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回頭幸好你還在
我是夏星光。
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似乎就已經注定了要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跟同齡的人打成一片過,可家裡人告訴我那是不對的,我必須要給自己劃定一個圈子,像爸爸說的那樣,什麼樣的同學是應該跟我認識的,什麼樣的同學是我不應該去認識的。
小時候,可能會有一些懵懵懂懂,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好似一切都變得明了了。
我開始知道,我的身邊沒有任何的朋友,每一個人都好像是将大人們的商業聯系在一起的棋子。
我其實也不是地位比較低的那個,在我的朋友裡面,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們的交好能給各自的集團帶來利益。
我高中畢業那年,周遭的人玩得越來越開,越來越開,至于怎麼個開法呢?
高一那會兒我曾經在美國度過一年求學的生涯,是家裡人安排的,也是我極力懇求的,因為如果不懇求的話,他們會一直把我放到美國直到我大學畢業。
那時候,我在消費昂貴的酒吧裡面曾經看到的放蕩的一切,我以為在國内絕對不會出現的一切,就在我高三畢業的時候,差不多都看見了。
為什麼是高三畢業呢?
因為這之前,我的朋友們大概都是披着羊皮在生活,畢竟,一個絕佳的好成績,能換來父母的各種股份。
所以這群僞君子們有着最華麗的軀殼,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天才這種稱号。
所以畢業了之後,大部分富家子弟手裡,都掌握了比從前多百倍千倍的錢,于是就玩得更開的。
始終記得七月的一天晚上,那個時候夜夜笙歌剛開張,作為消費最高的酒吧會所,一時之間湧滿了各式各樣的有錢人。
年輕的,年老的。
但不管是年輕的,年老的,一個一個玩得比誰都嗨。
嗨跟放肆這種事情,有些人是天生俱來的,但我好像真的不是。
因為我記得很清楚,我那天被笑話了,我的朋友們點了好多個姑娘,是這樣的,夜夜笙歌當時會在姑娘身上貼上标簽,哪個哪個大學的。
現在這些大概都不怎麼流行了,因為大多數的會所裡充斥着嫩模跟網紅。
自然,越是好的大學,标價越高,标價越高的,就代表越要放得開,道理很清楚,出了十萬八萬,不是讓你在這裡喝喝酒唱唱歌的。
那次是某個做房地産家的公子請客。
我大學靠得還算不錯,江城最牛的學校,最強的專業,國内頂尖排名top3。
标價最高的,也就是跟我同校的。
那女孩的臉還有些稚嫩,當人群将我推向她的時候,我那個請客的朋友大吼着說道,“喲,夏少學姐呀!
不錯不錯,怎麼着,這麼有緣分不妨就在這裡給夏少口?
”
氣氛被炒得很熱,夏星光有些不舒适。
女孩也有些拘謹。
“怎麼?
出來賣,還計較這些東西嗎?
”
朋友們繼續起着哄,我出面解圍,“等等,兄弟,我沒有露那個地方的癖好,這麼多人。
”
說完之後,喝大了的某少立馬解開了皮帶,按住了女孩的口。
沒錯,就是在一群人的面前,甚至是在人群的中央,看着朋友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那一刻,我真的覺得惡心了。
我拽起了女孩,就是那個學姐,往夜夜笙歌外面跑了過去。
我覺得對方也是窘迫的,至少那張稚嫩的臉是這麼表現的。
可當跑到夜夜笙歌門口的時候,女孩生氣的甩開了我的手,憤怒的看着我,“你瘋了嗎?
”
夜風吹得我發型有些亂了。
“嗯?
”
“你瘋了嗎?
把我拉出來?
”
面對女孩的指責,我甚至有些心慌跟局促,因為我不知道我那裡做錯了,還有就是她無害純情的那一張臉讓我有些喜歡她了。
所以才會心慌跟局促的吧。
但誰又能想到,這個喜歡大概是我這一輩子來得最快走得也最快的喜歡了。
她櫻桃一般的小嘴裡蹦出來一些我完全不敢相信的話,“你知道那裡面站着的多少人都不能把标價換成現金?
因為沒有被挑選上!
我在這裡做了一個星期了,好不容易被邱少挑上了,你突然出來多什麼事情?
你要給我十萬嗎?
”
我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其實一直明白自己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裡,但你不去完全的接受,就相當于是在反抗,但那一瞬間,我妥協了。
我看着她,“我給你十萬你跟我回家嗎?
”
女孩錯愕了一下,大概她隻知道邱少,不知道夏少吧。
其實夏家在排名上早就比邱家要靠前了。
我開着家裡送的百萬豪車,載着那個女孩的時候,明顯看到她眼裡的驚喜跟雀躍。
那晚回去了之後,一切都不用細說了吧。
女孩在床上溫柔妩媚,什麼都會,招數繁多,其實帶來的床上體驗還不錯。
那是我向命運屈服的第一個晚上,或許會被人說矯情,豪車美女在懷,卻說自己好像越來越不快樂了。
确實,那之後,我越來越不快樂了。
我的底線開始一次一次的刷新,原本我認為自己不會做的事情,好像在一晚上全部都給做了。
後來夜夜笙歌有個傳聞,夏星光在的包廂才是最熱鬧的包廂,因為什麼都玩。
這裡的什麼都玩,也不必解釋的太清楚吧?
隻要是放縱的奢靡的甚至y亂的,什麼,注意,是什麼都玩。
在漩渦的最中間,如果迷失了的話,真的很難找得到回去的路了。
主宰夜場的這幾年很開心,可卻落得了個一心玩樂的稱号,爸爸媽媽準備退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個哥哥要來争一些什麼。
我開始慌了。
慌不擇路的時候,選擇了跟我最不喜歡的一類人結婚。
這類人跟我高中畢業那會遇到的那個女孩一樣,明明是在夜夜笙歌裡工作,卻非得露出一雙純情的眼眸。
她叫秋雅,我不喜歡她。
因為我知道如同在夜夜笙歌裡面玩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一樣,在夜夜笙歌裡面工作的女人,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一個都沒有。
可她剛好是在夜夜笙歌裡工作的。
一開始我跟哥們兒打賭,多久能睡到這個裝純情的女人。
他們猜測肯定要一個星期,可我隻用了三天,我在這場獨居裡赢了幾十萬,但我也自我懷疑了一頓時間。
因為這個女孩是處。
我甚至開始覺得她好像不是跟我想象中那樣,但那又如何呢?
浪蕩了這麼多年,在花叢裡遊走的老手了,不會因為遇到一朵潔白的花就放棄整個未完的旅途吧?
雖然我知道這一朵潔白的花在看我的時候,眼神是那樣的癡迷跟專情,我也有理由相信她隻是因為我的豪車跟豪宅所以對我癡迷跟專情的吧?
所以我迅速的投身到了另外一個溫柔鄉裡,這個女孩是我喜歡的類型,但僅僅隻是局限于喜歡而已。
我喜歡她浪蕩,對于同樣浪蕩的人,我們誰都不會走心,誰都隻是玩玩而已,所以我才放心讓她做我的女朋友。
時間線往後面推一下,就有了結婚這一回事了。
跟誰結婚其實早就在我的世界裡變得不那麼的重要了。
在為數不多可以利用的東西裡,好像确實有婚姻這一個選項。
跟秋雅結婚,一開始隻是為了在争奪家族的财産裡多一絲機會,這是我做過的事情裡面算得上是小人的一件事情,但絕對不是最小人的事情。
多少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人,其實做了好多龌龊的事情。
我從來就不否認。
當時的我利用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但是我卻覺得沒什麼。
後來的某一段時間裡,覆蓋在我心裡的那一層灰終于被吹走了,直到那個時候,我才開始覺得,好像是因為自己,秋雅才浪費了三年美好的青春。
雖然我以前一直說服自己,秋雅嫁給我,也沒有虧過什麼。
至少在同齡的女人中,她擁有了錢财。
我給過秋雅一張卡,一千萬額度的那種,最後秋雅要跟他離婚的時候,這張卡并沒有被刷過。
我安排秋雅的媽媽住在最好最貴的病房裡,請最好的看護給予最好的照料。
我買了最好的别墅讓她住在裡面。
我以為這樣,我就做好了一個‘盡職’的老公應該做的一切了。
你秋雅憑什麼叫嚣着要離婚?
那段時間我曾經很迷茫過,我去找顧錦川喝酒,我知道他不能喝酒,給他倒了一杯茶之後,我開始一瓶接着一瓶了。
我問他,我的付出怎麼在那個女人的眼裡什麼都不算了呢?
顧錦川笑得很透徹,他說:你今天要是把你所有的财産都給她了,那才叫付出,九牛一毛的東西,你自己都不在意,還奢望别人去在意嗎?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顧錦川說話還是很精準的,至少在解答我的疑問的時候,非常的精準。
那之後我就在想一個問題了,我到底是不是虧欠了秋雅。
我反常的在想,我要為虧欠她做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