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在開玩笑的鬧别扭,但那種默契和情意别說旁人就是一根針,也無法插進去。
市第一人民醫院一層的人流量很大,期間,簡冉纾擔心這些神色匆匆的人會撞到顧衡之右後肩背愈合了大半的灼傷,主動走到了顧衡之的右側。
他對她好,她也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對他好。
簡封哲默默的把眼睛移開,不去看這對該架火堆燒燒燒的情侶,省的再遭受到會心一擊。
隻是,他移開的位置太不湊巧,又看到一對情侶。
并且更加激烈。
女人面色蒼白無華,眼神卻很亮,說道:“老公,我想明白了,同意不打掉孩子了。
就算現在還沒有房子車存款都沒關系,我相信我們以後一定會有的!
寶寶是條生命,我不想放棄它。
”
男人更是激動得快要哭出來,當衆抱起了老婆,親吻着,一個勁兒的說着,“謝謝,謝謝,謝謝老婆!
我一定會努力……”
兩人雖然十分樸實平凡,但臉上的笑容卻特别的真摯,特别的溫暖,甜蜜。
他們巨大的動作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圍觀,稀稀落落的拍起了掌聲,大家都在恭喜。
簡封哲也無意識的駐足了腳步,恭喜着為他們鼓掌慶祝,直到簡冉纾喊了一句“二哥”,他才反應過來,把手插進了褲子口袋裡。
随後跟上前面簡冉纾和顧衡之的步伐。
簡封哲若有所思的想:他确實需要一個伴侶了。
顧衡之說得對,耽誤猶豫了那麼多年,無論是重新走進一個叫“黎安曉”的局,還是跳出“黎安曉”的緻命沼澤,都應該走出來了。
簡封哲聲音低低的說道:“學長,你把陳安然的聯系方式給我,這個星期五我會去應約。
”
……
簡封哲出院的接風宴定在一家私房菜館裡。
這家私房菜主中式,原材料很新鮮無添加,不是市面上催熟了或者打了農藥的材料,加上老闆也就是大廚手藝很精湛,祖傳的配料,味道特别正宗地道。
引來很多慕名而來的人和回頭客。
因為每天能供應的材料有限,老闆的精力也有限,每天接待的客人也有固定數額。
這裡的預訂往往都能在一個月後。
但是對于一些特定人群就例外了。
冬瓜清蒸雞塊,白灼芥蘭,白灼蘆筍,清蒸白水魚,山藥乳鴿湯……全部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菜色。
簡封哲的眼睛都看直了,因為這一個多月來,在醫院裡每天都是清淡不能再清淡的飯菜,那些營養餐都恨不得把原材料蒸一蒸煮一煮就直接拿上來。
真的是受夠了好嗎?
很顯然,是在配合顧衡之的飲食,他身上的灼傷還在愈合中。
簡封哲幽幽的說道:“見色忘義,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有了男友忘了哥哥……哼哼哼哼。
”
簡冉纾忍俊不禁,給簡封哲夾了幾筷子菜,趕緊堵住他的嘴。
簡封哲這才作罷,又轉而詢問顧衡之的傷怎麼樣,嚴不嚴重。
這件硫酸案鬧得很大,因為前幾年總有男女朋友分手或者尋仇向對方潑硫酸的惡劣事件,海城是重點經濟城市之一,很快下達了應對文件,對硫酸這類危化品管制很嚴,已經有一兩年沒有發生過類似事件了。
所以突然冒出了一例,又被大肆報道,肯定引人注意。
簡封哲雖然有所耳聞,但他不是事件中心人,加上他又在消息不是很靈通的醫院,所以知道的很模糊,僅限于報道上公布的。
“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徹底痊愈。
”
簡封哲皺着眉頭說道:“事件太惡劣了,參與的所有人都要重判!
”他看完監控錄像到現在還仍心有餘悸,萬一沒有顧衡之的及時相救,真潑到臉上了,該怎麼辦?
男人都受不了,更别提更加在意容貌的年輕女孩了。
他顯然還不知道事情的真實真相,“柳詩白賠點錢,隻對其警告實在太便宜她了。
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說不定她做的根本就不止這些。
”這件案子因為涉及的人身份特殊,法院沒有拖,這起案子從立案到開庭,不到兩個星期,昨天就開庭宣布了裁判結果。
主犯劉奇輝因故意傷人罪,且用硫酸毀容事件惡劣,此外劉奇輝有案底,刑滿釋放五年内又犯罪,是慣犯,應從重處罰。
一審判處劉奇輝有期徒刑十三年五個月,以及一定金額。
從犯經紀人張福山有教唆行為屬共同犯罪,判處有期徒刑七年零六個月。
其中最輕的就是柳詩白,因為有簡封昱替她打通關系,又有經紀人頂缸。
擺在明面上的隻有兩條微博和一條私信,内容界限模糊,隻給予了一定警告和罰款,公衆人物更要以身作則。
簡封哲覺得這其中的貓膩很大,但他不太了解這起事件,又說不出來。
隐隐約約的感覺柳詩白肯定沒那麼無辜,因為他是簡封昱的弟弟,偶爾也會到V。
E娛樂,有幾次看見過這個女人,每每都是一幅純潔出淤不染的白蓮模樣,實則心狠着呢。
如果說她沒有絲毫幹系,簡封哲不敢完全相信。
簡冉纾不想把這件事擴大化,就沒有告訴簡封哲。
簡封哲和她的關系很好,可同樣他和簡封昱的關系也不錯,二十幾年的兄弟感情。
陷入兩難的滋味不好受。
而且告訴簡封哲沒太大作用,隻會讓他一起不舒心。
簡封昱獨斷,對于簡封哲的質問隻會聽聽。
真正起作用的還是簡夫人,能把簡封昱指責的狗皿淋頭臉色鐵青卻又無能為力的,大概隻有簡夫人一個。
說實話簡冉纾不太敢面對簡夫人,她給予的母愛太過溺愛,絕對是毫無原則的,絲毫不怕把女兒寵壞。
簡冉纾占據着簡夫人女兒的身體,隻想盡可能孝順簡媽媽,珍惜也回饋她給予的感情,不想給她帶來麻煩。
簡冉纾言辭閃爍,含糊不清,把這件事支支吾吾含糊過去。
顧衡之看出了她的意思,将這個話題岔開來,引到最近的工作上面。
病假休完了,後面緊接着就是一大堆多到頭疼的文件和工作。
……
這家私房菜館以中式為主,占地面積不是很大,但看起來古香古色的,用古典紅木和黒木雕刻的窗棂、屏風,以及紅木桌椅,仿古,給人的感覺很厚重,讓人不自覺的就沉靜下來。
而且因為格局比較小,這裡沒有包廂,隻有一道道木質镂空雕花屏風隔開每個餐桌,可以稱得上是半包廂。
它的隔音效果還好,又有涓涓如水的純音樂流淌,隻要聲音不是太大都不會被旁人聽見。
而且真正談私事的也不會到這裡來。
簡冉纾他們的位置在後段,想要到更後面的位置,不可避免的要經過這裡左側的長廊。
……
現在正處在中午的飯點,簡封昱和幾個生意上有往來的老總剛好也選定在這裡用餐。
他像是衆星拱月一般,走在其間,幾個老總裡就數他最為年輕英俊,在一群肥頭大耳裡更顯得引人注目。
身材挺拔,神情冷然。
他和這幾個中年人交談着,言語神态間都看不出任何起伏。
偶爾會扯一扯深藍色系的領帶,看似是在不經意的整理。
但簡冉纾知道,這實則是簡封昱不耐煩的表情。
簡封昱微微側首時,剛好就看到了同樣在這裡用餐的簡冉纾。
兩人四目相接。
簡冉纾隻和他對視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她神色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感色彩,就好像看見一個過路的陌生人,無所謂的。
簡封昱稍稍皺了皺眉,這種眼神讓人不那麼舒服。
他見過這個妹妹小時候依賴崇拜的眼神,再大一點因為自閉厭世躲避的眼神,前段時間閃躲的眼神。
以及現在這種截然不同的漠視。
這邊簡封哲已經看見了簡封昱,他們兄弟倆關系還不錯,很自然的打了聲招呼,“大哥。
”
簡封昱應了一聲。
另外幾個老總也認得V。
E娛樂總裁的弟弟,簡封哲不像一般大家族裡纨绔子老二,他從政,前途光明,讓人印象不淺。
幾個人不可避免的暫時逗留在簡冉纾這一桌,互相寒暄兩句。
在這群上了年紀地位的發福中年的眼裡,飯桌上的年輕貌美的女性通常是可以忽略的,尤其是這個格外漂亮的女人身邊還有一位氣場強大,沉穩内斂的男士。
這些老總在商場見過的人多了,有時候僅僅一眼就能判斷出來對方是簡單還是不簡單。
其中一位看向顧衡之,問簡封哲道:“簡二少,不知道這位是?
”
能做到老總位置的人都不會傻,已經隐隐約約猜出來這個看起來卓爾不凡的男人的身份,不過還需要确認一下。
簡封哲介紹道:“咱們海城的副市長之一,顧副市長。
”
幾個人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伸出雙手和顧衡之握了握,說道:“最近聽說海城換了個副市長,一上來就做了好幾件有利于市民的實事,今天可算有緣見上一面了,顧副市長,幸會幸會!
”
“應該的,優化納稅人的合法權益。
”
簡冉纾這才看到顧衡之在工作中的另外一面,他冷貴,沉穩,遊刃有餘,盡管态度不謙虛,但滴水不漏。
直到寒暄過後,幾個人又難免會把注意力放在唯一的女性簡冉纾身上,“這個小姑娘是?
”詢問的中年人主要想探探顧衡之的底。
官商難免會在一起打交道。
都說新上任的副市長握實權,這麼年輕就是副廳級幹部,以後這個副轉正也隻是時間問題。
隻是聽說這個顧副市長家境殷實,用錢賄賂交好肯定行不通。
不過這“色”就不一定了,看他身邊這個年輕女孩,青蔥水嫩,放在他們這個傳媒行業都難尋。
簡封哲本來想介紹“這是我妹妹”,但卻被顧衡之搶了先。
顧衡之攬住簡冉纾的肩,尊重和親昵一覽無餘,“她是我即将訂婚的女友。
”
他坦然的承認,認可簡冉纾的身份。
不僅是在告訴這些精明的肥腸滿腦要放尊重些,以後碰了面也掂量掂量。
更是在告訴簡封昱。
顧衡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看着簡封昱說的。
他的眼神雖然古井無波,但也暗含洶湧波濤。
在暗示簡封昱以後要對簡冉纾好點。
這幾個各大傳媒的高層就是搞文字媒體之類的,慣會見風使舵,這個帶着輕視意味的“小姑娘”立刻被換成了“顧太太”,笑着說道:“顧副市長和顧太太真是郎才女貌,什麼時候結婚了别忘了請我們去喝杯喜酒沾沾喜氣!
”
顧衡之沒有回答,這幾個也不會再追問,官員結婚大多數都挺低調的,宴請一些格外親近的親友,直接領證。
幾人本來還想請這位年輕的副市一起用頓飯,借機會交好一下。
但被顧衡之淡淡的拒絕了。
幾個老總隻得在心裡歎口氣,心想這個新上任的主可真是油鹽不進。
資産,有;小嬌妻,也在懷。
直到兩撥人分開,簡封昱一群人到了後面的半包廂。
其中一個傳媒高層說道:“這個顧副市長可真難接近,啧啧,人到底是有真本事。
”
“剛上任沒幾個月就從市長幾個副市長手裡争到了不少權利,上次我去見張副市他們幾個,都把這個顧副市恨得牙癢癢。
後生可畏,我瞧這個年輕的顧副市比那幾個老家夥更有潛力,會不會是匹黑馬誰都說不準。
”
……
有了這群人的摻和,飯菜都涼了,胃口大減。
不過好在之前已經吃了七八分飽,招來服務生結單。
就在簡冉纾三個人要離開這家私房菜館繪香繪色的圓拱門時,簡封昱單人跟了出來,他喊了一句,“冉纾。
”
這道久違又熟悉的聲音讓簡冉纾回頭看了一眼。
簡封昱把簡冉纾帶到不遠處,站在她面前,說道:“上次你挂我電話是不是生氣了?
對于我幫柳詩白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對,但是冉纾,世界上總會有很多意外。
”
簡冉纾神色淡漠的看着他,“所以你甯願去幫一個可笑的赝品。
”
簡封昱微微皺眉,不過他自知理虧沒有反駁,隻是說道:“這件事是我錯了,我會補償你。
”
簡冉纾嗤笑一聲,“我想我在電話裡說的很清楚,不需要再複述一遍吧。
”
“簡總為了某些意外或者替代品幫柳詩白我無話可說,這是你的權利。
選不選擇接受簡總所謂的補償,是我的權利。
”
簡封昱薄唇緊抿,“冉纾,别太單純了,你已經成年了。
”
簡冉纾不置可否,轉身就離開重新回到了顧衡之身邊。
簡封昱在簡冉纾這裡吃了個閉門羹,在顧衡之那裡同樣吃了個軟釘子。
他很清楚和顧衡之的關系易近不易遠,這場硫酸案确實是他阻礙了顧衡之,應該找機會修補一下,“對于這場硫酸案我想和顧副市談談後續,不知道顧副市有沒有這個時間?
”
顧衡之把玩着簡冉纾柔軟的手指,音色清冷的說道:“看時間吧。
”
這句話是萬能的推脫,時間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沒有,誰知道。
簡封昱也不勉強,語意不明的說道:“那我就祝顧副市和我妹妹能成功訂婚。
”
……
第二天的《天涯客》開機儀式如期進行。
簡冉纾提早到了劇組後場看開機儀式的流程。
這次的開機儀式和上次清清冷冷的隻有幾個小報的暖陽開機明顯不一樣。
各大媒體都蜂擁而至。
有個劇組的新人女小配角說道:“簡前輩,你知道不知道柳前輩重返劇組了?
”
“她就飾演您當初那個汪畫屏的角色,啧啧,這柳前輩也怪厲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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