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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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辦法隻能直視前方,見不遠處有許多人圍在一起,想來剛剛她聽到的争吵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隻是他們似乎太過專注吵架,連她被人拉走也沒注意到。
她心裡暗暗嘀咕,她該不會被人偷了吧?
這想法剛出來,她就唾棄自己,她就算再瞎,也從自己手背上的皮膚看出來,她絕對是個沒人要的老太太,誰會偷她!
她正胡思亂想間,突然感覺闆車換了一個方向,沒多久就進了一戶人家。
闆車停下來的時候,謝伊蘭終于看到拉她的人長啥樣了。
他約莫三十多歲,黑皮膚,高鼻梁,方臉大眼,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英氣,他很瘦高,像根竹竿似的,但卻很穩健,他走到她身邊,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她的額頭,微微皺了皺眉,但又沒說什麼,直接彎腰把她抱起來。
作為一個才二十二歲的女大學生,謝伊蘭表示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抱着,而且還是一個大叔。
她略微有些不自在,隻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動彈,所幸就閉上眼,來了故作不知。
男人似乎很熟悉這個地方,直接把她抱到一間屋裡。
這房子是泥土牆,看到這房子,她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剛才看到那些人的服裝,她就隐約猜到自己是穿越到了六七十年代。
隻是她也不确定是六十,還是七十。
等她看到這房子,屋裡沒有燈炮,就更确定了,她一定是到了六十年代或者更早。
她心裡一陣驚濤駭浪。
她答應系統穿越時空,過來照顧她奶奶。
難道是要從她奶奶出生之時照顧?
想想,她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剛領到畢業證,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奶奶這個好消息,卻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她已經去世的噩耗。
奶奶明明才五十六歲,為什麼會這麼早就沒了?
她怎麼也想不通。
後來她才從鄰居大嬸那知道,原來奶奶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
家裡沒錢,兒子又不孝順,醫學也不發達,沒辦法,她隻能回家等死。
為了不讓她念書分心,奶奶一直偷偷瞞着她,一把火把醫生的診斷書燒了。
不到半年,奶奶就沒了。
奶奶去世後,她那父親也沒上門。
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在簡陋的靈堂裡。
七天七夜,她跪得筋疲力竭,昏昏欲睡的時候,模模糊糊聽到一個聲音問,“如果給你一個孝順奶奶的機會,你願意嗎?
”
“我願意!
”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一連串的指令。
“該執行者為原宿主的後代,符合原宿主的要求。
”
“極品改造系統已綁定執行者,編碼為365号。
”
“穿越程序已啟動,将執行者送到指定年代。
”
。
。
。
接着,她就到了這裡。
她閉了閉眼,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小姑,你先歇息一下吧,我隊裡還有事,先去忙了。
”
原來這是原身的侄兒,還真挺意外的,原以為他這熟門熟路又體貼備至,她還以為是她兒子呢。
謝伊蘭朝對方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本是很尋常的道謝,卻把錢明華吓了半死,像看鬼似的一直盯着她瞧。
謝伊蘭沒想到她剛到這世界,隻說了一個詞就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直到對方走了以後,她才開始在腦裡不停喊,“系統,系統,你在嗎?
”
“極品改造系統為您服務。
”一陣低沉渾厚又富有磁性的男性聲音在腦袋裡面響起。
謝伊蘭聽了隻覺得心尖一顫,她愣了一秒,才想起來問,“我在哪呀?
”
“這裡是華國一九五八年四月十五日,宿主如今身處華國偏北的臨陽省,劉關縣,王家村。
”
“一九五八年?
”
“是的宿主。
”
謝伊蘭心裡納悶,“我奶奶明明是一九六二年出生的,你為什麼送我到一九五八年,就像是要照顧胎兒,也得是一九六一年吧?
不是我想跟你計較,我記得明年就是百年一遇的大饑|荒,你這分明是故意想要餓死我啊。
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
“這是原宿主的要求。
不是系統的錯,這樣的鍋本系統不背。
”好聽的聲音立刻傳來,平平淡淡地解釋着。
謝伊蘭沒想到這系統居然還會用流行語,不過此時她也顧不上這些了,急忙問道,“原宿主是我的原身嗎?
”
“對。
”
“也就是說,她是許願者,我是執行者。
”
“宿主理解滿分,鼓掌!
”接着,她的耳邊就響起一陣機械的掌聲,謝伊蘭嘴角直抽抽。
“那她為什麼要送我到一九五八年?
”
系統對謝伊蘭的問題非常有耐心,“原宿主的願望是改造她所有的兒子兒媳。
饑荒年間,她家人死了一半。
所以,宿主需要回到改變命運節點之前。
”
謝伊蘭表示理解,心中仍是忐忑不安,“那原宿主給我留下糧食了嗎?
”
“沒有”
“那我怎麼才能讓全家人活下去?
”
“本系統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個執行者,宿主是最後一個執行者,本系統擁有專門的交易平台,執行者之間可以相互交換物資。
宿主可以把自己的需求發到商城。
”
聽到這話,謝伊蘭頓時有了底氣,六十年代有許多東西都是比較珍貴的,比如郵票,怎麼說也有年代優勢,随便拿出一樣東西都是年代貨,具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這樣想着,她就放松下來,很快就睡着。
再次醒來的時候,謝伊蘭渾身上下一陣酸爽。
明明隻是睡了一覺,她就感覺自己恢複了一些力氣,手臂也能擡起來了。
門外一個輕微的響動聲傳來,她擡了擡眼皮。
靠裡面的炕上,錢淑蘭陰沉着臉不說話。
之前,她隻是說了一個字,就讓她那侄兒察覺到不對勁,現在還是少說少錯吧。
王守禮不動聲色的關上門,屋外有他媳婦守着門,大嫂想搞破壞也得先過他媳婦這關。
他心安定了幾分,臉上帶着點讨好,“娘,我來看看您。
你頭還疼嗎?
”
這個聲音,她有點耳熟,謝伊蘭以為是原身的感覺,也沒在意,她直接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還死不了”。
王守禮讪讪的笑了笑。
走到老太太炕邊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娘頭上一眼,見上面隻是腫了塊大包,擦傷了一點皿,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謝伊蘭見他這麼靠過來,還有些不自在,剛想往裡挪,待看到他腦門上刻了三個數字又不動了。
紅色的是6,綠色的也是6,藍色的還是6。
這三個6是什麼意思?
隻是王守禮在這兒,她也不好問系統,隻能繼續看他表演。
王守禮剛剛說了一籮筐關心她的話,又說了些忌口什麼的,謝伊蘭隻是不動聲色地聽着,并沒有發表意見。
此時的王守禮還不知道他娘已經換了個芯子,隻覺得他娘這次是真氣狠了,往常隻要他表現出孝心,他娘一定會心疼他,然後表示自己不會再追究這事,卻沒想到這次,他口幹舌燥說了半天,他娘都沒有像往常那樣原諒他。
他不由得有些急了,難道他娘真的摔得太狠了,所以才想借着這個機會打壓他們四房?
一想到是這樣,他心裡就有些惱火,這事雪梅雖然有錯,可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他娘能公平公正一點,雪梅何必要鬧。
一想到自己那餓得跟皮包骨頭似的女兒,他就一陣心疼。
他絕對不能讓他娘懲罰雪梅,打定了主意,他臉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嗲聲嗲氣地讨好着,“娘,雪梅她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
。
。
”
還沒等他說完,謝伊蘭就皺眉,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一副很不想聽的架勢。
一個大男人學人家小姑娘撒嬌賣萌,也太挑戰她這根脆弱的神經了,她忍了半天才把暴躁的心壓住,隻是她這樣忍着,臉上的表情卻怎麼也忍不了。
王守禮卻誤會謝伊蘭的意思了,以為他娘還是沒有原諒他媳婦,不由得急了,“娘,雪梅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話好像挺耳熟,謝伊蘭皺緊眉頭,在腦海裡拼命想,對了!
她之前昏迷的時候可是聽到這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吵架。
那女人說,眼前這個男人的媳婦害她摔了一跤。
現在,見他隻顧着媳婦,一點也不顧親娘,登時就火了。
這個男人跟她親爸一樣都是白眼狼,她奶奶把他養大成人之後娶了媳婦,在城裡過上好日子就把自己老娘給忘了。
想到她奶奶一個二八年華的小寡婦,怕兒子受後爸粗磨,愣是一輩子沒改嫁。
一個人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到大。
念書,娶媳婦,養孫女,離婚,再娶媳婦,買房子。
樣樣要花錢。
全是她奶奶用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可,結果呢?
那個白眼狼心裡眼裡隻有他那新媳婦。
怕奶奶給他新媳婦臉色瞧,愣是不讓奶奶跟去城裡。
奶奶死了,他連送葬也不出面。
當真是不孝至極。
看到眼前這個男人跟她爸一樣,謝伊蘭心裡就憋火,也顧不上露不露餡了,直接抄起身後的枕頭就往他腦袋砸了過去。
做完這個動作,疼得她呲牙咧嘴。
王守禮沒有任何防備,被他娘砸個正着,但這枕頭裡面填的是稻殼,沒什麼重量,所以也不疼。
他彎着腰把枕頭撿起來,繼續腆着臉求饒,“娘,我知道您生雪梅的氣,我已經罵過她了。
您别生氣了。
老楊頭也說了氣多傷身,您要保重身體。
”
聽到他這麼說話,謝伊蘭心裡才好受了一點。
隻是下一秒她臉又沉了下去,她注意到剛剛明明是三個6,現在最左邊的居然變成5了。
雖然她還弄不明白這數字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但一個數字下降肯定不是啥好事。
她現在急切想要弄明白那三個數字是啥意思,所以也沒有想要跟王守禮搭話的心思,直接把人趕走。
實際上是周雪梅怕婆婆發難,在飯桌上給她難堪,她擔心自己的暴脾氣收不住,再跟婆婆吵起來。
到時候,左鄰右裡都會知道,她昨晚幹的糊塗事了。
所以,她得躲着點,不能讓自家男人夾在中間為難。
王守禮聽到媳婦這麼貼心,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也就沒叫她出來,想着,一會他給雪梅留兩個紅薯填肚子。
他剛拉起閨女的手突然發現怎麼都拽不走她。
他低頭一看,隻見閨女低着頭一臉倔強。
小桃早上起來就聽大伯母說,娘是為了她才和奶奶吵架的,心裡怕得不行,奶奶是家裡的權威,村裡人都怕她,可,娘卻跟奶奶吵起來了,還推倒了奶奶,娘會不會被罰不吃飯呢?
村裡小花她娘就是這麼懲罰她的。
不吃飯一定會很餓吧,她餓得時候,渾身難受,可疼可疼了。
現在聽娘真的不吃飯,以為自己猜中了。
小桃吓得臉色蒼白,無聲哭泣,拉着周雪梅的手攥得緊緊的,任王守禮怎麼拉都不願松開。
王守禮和周雪梅一邊勸一邊跟她講道理,口幹舌燥說了半天,小桃才松開周雪梅的手,跟着她爹出屋吃飯。
錢淑蘭點點頭,用下巴擡着那兩個空位,“快坐下吧,一會兒粥該涼了。
”
見自家老娘沒有發火,王守禮松了一口氣,就連他懷裡的小桃也放松了身體,不再僵硬。
錢淑蘭坐到堂屋那張正中央的位置上時,一一掃視衆人。
看着她們腦門上的數字,她頭又暈了。
她摸了摸額額上的傷,也分不清自己是被氣的,還是因為傷口疼。
如果之前她嫌棄王守禮的666太少,那面前這些1啊2啊的,她是不是該把這些人全一個個拉出去槍|斃呢?
這啥情況?
難道這是極品之家嗎?
一個個都不正常。
她溜了一圈,發現最少的就是她的大兒媳婦孫大琴,孝心值隻有1分,是非值隻有3分,這分值就是告訴她,孫大琴就是個事非不分而且絲毫沒有孝心的人。
孝心值最高的人是老大王守仁,居然有8分。
看到這個數字的時候,錢淑蘭兩眼放光,身子不自覺地往前傾,勾着脖子直盯着他腦門瞧,差點以為自己是老眼昏花看差了。
自家老娘火辣辣的目光直盯着自己腦門上瞧,王守仁下意識地摸了摸腦門,還以為自己額頭上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大家注意也到錢淑蘭的動作,好奇之下一個個全朝王守仁腦袋看。
一雙雙眼睛全投過來,把王守仁驚得不行,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們什麼時候用這種目光看過他,這讓他頗有幾分不自在。
特别是他娘,雖然他給娘生了三個孫子,可他親娘并沒有對他特别關愛。
用以前的老話來說就是,長子為父。
所以,自從他爹沒了之後,他開始擔任父親的角色,繼續充當壯勞力,繼續對錢淑蘭言聽計從,他一直堅信他爹臨終的遺言,隻要是他娘說的話那就是對的。
後來,見他娘偏心他這一家子,他對老娘的話更加信服了。
他砸吧着嘴,看着老娘頭上的傷,心裡痛得不行,皺着眉朝老四瞪了一眼,見對方羞愧地垂下頭,他才放過了他,轉頭又關心地問,“娘,你沒事吧?
”
錢淑蘭搖了搖頭,她沒事,她好的很。
但,有事的人是你,孝心值有8分,可為什麼是非值卻隻有1分,瞧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非不分的人啊。
她有些想不通。
系統那醇厚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你這麼激動,會引起他們的懷疑的。
建議宿主不要崩人設,盡量和原宿主保持一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