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貓走在小徑上,麗芙小姐問起有關于他們上次闖入禁地的事情。
原來兩個月前,古德貓甯小姐因為和達天鬧别扭,賭氣出逃。
達天四下尋找無果,絕望中,隻得求助阿特金斯長老。
最終,阿特金斯憑借她曾經用過的毛毯,通過咒語,總算是确定了她的位置。
當達天找到那可憐的小貓時,她正趴在禁地屏障旁邊的巨大岩石上瑟瑟發抖。
對于這件事情,古德貓甯小姐一直聲稱她是被人抓過去的。
達天自然是不信。
不過重點是,當達天靠近岩石旁的屏障時,突然感到兇口傳來一股熱量,低頭一看,他發現那個吊墜竟散發出和屏障一樣顔色的光芒。
片刻後,禁地入口那道屏障便”嗡“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後我在禁地裡發現到一些東西,便開始制定計劃逃離這裡。
”達天說。
“可禁地裡有什麼是可以讓你離開的嗎?
”麗芙小姐好奇的問道。
“有船。
”達天盯着那座越來越近的孤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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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半精靈和貓――這個奇怪的組合一直沿着小徑前行。
直到烏雲把皎月掩蓋,他們才來到禁地入口。
古德貓甯從舊袍窩裡探出頭來,看着那顆巨石,哼了一聲,又躺回去。
達天走到屏障前邊站定,放下麻袋與木箱後,從袍子裡拿出那個吊墜。
果然,那個吊墜如他所說的,散發出與屏障一樣的光芒。
随後,屏障便真的嗡的一聲消失了。
麗芙小姐長大嘴巴愣在原地。
雖然她已經聽達天先生描述過,可當她真真切切的看到這一幕時,還是驚呆了。
那可是精靈族的禁地呀。
如今那道曾經讓無數入侵者命喪于此的索命屏障,居然就這樣在達天先生面前輕易的消失了。
麗芙一邊跟随達天的步伐,一邊膽戰心驚的打量這個傳說中的禁地。
精靈禁地實際上是一個巨大的宮殿。
那個古老的建築倚山而建。
從外頭看,宮殿仿佛正被巨山吞噬,隻有半截露在外邊,另一半卻不知所蹤。
宮殿的入口,常年被那道已經消失不見的屏障遮擋。
在精靈族漫長的曆史中,不知有多少貪婪的冒險者妄圖闖入,卻又命喪此地。
可此時,達天三人卻安然無恙的走在宮殿裡,仿佛這僅僅是一場周末的郊遊。
他們穿過宮殿的大廳,小心翼翼的走在大廳中央石道上,不敢作聲,生怕會打擾到大廳兩側那十二尊精靈神像。
随後,他們走進一條帶着腐臭腥味的甬道,然後沿着漆黑靜谧的悠長甬道一路前行,直到筋疲力盡,才在遠方的黑暗中看到星點亮光。
麗芙小姐不時回頭張望,她不安的看到那道屏障已然恢複,在遙遠的身後形成一個小黃斑點。
“就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達天低聲說。
黑暗中,除開達天低沉的聲音,還能聽到潺潺的水流聲離他們越來越近,而甬道那陰冷的濕氣也似乎越來越厚重。
古德貓甯小姐對這神秘陰森的黝黑甬道毫無興趣,她百無聊賴的說。
“其實我一直以為,這所謂的禁地,理應埋藏許多寶藏。
”
“能夠順利離開這裡,就已經是精靈神保佑了,如果你還想要寶藏,那可會受到神靈懲罰的。
”達天說。
很快的,他們眼前的光線逐漸充盈起來,那潺潺水流聲也演變成鼓噪的海浪聲。
當他們走到甬道盡頭,視野便開闊起來。
眼下,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中。
那連接甬道末端的,是一座紋路清晰的大理石橋。
在橋的盡頭,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飛天獨角獸雕像――那是精靈族的象征。
“船,船――”麗芙小姐看着獨角獸身後那艘無比華麗的單桅帆船,呆呆的說道。
那是一艘通體純白的小型帆船,停泊在雕像後邊的水面上。
船外闆上蜿蜒盤附着各種鎏金色的古怪紋路。
那交錯糾纏的紋路中,還零星刻着隐晦難懂的文字。
船中央,一根挂着半截白帆光潔如玉的桅杆矗立在那。
“就是它了!
”達天看到麗芙小姐的表情,滿意的點點頭。
當他第二次闖入禁地,看到這艘船時,想必也是這樣的一副表情吧。
“上邊――那上邊的是古魔法陣!
”當麗芙小姐回過神,仔細觀察那些紋路時,捂着嘴吃驚的叫道。
“古魔法陣?
那是什麼?
”聽到麗芙小姐的叫聲,達天好奇的一同觀察那些紋路,可卻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知道。
”麗芙小姐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古魔法陣。
可那紋路畫法,上邊的古精靈文字――明明就是古魔法陣。
”她的目光根本沒法從那些隐晦的紋路和文字上挪開。
“可是,麗芙小姐,你是怎麼學會魔法的?
我們不是――”達天匪夷所思的問道。
在精靈島上,半精靈可是禁止學習和使用魔法的。
“這個,唉――我老實和你說吧。
”麗芙掙紮了一會,歎着氣說道,“其實希娜麗長老從很早前開始就教我使用精靈咒語了。
隻是――她一直不允許我使用,也不允許我告訴任何人。
”
“希娜麗長老?!”達天驚訝的叫起來。
精靈族大長老竟會教麗芙小姐魔法,這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哪。
“達天先生……這艘船……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麗芙看着這艘華麗的船猶豫說道。
“或許會被精靈族通緝。
”古德貓甯飛快的補充。
麗芙小姐跟着點點頭。
“你怕嗎?
麗芙小姐。
”達天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帆船緩緩說道。
麗芙小姐沒有回答他。
面對精靈族的通緝,誰不怕呢。
”我不怕。
“達天說,”反正隻要我是自由的,隻要我能享受到平等的對待,我就什麼都不怕。
“
随後,他又轉過頭,看着麗芙小姐,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說道:“更何況,一切有我呢!
”
古德貓甯不屑一顧的瞥了達天一眼,“你越來越有做神棍的潛質了――或者你來做貓也行――我可是一直覺得自己很自由。
”她諷刺道,“沒準以後你還可以寫一本《貓貓航海記》”
“你可以自己寫,古德貓甯小姐。
”達天笑道。
“當然――如果我的爪子能握住那該死的羽毛筆,我一定會寫一本《貓貓航海記》!
”古德貓甯賭氣說。
“達天先生――”麗芙望着他的眼睛。
“嗯?
“
“我們出發吧。
”她說,語氣中沒有一絲遲疑。
“喂,我說,這種可能威脅到我們――尤其是我的生命的大事,難道不需要再讨論一下了嗎?
”古德貓甯從舊袍窩裡探出頭來嚷嚷道,“或許我們可以偷偷原路返回,這樣誰也不會知道,反正明天不也一樣可以離開。
最多達天你去求一下那位好心的先生帶麗芙小姐一起走好了。
”
“恐怕達天先生是不會答應你的。
”麗芙摸摸古德貓甯的腦袋,微笑着說道。
“别摸我腦袋。
”古德貓甯抗議,她揮舞着爪子,“這樣你們一定會死在海上的。
”
“你要真的不想去,那你可以留在島上,我帶你出禁地就是。
”達天不悅的說。
“我得跟着你。
”古德貓甯說,“别想撇下我。
”
“與其老死在他人手裡,我甯願死在海上。
”達天從麗芙手中接過古德貓甯。
“行吧,沒關系,反正你目标比較明顯,沒人會注意我。
”古德貓甯小姐無所謂的說。
随後,達天不顧古德貓甯小姐的再三抗議,把她連同舊袍子先放到了甲闆後方。
緊接着,他又攙扶着麗芙小姐登上帆船。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解開纜繩,收起船錨,揚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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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精靈島中央,那間白色橢圓頂的樹屋裡。
希娜麗和阿特金斯兩人站在客廳中央,達天沒有帶走的舊袍子正靜靜躺在他們面前。
阿特金斯把手放在袍子上,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後,他再次睜開眼睛,看着希娜麗說。
“那兩個小家夥已經登船出發了。
”
希娜麗聽完,淡淡的點點頭,說道:“那小家夥的性格――果然――都在預料之中。
”
“可是――您就真的要這樣将星月戰艦交給他們嗎?
他――終究還是太年輕啊。
”阿特金斯看起來有些擔憂。
“你也知道,星月戰艦隻有擁有守衛者皿脈的精靈,才能開啟最終形态。
”希娜麗淡淡的說,“如果沒有它的最終形态,那麼我們的計劃也将會毀于一旦。
”
“如果他不再回來呢?
”阿特金斯問道。
“所以我才需要你與他們一起航行。
”希娜麗的明眸轉向阿特金斯說道。
“皮爾拉弗斯那邊最近可不太安穩,恐怕六國公約結束後――”
“你的寶石已經交給他了吧”希娜麗問道。
“已經給他了。
“阿特金斯說。
”那你明天就和卡洛姆一起行動吧。
“希娜麗拿起那件米白色的袍子遞到他手中,“帶領他,把其餘的啟動寶石也給找到。
”
”可是我們這樣――“阿特金斯猶豫着說道。
“為了回到我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必須要有所犧牲。
”希娜麗說。
“我可以給他自由,不過――自由不都是以深重的代價換來的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