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營業大廳都圍繞着喧嚣聲,不絕于耳。
下午的時候,孫小紅召開了一個緊急的會議,就此次客戶大規模投訴事件做了表态,會議的主題為:一切以客戶為主。
務必處理好與客戶的溝通問題。
幾個櫃員自然是大倒苦水,方學更是誇張,指着自己臉上的一道新的疤痕道:“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把我的電瓶車輪胎給紮了,我半路摔了一角,您看,臉蛋都腫了!
”
小慧小芳,以及其他櫃員統統抱怨。
孫小紅道:“大家放心,這幾天大家受到投訴的事情我已經向上邊反映了,總部那邊說了,隻要我們兢兢業業辦事就好,相關投訴問題不予追究!
”
散會,我走到孫小紅身邊,敲了敲桌子:“孫姐,我看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吧?
”
孫小紅眼光何其老練,自然知道我指的什麼,伸手替自己點了一根女子香煙。
煙霧籠罩着她的俏臉,她的目光有些興意闌珊:“該死的河水銀行,我們每次連還擊的時間都沒有,又一次發動了陰謀!
”
我一思考,又聯想到暴力上去了:“要不,我去會一會那個行長?
看看她到底什麼來路,怎麼天天搞惡意競争……”
孫小紅擺擺手:“你轉正時間還沒有到,就别去搞什麼飛機了,安安穩穩的把剩下兩個月混下去,等合同簽了,ok?
”
我點點頭,也為自己點了一根香煙。
孫小紅笑道:“怎麼,香煙檔次又降回來了?
”
這個是事實,因為是試用期,我隻有可憐的兩千塊基本工資,連柱子都不如,口袋裡邊原本收刮那個藥店售貨員的一千多塊,也被我那兩天帶着柱子和古越消費的幹幹淨淨。
還有這輛樂馳,雖然超級省油,但我每天開着到處得瑟,十天就花了我三百塊。
珠穆朗瑪的味道抽舒服了,去商店一問,吓我一跳,居然六百多一條,乖乖,難怪廣告詞上邊叫嚣着男人一年買兩箱珠穆朗瑪,再買的多了,就隻能破産了,最後隻好把檔次降了回來。
大華山四塊錢一包,老少皆宜,我抽着比大華夏還要帶勁。
孫小紅走到會議室窗戶旁邊,将窗戶打開,一雙眼睛愣愣出神的望着下邊:“金融行業競争激烈,現在互聯網金融又撲面而來,我們表面上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内憂外患,危機重重,鄭凱,拉你進這個行業,也不知道對不對?
”
我不以為然:“其實我自己私下來搞了一些小買賣,如果你失業了,我養你啊!
”
孫小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是你開的那個飯店吧?
我聽小慧說的,地段挺好的,我們可以在咱們單位的論壇上宣傳一下!
大家吃飯的時候可以光顧光顧!
”
說起來,蕭大女這邊的裝修已經差不多完事了,隻要再走十天半個月的味,最後買一些家具就可以開門營業。
這次會議并沒有起到一個很好的效果。
當天晚上,營業大廳裡邊仍然是人滿為患,櫃員這邊連班都下不了,大家叫苦不疊。
武裝押運車的押運員們不爽了:“你們這不是坑人嗎?
我們還想着把錢接過來,早點下班呢?
看這勁頭,恐怕今天晚上八點也沒戲!
”
工作人員自然是先收拾錢箱,把門外叫嚣的客戶晾在那裡,這個舉動又遭來大片的投訴!
錢和憑證裝箱上鎖,交給押運車。
押運車緩緩離開。
孫小紅下達了緊急命令:信貸工作人員接替前台櫃員。
小慧松了一口氣:“哎喲,這一天天的,連個去廁所的功夫都沒有了,真是累死了!
”
就這樣,已經到家的,在半路上的,還沒有從單位離開的客戶經理們全部聚集回來,開始接替櫃員的崗位。
很不幸我也是其中一個。
我雖然平時曠工無數,但是孫小紅有難,我當然不能拍拍屁股了事,事情的始末我都時刻的觀察着。
我走到櫃台的地方,腳搭在電腦鍵盤上,拿出一根大華山點着,一臉不爽的看着外邊:“你什麼事?
”
那人被我凜冽的眼神吓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沒……沒事!
”
我的眼神隻能唬住一個兩個,還有很多刁蠻任性的主,其中一個穿着大紅裙子的姐們指着我不爽了:“你就是這樣辦公的嗎?
是不是想在網絡上出名了?
想紅是吧?
我這就成全你!
”說着,這貨便拿出了一部手機。
我一看這貨是要錄視頻引起民憤,于是趕緊放下雙腿,手中的香煙也被我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到了垃圾桶裡。
mmp,這活還真不是人幹的。
我走到走廊的地方,撥通了柱子的電話。
“凱哥,我真想把這群人打出去!
可又怕丢了工作,連累了你!
”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
對呀,找人揍他丫的!
于是我果斷又騷擾了宋家客棧的莫老闆。
如今莫老闆已經和我建立的深厚的合作利益關系,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兄弟,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吧,又有什麼事,哥哥出面幫你擺平!
”
“我們單位營業大廳許多客戶在這裡圍堵櫃台,導緻大家下不了班。
你叫些人馬過來,吓唬吓唬他們,把他們趕走!
”
“小事,我馬上安排!
”
莫永燦辦事效率那叫一個高,不到五分鐘,門口就站了三位殺馬特貴族!
啫喱水味道撲鼻而來,嗆得我眼淚直流。
這還是在櫃台裡邊,天知道外邊的客戶被嗆成什麼樣子。
為首的那位頭發最長,全部都豎了起來,啫喱水用了最少半瓶,整的跟超級賽亞人一樣,戴着鼻環,胳膊上刻着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你祖宗!
八成是沒錢去紋身店,自己胡亂紋上去的。
另一位留着和蕭大女一樣的銀白色頭發,臉色的眉毛畫的比眼睛都大,看着怪吓人的,胳膊上也刻着字:nie緣!
你沒有看錯,估計是孽字太難寫,又或者筆畫多太費錢,反正最後用拼音給代替了。
最後那位沒有他們誇張,但紋身還是有響當當的名号:洗剪吹!
天啊,莫永燦給我派來一些什麼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