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至今都還記得那艘遊輪的型号――XG002。
那是去香港的郵輪,從上海起航,慢慢行駛,六天五夜後,抵達維多利亞港。
她記不清自己是為什麼報郵輪旅行,是大學的學業太無聊,還是一時興起尋找刺激,總之她就是去了,輕車簡從,一個行李箱,一千塊錢現金,就這麼去了。
海水悠悠,巨大的郵輪勻速行駛,無風無浪,她新鮮了兩天後就開始覺得無聊。
人好像就是這樣,總期待出現什麼意外來打破這一成不變的生活。
上天好像聽到她的願望,在第三天晚上,給了她一個和出乎意料的驚喜。
那天晚上,郵輪舉辦了晚宴,她一個人端着酒杯坐在小沙發上,看舞台上的歌女咿咿呀呀唱着南音,那是中國現存最古老的樂種之一,現在很少能聽到了,也是因為罕見,所以即便聽不太懂,她也認真聽完一首曲子。
歌女唱完一曲,本來要下台了,卻忽然被服務生喊住,耳語了幾句後,歌女走下舞台,朝一個滿面油光的男人走去,她清楚地看見,男人直接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掐了好幾下,而歌女始終帶着笑,最後拿着男人給的三百塊錢回到後台,換裝後,改唱一曲流行音樂。
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轉身出了宴會廳,在甲闆上吹了會兒風,正要回房休息,不曾想走到燈光照不到的時候時,有一隻手,忽然伸出來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拽了進去!
“啊――唔……!
”還沒驚呼起來,就先被人捂住嘴巴,同時她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和皿腥味。
是個男人!
而且他受傷了!
“别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男人艱難地說着,“我被人追殺,你能幫我嗎?
”
開什麼玩笑!
追殺?
!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這裡還是行政區,誰敢在這裡殺人?
!
她是不敢相信的,可是男人身上的皿腥味卻是告訴她,一起皆有可能。
定了定神,她示意他松開手,低聲問:“你,是什麼人?
為什麼會被追殺?
”
“我……我不是壞人……”
我不是壞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解釋隻有一個――我不是壞人。
她不應該相信他的,好人哪裡會被人追殺?
而且就算他是好人,他被人追殺這一點就是個大麻煩,她好端端的為什麼惹麻煩上身?
道理她都懂,可在聽見外面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她竟就那樣鬼使神差地說:“我幫你!
我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
他輕輕笑了一下,緊跟着把身上染皿的外套丢掉,她還沒看清楚他要做什麼,連衣裙的領子就被他一把撕開,緊跟着,他将唇貼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
”
那一刻她是錯愕的,從沒有和男人有過親密行為的她,瞬間如受驚的貓兒驚呼起來,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壓住!
“誰在那裡!
”有人呵問。
“你說的,幫我。
”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出的氣息都灑落在她的兇口上。
她咬咬牙,回抱住他的腰,然後朝外面罵道:“關你什麼事?
我們是光明正大的夫妻,接過吻礙着你哪裡了?
滾遠點!
”
“我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受傷的男人從這裡路過?
”
“你跟你女人做愛的時候會去看外面什麼人經過嗎?
”
“……”
然後有另一個人說:“别惹沒必要的麻煩,我們去那邊看看。
”
等兩個人都走遠了,她才發現自己心跳如雷,緊張害怕得要命,這個男人卻突然輕笑,啞聲說:“沒見過你這種女孩,什麼話都敢說。
”
“隻能證明你見識淺薄,他們已經走了,你快放開我。
”她還是不習慣和男人這樣親密。
然而,男人卻突然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我撐不住了……”
“诶?
!
”
男人昏死在她懷裡,她一度想把這個人丢下,可就像是答應幫他一樣,她又是鬼使神差地把人偷偷帶回了房間。
就是這一帶,給自己惹來了一堆麻煩――男人竟然是個瞎子!
準确來說,他是被人毒瞎的。
郵輪上沒有能治好他的醫生,他的眼睛必須做手術,但是那種情況下她又不能讓船長安排快艇送他上岸,因為他那些仇家還在船上,這樣一來太過明顯,最終,他隻能強撐過這六天五夜。
“你有沒有親人朋友在船上?
我去把他們找來。
”
“沒有,我是一個人。
”
“那行吧,我找服務生送你回你自己的房間。
”
“不行,我要留在這裡,我現在眼睛看不見,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出去一定會被那些人殺死。
”
“可是我不同意你留在這裡。
”
“可你說要幫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