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笑道:“這不是怕你跑了嘛。
你帶好這個孩子,既然銅馬可以把他做籌碼,那咱們照樣可以。
”
孫梅鶴愁眉苦臉地說道:“這可是個活人哎,你讓老夫帶着他,這茫茫的草原上我們又能躲到哪裡去?
”
李菁聳了聳肩,一臉的渾不在意,“這就要看你大名鼎鼎的道德老仙的本事了,我不相信就這芝麻點大的小事兒能難得住你。
”
孫梅鶴直是無可奈何,他攤開手作出無奈的姿勢,“你看,我身無分文,可怎麼養活這個孩子。
”
劉驽勸李菁道:“把孫先生的那幾錠銀子還給他吧。
”轉頭對孫梅鶴說道:“耶律氏的營地太危險,這個孩子身為粘珠可汗的子嗣,那些居心叵測之人随時都會要了他的性命。
隻能在此将他拜托給孫先生了,還請您好好照顧他!
”
李菁不情願地掏出兩錠銀子丢給孫梅鶴,“諾,給你。
你這個人啊還講甚麼仁義道德,整天光知道把錢挂在嘴邊上。
你不要跑遠了,随時準備帶着孩子來見我們!”
孫梅鶴嘿嘿笑了一聲,将銀子揣進懷裡,笑道:“放心吧,李姑娘。
隻要你們想見孩子,老夫随時都有辦法出現在你們眼前。
”
三人帶着孩子走至半路,準備分道揚镳。
劉驽從懷中摸出半支山參塞進孫梅鶴手裡,這是他跟随韋圖南學醫許久後,方才攢下的一點珍貴藥材,“孫先生,這個請你手下,萬一你和孩子有個甚麼事兒,可以拿來急用。
”
孫梅鶴略略一怔,他還甚少見有人肯将如此珍貴的東西送人。
他大大咧咧地将山參揣入懷中,笑道:“那老夫就不客氣了,正好最近身子骨有些虛,嘿嘿,這支山參我就笑納了,你們接下來也多保重!
”說着抱着頤敦轉身要走。
劉驽喊住他,道:“孫先生,請稍等!
”他伸手抓住孫梅鶴的手腕,将手指搭在他的脈上略作診斷,片刻後舒了一口氣,說道:“您現在可以放心走了!
”
孫梅鶴眼神怪怪地看着他,“你可吓死老夫了,我還以為李姑娘已經給我喂了顆毒丸,你還要想法子擺我一道!
”
劉驽笑道:“不會的。
”
李菁怕孫梅鶴自己偷吃了劉驽的野山參,道:“孫梅鶴,這野山參是給孩子備下的,你若是敢自己吃,小心回來後我剝你的皮!
”
孫梅鶴吓得臉色一變,連道:“不敢,不敢!
”
三人就此告别,孫梅鶴走後,劉驽向李菁問道:“你是不是在吓唬孫梅鶴,其實你根本沒給他用甚麼毒藥。
”
李菁哼了一聲,悠悠地歎道:“師父已經去世了好久,我又不會那些毒方,哪裡來的毒藥啊。
要是有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喂這孫梅鶴一些,還好你沒有當着他的面戳穿我。
”
劉驽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他那人有點滑頭,必須有人約束着他,他才會老實一點。
”
兩人騎馬徑直朝西行去,尋找銅馬口中那個可能藏有遙辇泰等人的山谷。
約莫走了兩個多時辰後,兩人看見眼前山勢連綿,一道山谷從群山中露出。
山谷的入口處立有一杆旌旗,旗上書有“藏風谷”三個漢字,這種規格在契丹草原上倒是頗為罕見。
劉驽盯着那旌旗上的字一直看,“看來銅馬沒有騙我們,這藏風谷真的存在,說不定我六師父他們就在裡面。
”
李菁努了努嘴,“也未必,契丹人中甚少有人會書寫漢字,這面旌旗倒像是專門為我倆立下的。
”
劉驽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咱倆要加倍小心。
”
兩人策馬剛踏入了藏風谷,便遙遙看見一個人站在道路中間,朝着自己抱拳施禮。
劉驽一眼便識出,此人正是那個曾幫自己對抗崆峒派龍一的耶律選,隻見他雙目精光四射,兩側太陽穴高高隆起。
耶律選自打得了“北海蒼熊”索倫泰親自傳授武藝之後,這四個月間功夫進境神速,整個草原已經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他走上前牽住李菁的馬辔,笑嘻嘻地說道:“啊,心愛的姑娘!
這好幾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你,我的愁腸就好似那哈喇河的流水一般在咕咕地流淌,未曾一日有過停息。
我曾經派出數隊人馬,四處尋找你的蹤迹,始終沒有得到你的消息,還好終于在這裡盼到了你。
”
李菁不欲聽他叽叽歪歪,喝道:“放開我的馬!
”說着朝着馬首就是一鞭,馬匹疼得直要往前沖去。
耶律選單手拽着辔頭,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不動,任憑馬匹怎樣掙紮,卻始終無法挪動半分。
李菁怒道:“耶律選,說到底你就是想消遣本姑娘對吧,武功高了就學會欺負人了?
”
耶律選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笑道:“不敢,不敢,隻請李姑娘這就下馬,陪我喝一盞茶來!
”
李菁氣得要拔刀砍他,他卻始終笑臉相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李菁心中大呼倒黴,沒想到今日會被這潑賴粘得無法脫身。
她隻得任由耶律選拉着自己的馬辔,向旁轉過頭去,不肯看他。
劉驽本看在耶律選曾經拔刀相助的份上,不欲對他撕破了面皮,此時忍不住插道:“我說耶律兄弟,李姑娘現在是我掌劍門中人,你想請她喝茶,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我這個掌門人的意見?
”
耶律選哈哈大笑,“哈哈,劉掌門,我可一直把你當作自己兄弟看啊。
話說既然咱倆是好兄弟,那你是不是應該成人之美,勸說李姑娘和我一起喝杯茶呢?
”
劉驽黑着臉道:“恐怕你不僅僅想喝茶!
”他馬鞭揮出,卷向耶律選握住李菁馬辔的左手。
耶律選瞅準鞭子的來勢,他翻手一抓,想将馬鞭抓于手中。
掌心觸及鞭身之際,陡覺鞭上有一股巨力傳來,震得自己手掌往旁一顫。
他驚訝得渾身上下地打量着劉驽,又繞着他的馬走了三圈,竟不怒反喜,道:“自從我得索倫師父傳授高深武藝之後,正愁在草原上再沒有對手呢。
這下子正好,你的武藝也大有長進,咱倆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打上一架,來個公平競争,就讓李姑娘當裁判,哈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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