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生下的是個皇子啊!
”南宮虹夕幸災樂禍地說道。
南宮紫晨卻沒有心思搭理這件事。
慕容淺秋也明顯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诶?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麼?
”南宮虹夕撫着肚子,一臉不解地看着無精打采的慕容淺秋,和心事重重地南宮紫晨。
“仁德君不知道怎麼就重病了,陛下茶飯不思的已經四天了。
我還哪有心情未央宮的那位生了個什麼啊!
管他生了個什麼啊!
”慕容淺秋沒好氣地說道。
“你前幾天不是還跟陛下堵氣呢麼!
”南宮虹夕很想問慕容淺秋憑什麼拿他撒氣,可是見他怏怏不樂,便也沒好意思直戳他心窩子。
慕容淺秋臉色微微一沉,說道:“哥哥問我,若是别人做了大月氏的皇帝,可還會這樣待苗疆?
我想了想,也許不會。
”
“唉——況且,你是沒見到……我從沒見過她那樣傷心!
就好像……就好像哥哥難産時那樣!
但是……大明宮的那位到底怎麼了?
探望也不叫探望,送去的補品,也全部在大明宮外收的!
這像話麼!
”慕容淺秋說道。
“行了吧!
你們好歹在未央宮那位分娩的時候,見到了她一眼!
她都多久沒來看我了!
七日了!
足足七日了!
真是的!
”南宮虹夕也頗為不悅。
南宮紫晨眉心的一條紋路一直就沒消散,他卻說道:“連應該宿在鳳儀宮的日子,陛下也沒有踏出交泰殿一步。
不太對……”
慕容淺秋和南宮虹夕都有一個疑惑,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南宮紫晨看着他們兩個,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至于!
仁德君自己就懂醫術,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
“可是醫者不自醫啊!
況且,生産的時候,他也沒法自醫啊!
不對!
仁德君誕下五皇女的時候,明明好好的!
咱們都在啊!
”慕容淺秋不解地說道。
“不是說,洗三禮那天,還有宮人看見仁德君去了甯陽宮麼?
怎麼一下子就病倒了呢?
”南宮虹夕問道。
南宮紫晨鳳眸忽然間有了光澤,他凝視着南宮虹夕,問道:“你聽誰說的?
”
南宮虹夕抿了抿唇,說道:“若蒼聽别的小宮伺說的,結果跑去問宋惜玉,卻被否認了。
”
南宮紫晨扯了扯嘴角,說道:“你若是想給若蒼指個好人家,就不要再讓他為了你,去跟宋惜玉糾纏了!
畢竟是打小跟着咱們長大的!
跟了宮伺,一輩子還能有指望麼!
”
南宮虹夕剛想反駁,可是張了張口,卻也陷入了沉思。
慕容淺秋試探性地問道:“哥哥,你這幾日去交泰殿求見過陛下麼?
”
南宮紫晨知道慕容淺秋不好意思去,便說道:“去了三次,全都沒有見到。
都是梁斐芝來回的話,說是在忙着。
”
慕容淺秋眉宇緊了緊,越想越覺得奇怪。
“最後知道始末的人,是蕭倢伃吧?
”慕容淺秋說道。
南宮紫晨聽罷,知道慕容淺秋的言外之意,卻搖搖頭說道:“你和他接觸的少。
他這人,若是打定心思不說。
你去問,也是問不到的。
”
慕容淺秋幹着急地說道:“那怎麼辦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一個明白的人!
而且所有的宮人,像是隻會說一句話!
就好像……是……”
南宮紫晨深深地用鼻息呼出了一口氣,慕容淺秋不必明說,大家都已經清楚是怎麼回事。
隻是,他們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呢?
南宮虹夕倒是口快,說道:“一般統一口徑的事情,就是出了大事了。
這種事,我能想到的兩種可能,都不可能發生啊!
”
慕容淺秋點點頭,附和着:“是啊!
仁德君不可能與别人有了首尾,他啊!
他不把陛下困在大明宮吃幹抹淨,吐不出渣子來,就已經不錯了!
”
“淺秋!
”南宮紫晨忍不住提點道。
慕容淺秋擡着眉,嘟了嘟嘴,咕哝道:“本來就是事實嘛!
”
南宮紫晨細想着,卻又覺得不可能,便道:“唐越也絕不會真的抱恙的如此嚴重啊!
他産下五皇女的第二日,我還去探望過他!
隻是……那時候……陛下似乎就是要守在他身邊似的。
可是……他除了有些虛弱,沒有什麼大不好的征兆啊!
”
“咱們在這瞎猜,得猜到什麼時候啊!
鳳後那邊怎麼說?
一點異樣的神色,也沒流露出來麼?
”南宮虹夕有些按捺不住地問道。
慕容淺秋嗤鼻了一聲,說道:“鳳後那邊也是焦心着呢!
之前看他還氣惱陛下,天天的不給陛下好臉色!
現在竟也知道焦心了!
”
南宮虹夕斂着脖子,忍不住怼道:“喲——你還說鳳後呐!
前幾天,你不是這樣的?
”
慕容淺秋臉一紅,抻着脖子說道:“我哪有機會跟她鬧脾氣掉臉色啊!
”
“好啦!
你們……誰和……那邊的關系好一些?
去問問吧。
”南宮紫晨說道。
南宮虹夕和南宮紫晨都看着慕容淺秋,慕容淺秋忍不住被水嗆到,指着自己,說道:“我?
”
南宮紫晨和南宮虹夕一副“除了你,還能有誰?
”的神色,看着慕容淺秋,慕容淺秋隻好硬着頭皮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可是,秦楚笑這邊面對着柳書君,也是愁眉不展的。
“哥哥,我生産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書君頭戴抹額,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偏頭風的感覺,便忍不住用手扶着額頭。
秦楚笑給他掖了掖被子,說道:“你怎麼操這麼多閑心呢!
原本不應該叫你挪動的!
可是……昭頃殿這幾天做法事,驅趕一下皿房穢氣,過幾天,你便可以見到陛下了。
”
柳書君面露不解,他有些急了,問道:“哥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不是叫我更焦心麼!
”
秦楚笑那桀骜地淩眉,微微蹙了蹙,他低垂鷹眸,說道:“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
柳書君眉心不展,又問:“這幾日,我還不能下床,哥哥可去看過仁德君?
”
秦楚笑搖搖頭,說道:“不是我不去看,是根本不讓看!
大明宮門口就像是防賊一樣,守衛森嚴。
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總覺得不對勁!
”
秦楚笑見柳書君又要張口,便道:“你也不必問了!
我還能沒去求見過陛下麼?
根本不見我。
但是,不光是不見我。
翊坤宮的那位,求見了三回,也被推搪了回來。
”
柳書君忍不住微微咳嗽,秦楚笑給他順着後背,不由地責備道:“就給你說了,月子中是要靜養的!
你偏要巴巴兒的叫我來!
又要尋這些煩心的問題!
真的落下什麼病根兒,她到時候豈不是要怪我!
”
柳書君搖搖頭,說道:“她這樣子……我許久都沒見到過了!
決計不是小事!
哥哥你叫我如何安心!
”
秦楚笑剛想問,卻又猜到了是什麼時候。
柳書君也點點頭,說道:“就是那次,看見過一次她的魂不守舍。
莫不是……?
”
秦楚笑搖搖頭,說道:“你在孕中,沒能見到唐越,可我是去見過他的,除了憔悴,并無大礙。
按理說,不可能一下子就病倒了的……隻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
外面的浮翠雖然恭敬,可是聲音卻冷冷地通報道:“慕容昭容求見——”
柳書君和秦楚笑都微微有些蹙眉,卻還是見了慕容淺秋。
三個人客客氣氣地噓寒問暖了一番,慕容淺秋便忍不住問道:“本宮本是想去探望楚笑哥哥的,卻聽得楚笑哥哥在書君哥哥這裡,這便來叨擾了。
還望兩位哥哥切莫怪罪淺秋不請自來啊!
”
柳書君和秦楚笑都客客氣氣地接過了話茬,三人聊了幾句,實在是覺得有些尴尬,柳書君便主動問道:“慕容昭容前來,也是想知道陛下近況的吧?
”
慕容淺秋杏眸微沉,聽到柳書君的這句話,他便知道了。
秦楚笑看着慕容淺秋洩氣的臉,也微微蹙了蹙眉,可他剛要張口,便又說道:“算了,晚些時候,本宮再去交泰殿求見一次吧!
”
慕容淺秋聽着,也沒了心氣兒,隻悶悶地向兩人告了辭。
秦楚笑見慕容淺秋走了,這才對柳書君說:“你别焦心了!
我去興慶宮,問問那位!
”
柳書君微微蹙眉,這才想到百裡淩風可是必知閣閣主!
可是,他又一想,便搖搖頭,說道:“咱們眼前的事情,咱們都不知道,他豈會知道?
這樣封鎖消息,恐怕出自孝惠太後之手。
他能知道的可能性不太大……倒是那位……甯陽宮的那位,那位還是我去問吧!
”
“别!
”秦楚笑趕忙阻止道:“月子中落下頭風的病,可不是好玩的!
你這因為遷出昭頃殿,我看着已經有些不妥了。
你若再有個病症落下,到時候她比現在的樣子還難看,最後難過的還是我!
你好好在這待着,一定要見他,便把他叫過來就是了!
”
“這樣吧!
我先去問淩傛華,然後回來告訴你結果。
死馬當活馬醫着看看吧!
若是能問到最好,問不出結果,我再幫你把蕭倢伃請來。
總行了吧!
”秦楚笑說道。
柳書君擡着眉,一雙麋鹿眼,像看着可以依靠的大哥哥那樣,看着秦楚笑。
秦楚笑免不得發了個冷顫,說道:“咦——不要這樣子看着我!
我又不是陛下!
真是受不了!
”
秦楚笑這廂想的妥帖,可孰知,事與願違,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