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三人卻又是不同了。
姑娘還是那個裝束,鵝黃的襖子下是一件水綠色的春衫,依稀可見繁複的花結。
及腰的墨尋了根素色的錦緞束起,倒顯得幾分英氣。
待行近了,葉初寅下馬走過去。
少女低着頭,細細的看着燒得噼裡啪啦的柴火。
待得葉初寅走近了才得仔細瞧見她的面容。
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容,清晰的落進葉初寅眼裡,葉初寅腳步突然頓了一頓。
這個少女,這個少女面容精緻,膚若凝脂,眉葉細細長長,宛若墨化,眼睛圓圓大大而傳神,雙眸含煙,凝聚星海,鼻子小而俏,點漆的菱唇,唇瓣緊緊抿着,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巴,這樣貌美的女孩子葉初寅不是沒有見過,隻是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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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寅急急走了幾步差點踉跄摔倒。
他想,急切的想看清這女子的面容。
清月内力深厚,葉初寅的動作她便是低頭亦是一清二楚。
而邊上的兩位,赤水隻是早前擡頭懵懂的看了葉初寅一眼,而後低頭繞着一個結在玩樂,而王清易仍舊一副淡淡的樣子。
似是知道葉初寅心中所想,清月輕輕擡了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葉初寅被震在原地。
思緒一下渙散開來。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該從何說起呢?
是五年前的大火還是這些年的安頓,是這些年汲汲營營的謀劃還是出逃時的艱辛。
隻是還不待他組織好語言,那邊廂清月已然開口。
“這位将軍,我是蘆城墨家的小姐,家中突逢大難,不得已由家中管家護送出來尋親避禍,這是我自小身有頑疾的哥哥,一路趕來,沒成想城門早已落鎖又沒有銀兩到驿站歇息,隻好在這裡支個篝火,待進城典當些飾盤桓幾日。
希望将軍行個方便,莫要怪罪。
”
蘆城在玉辰邊境,因滿城飄飛的蘆花而得名,清月打定了他不會派人去打聽的主意。
葉初寅愣在了原地。
清月細心打量葉初寅的神色。
她這番話已是說得足夠明白,眼前這人怎麼這樣呆呆的望着她?
其實她也明白這個時候出現在晉城外确是有些不妥,可是她的所有身家都在城中的迎客來中,那裡放着她事先制好的人皮面具。
到王家時她隻帶了兩張人皮面具,現如今一張給了王清易,一張給了赤水,她自己反倒沒有,卻又不好頂着之前那張臉,不得已也隻好以真面目示人。
幸好得見她真容的并不多,也不用擔心行蹤洩露。
哪怕是之前長居于落桑谷,大家也都習慣了她千日千面的形容。
隻是,也許是帶慣了面具,她很是不習慣自己沒有面具的樣子。
再者而言,王清易的病要治療就得進城,而且是越快越好。
清月知道,雖是她将他從王家帶到這裡,免了他的殺身之禍,但是王清易并未信服她,所以治病之事宜早不宜晚。
她還有許多的事,需要王清易的力。
還有,赤水的事。
赤水崖邊她就已經現他帶了面具,方才倉促之中她沒有揭下他的面具,想來待安頓好了再行此事吧。
思量着她一個形容瘦弱的女子帶上一個心智不全的男子和一個說一句咳三次的病痨子,怎麼也不可能和王家滅門之事扯上幹系吧。
“将軍?
”清月望着葉初寅重重喚了一句。
這個将軍怎的這般?
一般這樣的故事情節怎麼也會盤問她幾句,哪怕不盤問,既是信了她見她這樣柔弱也不會忍心将她丢在城外啊,定會請她先進了城再說。
他倒好,呆呆站在那裡,倒像真的想将她丢在這裡似的。
這樣,豈不是廢了自己特意在此支篝火的心思?
清月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