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兩點半,本屆全國中學生創新作文大賽頒獎典禮,在豪泰酒店頂層的小禮堂正式舉行。
承辦單位《華夏語文學習報》總編輯等領導上台做了慷慨激昂的發言,對獲獎的各位參賽者給予了熱烈的祝賀,也對他們未來的成就給予了展望。
京大文學院副院長郜永剛作為專家代表也上台發了言,他先是肯定了此次比賽的各位參賽者的水平,同時也希望那些沒能獲得好名次的參賽者們,不要因為一次比試的失利而失去對文學的興趣。
郜永剛講話之後,頒獎典禮的主持人熱情地介紹說道:“下面,有請我們的參賽者代表,來自饒城的高三學生秦宇上台發言!
”
頒獎典禮開始之前,組委會就提前通知了秦宇,讓他代表參賽者上台發言。
所以,此刻聽到主持人的話,他并沒有驚慌失措,穿着一套剛剛買來的灰色西裝,施施然地走上了舞台。
站在燈光有些刺眼的明亮的舞台上,秦宇内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他手裡緊緊地拽着話筒,臉色平靜地望着台下――舞台的下方有些黑,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大家下午好!
我叫秦宇,來自饒城中學的一個高三學生。
”秦宇望着黑乎乎的台下,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其實,組委會通知我代表參賽者們發言時,我挺驚訝的,因為在座的同學們中,有很多人都比我更優秀,也比我更有資格代表大家上台來發言。
”
“但是,既然組委會的領導這麼安排了,我也不能拒絕,對吧?
要是他們一不高興,一等獎不給我了,我找誰哭去?
”
舞台下方的觀衆席中,爆發出了一陣笑聲和掌聲。
“既然我上台來了,那我就得說幾句。
說什麼呢?
我想講講我所理解的文學。
”
秦宇的臉色變得肅然起來。
“我記得有一位文學大家曾經說過:文學是最沒有用的,而它最大的用處就是沒有用處。
”
“手握銀毫,揮斥方遒,口誅筆伐,激揚文字!
這是一個文學工作者或者文學愛好者最渴望的狀态。
然而,這也是一種悲哀,他們能為時代的固疾而咆哮,卻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
“文字,是一個人的發洩;發洩,是一群人的文學。
”
“但是,我們的社會,我們的祖國,我們的人民,需要這種發洩,需要這種文學,需要這樣一群人,用手中的筆,用心中的熱皿,無所畏懼地揭露社會的暗瘡,人性的醜惡――哪怕什麼也改變不了,但至少也要發出讓人們警覺的哀鳴!
”
秦宇稍稍停頓了一下,眼神向舞台下方掃視一圈,低聲地說道:“這就是我所理解的文學,我将為之奮鬥終生!
謝謝大家!
”
現場一片寂靜無聲!
就連主持人都傻眼了!
文字,是一個人的發洩;發洩是一群人的文學?
哪怕什麼也改變不了,但也要發出讓人們警覺的哀鳴?
額,這真的是一個高三學生的講話?
大腦似乎停頓了10秒鐘,主持人這才反應過來,轉頭一看,發現秦宇已經下台去了。
“啊?
!
裝完逼就跑,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收拾殘局,這樣真的好嗎?
”
主持人幽怨地往秦宇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趕緊調整情緒,笑着說道:“秦宇同學說得太好了,不愧是能榮獲創新作文大賽一等獎的人!
我說,組委會的領導們,我們都這麼說了,你們稍後頒獎的時候,不會隻給秦宇同學一個二等獎的,對吧?
你們可千萬不能打我們的臉啊!
”
這個主持人也真是機智,用調侃的語氣,很快就将底下那些被秦宇的發言鎮住了的觀衆給“喚醒”了過來,一時間,叫好聲此起彼伏,掌聲更是熱烈無比!
秦宇回到第二排的座位上後,秦偉民用奇怪的眼神頻頻向他看去,心裡在嘀咕:“這特麼真是我兒子?
我是不是要弄幾根他的頭發去做個親子鑒定?
”
坐在第一排貴賓席上的邵永剛也回頭朝秦宇笑了一下,心裡也很是滿意,這一番話,說得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的流程,就是頒獎典禮。
盡管之前組委會并沒有透露誰誰誰得到了什麼獎,但實際上,這些參賽者大多已經知曉了。
一等獎的得主之前早就被各大名校的老師們逐一找過了,沒被找去談話的人,最多也就是二等獎,剩下的則全部拿了三等獎。
因此,這頒獎典禮反倒是最無趣的一個環節。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本屆全國中學生創新作文大賽就圓滿落幕了。
秦宇在這屆比賽中收獲頗豐,不僅拿回了一個創新作文一等獎的獎杯和證書,也拿到了京大文學院免試入學的資格。
他在這兩天認識的“鄰居”鐘一傑也拿到了一等獎,小胖子喜滋滋地告訴秦宇,他也獲得了京大文學院的免試入學資格。
至于那個在餐廳裡嘲諷他的唐青,盡管也拿到了一等獎,但沒能入了郜永剛的法眼,最終選擇去了水木大學文學院。
在頒獎典禮結束之後,還有個慶功宴。
秦宇在給郜永剛敬酒時,向他表示了謝意。
郜永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賞地說道:“謝什麼?
等到9月份入學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學生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直接給我打電話!
”
郜永剛很開心,感覺這一次真是撿到寶了,秦宇這個人,簡直就是天生就是學文的,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麼深刻的思想,前途不可限量啊!
聽到郜永剛的話,秦宇心裡一動,連忙問道:“老師,您在央音有熟人嗎?
”
“嗯?
你有事?
”郜永剛一愣,心說這小子還真是不客氣啊,這麼快就給我找事來了。
“是這樣的,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想考央音的聲歌系,現在在央音一個老師手下學習。
”
秦宇将柳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她現在這種情況挺麻煩的,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幫幫她。
”
“這個簡單,我跟央音聲歌系的主任是老朋友了,我給她打個電話,你讓你這個朋友直接去找她,她會安排好的。
”
這種小事,對于郜永剛這種級别的人來說,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簡直不要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