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一直在聽着電話,他的心裡有着深深的感動,原來肖藝俏是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自己隻是她的員工,她竟然這樣維護自己,阿舒把車停下,他閉上眼睛,阿舒願意冒險嗎?
當然不願意,況且這是張九龍的兒子,自己和張九龍可以說有仇!
自己的哥們财子,就是被張九龍的手下打斷了手腳,還紮了數刀,這筆賬,阿舒記着呢。
再說了,拆彈本就是一個最危險的活,拆彈專家還要有防護服,自己隻是皿肉之軀,一旦爆炸,死路一條,但是十二歲的小浩洋就在身邊,可愛的孩子眼巴巴看着自己,自己能瞅着一個花朵凋落嗎?
不能!
思考半天,阿舒還是對着電話說道:“肖總,把電話交給于前輩,我試試。
”盡管阿舒不願意拆炸彈,但是,他還是忍心眼看着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就此被炸得粉身碎骨?
!
肖藝俏帶着哭腔說道:“阿舒,你從來就沒有聽過我的話,你聽我一次好嗎?
阿舒,我真的不想你出事。
”最後這句話,帶着萬般柔情,張九龍聽在耳中,他把頭轉到了一邊。
阿舒淡淡地一笑:“肖總,我知道生命隻有一次,會珍惜的,若是實在沒機會,我也不會蠻幹,聽話,把電話交給于前輩,時間不多了。
”
肖藝俏的眼中,帶着霧氣,她萬般不願,但還是把手機遞給了尤梅,尤梅把電話放到了于紅岩的耳邊,于紅岩說道:“阿舒,定時炸彈原理我給你講一下,你必須明白原理,然後才能根據原理拆除炸彈,我不在現場,一切全靠你了……”
阿舒點頭:“前輩,您說吧。
”
于紅岩說道:“定時炸彈由三部分構成,一部分是炸彈,一部分是引爆器,一部分是定時器,其中最關鍵是的引爆器,平時的時候,引爆器的兩端沒有電壓差,也就是沒有電流通過,炸彈不會爆炸,若是剪斷了某條線,照成了起爆裝置有電流通過,炸彈立刻爆炸,原理你明白了吧?
”
阿舒的物理知識還是非常好的,他點頭說道:“前輩,我明白了,我檢查炸彈,您告訴我怎麼操作。
”說完阿舒再一次檢查定時炸彈,看着看着,阿舒就迷糊了:這裡的線路來來回回好幾套,不知道剪哪個,也許是歹徒就是為了迷惑拆彈的人,故意設計的。
于紅岩接着說道:“現在這個炸彈有六個管,剪斷A線,B可能爆炸,剪斷B線,C可能爆炸,歹徒非常狡猾……”
阿舒問了一句:“前輩,我把孩子放水裡,讓炸彈遇水,是不是就不能爆炸了?
”
于紅岩笑了:“在水中一樣可以爆炸,隻不過水中阻力較大,殺傷力會大打折扣。
”
阿舒有了主意,他打開QQ的前機蓋,從裡邊抽出了根管,他是破壞性拽出來的,可憐人家的新車了,還沒到兩千公裡呢!
阿舒把一個管子遞給了浩洋:“一會我把你放水裡,你就用這個管子呼吸,懂嗎?
”
小浩洋點頭,他也知道阿舒哥是為了他在拼命,小孩是最重感情的。
接下來于紅岩告訴阿舒每一根線的作用和危險性,阿舒做到了心中有數,于紅岩強調:“阿舒,我講的隻是理論,每一顆定時炸彈都不一樣,你隻要記住一點,起爆裝置兩端不能有壓差就可以。
”
阿舒點頭,他再一次探查那些線路,這次他用自己的紫色探測絲,每一根線去找,運用自己的物理學知識,終于理清了這複雜的電線:原來,這些線,都是騙人的,簡短哪一根都要爆炸,真正的線,在最裡邊,貼着肉皮,而且是三根,阿舒不知道該剪哪一根,他問于紅岩。
于紅岩不再現場,不能告訴阿舒具體剪斷哪一根,此刻他已經汗流浃背,那是疼的,最後他提醒道:“阿舒,一定要警惕,犯罪分子往往都故意設套,千萬要看準了,否則就不要剪。
”他的話隻能說到這了,因為阿舒不是警察,他沒有義務陪着孩子一塊死。
阿舒要試試,此刻距離起爆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拆彈,并不想電影裡演的,簡短紅線?
藍線?
都是瞎扯,這裡的線都是一模一樣的,故意讓你看不清,而且還給你弄成了纏繞,讓人眼花缭亂,尤其是,現在是黑夜,不得觀察,隻能利用車裡的小燈,但是空間有限,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還有一分鐘!
三根線剪斷哪根,阿舒有點着急了,下水!
阿舒把身上的東西都脫下去,然後把孩子放到了水裡,他手裡拿着一把軍刀,再一次探查,最後認定了一根,二人同時鑽入水下,浩洋的嘴裡叼着一根皮管,他能正常呼吸,阿舒算計着時間,還有二十秒!
阿舒舉起了軍刀,向着那電線剪去,咯噔,斷開,沒事了!
阿舒以最快的速度,把炸彈拆下來,他鑽出水面,然後把炸彈扔到了岸邊的石頭上,嘭!
一聲巨響,定時炸彈爆炸開來。
阿舒摟着小浩洋,他低聲說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阿舒拉着小浩洋的手,上了岸,此刻他有一種無力感,當時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阿舒躺在了岸邊的河灘上半晌沒有動一下。
小浩洋也是,真的吓壞了,此刻,他安靜地坐在阿舒的旁邊。
電話鈴聲在嘩嘩直響,阿舒懶得接,阿舒不知道,電話的另一邊,一個人急得眼淚直流,她就是肖藝俏:阿舒,你不要死,你不該拆炸彈,阿舒,快點接電話……
肖藝俏不停地打電話,身邊的張九龍已經木了,這麼久了不接電話,我的孩子,浩洋,估計是兇多吉少了,他的老婆更是泣不成聲。
肖藝俏一刻不停地打電話,阿舒接聽:“老闆…”阿舒隻說出了兩個字,肖藝俏驚喜地說道:“阿舒,你還活着,阿舒,真的是你嗎?
”
張九龍那死去的心,突然活了過來,他在旁邊問道:“藝俏,藝俏,我兒子怎麼樣?
快問,我兒子怎麼樣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