了精的狐狸精,以前聽着師父他老人家說起那些成了精的妖精之時,我還有些不以為意,可沒想到真的有,而且今天還被我給碰上了。
暗暗自嘲了一句,剛剛超度那隻狐狸精确實費了我不少的精力,畢竟是成了氣候的精怪,超度它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費力許多,拍了拍有些許暈的腦袋,我便朝着房間内走去,打算好好的睡上一覺再說。
不過沒想到的是,原本隻是想稍微眯一會的我,卻是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要不是被那響亮十足的敲門聲給吵着,我相信我還能再睡上幾個小時的時間。
由于剛剛睡醒,我的腦袋還有些暈頭轉向的,左右搖了幾下,等昏眩的感覺稍微好一點後,我才起床前去開門,我心裡也是挺奇怪的,不知道是那位仁兄前來找我!
開了門,發現外頭正站着一老兩壯,三名穿着挺大氣的陌生人。
對方見了我,那名為首的老者便很是客氣的對我笑着問道:你好,小夥子,請問毛三明,毛道長他老人家是否在觀内。
我一聽對方是來找我死鬼師父的,便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他們幾眼,而後才回道:你們是誰!
來找我師父幹嘛。
聞言,那為首的老者立時笑着說:原來你是毛道長的高徒啊,剛剛真是失敬了,鄙人姓李,我主人的家中最近出了點事,這次來是想請毛道長他前去幫忙的。
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很抱歉,我師父他幫不了你們了。
聽見我的話後,姓李的老頭頓時便露出了一副十分着急的神情,接着,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聲問道:這是為何?
請務必帶我進去見一見毛道長他尊駕一面。
見此,我也沒再廢話,而是立時轉身往裡走,那李老頭見狀,臉上不由一喜,急忙帶着兩名壯年人跟在了我的身後進了觀内。
來到師父的靈位前,我淡淡的說道:我師父就在這,有什麼事?
你們就說吧!
跟着進來的李老頭他們三人見到了我師父的靈位後,當下都是臉色大變,接着,他們都是露出了一副絕望的神情來。
看到他們的模樣,我心裡雖然有些許奇怪,但卻并沒有詢問,而是低聲道:你們也看見了,我師父他老人家不幸已經歸了西,他是幫不了你們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們就趕緊走吧,我就不送了。
聽見我的話後,那李姓老頭才回過了神來,接着,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我,嘶啞着嗓音問:敢問小道長,你是否是毛道長的衣缽傳人?
聽了李老頭的詢問,我想着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便緩緩的點了點頭。
見此,李老頭原本發白的臉色總算是好轉了一點,而後他接着問我:那麼小道長,不知你有令師的幾分本事呢?
雖然如今的我隻是繼承了師父的五六分的本事,但對着外人的面,我卻很是大言不慚的說道:好說,我師父的本事都已經通通傳授給了我,現在的我,已經有了我師父八九分的本領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當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剛剛的牛吹的有些大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那姓李的老頭在聽了我的話後,卻是立即說道:那不知小道長你有沒有興趣代替你的師父走這一趟呢,你放心,如果事成了,酬勞絕對會令你滿意的。
我一聽,頓時猶豫了起來,我可是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的脾性的,對于自命不凡的師父而言,他從來都不會去接那些小打小鬧的單子,通常經過我師父手的,那都是一些行内人公認的棘手事件。
面前的這個李老頭以前應該是見過我師父,而以他剛剛所表現出來的神情來看,這李老頭的主人家中所發生的事情絕對不一般,萬一事情果真非常的棘手,一個搞不好我自己都有可能遭殃,不過若是拒絕的話,那也太可惜了一點了,一看這李老頭的主人家就是财大氣粗的主,若是我幫對方解決了這事,那麼所得到的酬勞應該會很可觀的。
見我眼神閃爍的猶豫着,那李老頭見狀後,當即便對着一直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名壯年人打了個手勢。
其中一名長得稍微比較高的壯年人頓時會意,而後便從公文包内取出了幾大疊鈔票出來,那數目,應該有四五萬上下。
望着桌面上的鈔票,如今已經窮得叮當響的我不由露出了貪婪之色。
這些隻是訂金,等事成之後,我家主人還會厚報于你的。
在鈔票的攻勢下,我終于還是沒忍住誘惑,答應了李老頭他們。
将桌上的鈔票收起來後,我讓李老頭他們三人先在這裡稍等片刻,而我自己一人則是走進了房間而去,十來分鐘後,我便背着一個陳舊的背包走了出來。
給死鬼師父的靈位點上了幾炷香後,我便跟着李老頭他們三人出了道觀,來到外頭後,我發現大門前不知何時已經停着一輛豪華大氣的轎車在這裡。
李老頭見我有些呆愣,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後客氣的為我打開了車門,示意我上車。
見此,我也沒有客氣,說了一聲謝謝後,便彎腰鑽進了車裡面,當所有人都上了車後,豪華的轎車便緩緩的朝着前方的土路行駛而去。
回頭望着距離越來越遠的道觀,我心裡想着最多幾天的時間,應該就能回來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當我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幾年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