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地,魚米之鄉。
從南宋徽宗之後,這一直就是華夏大地的富饒之所。
其中之最,當屬江浙二省,早在清朝,便有着“天下糧倉”之稱。
所以,地處長三角一帶的江浙,自古便是華夏的經濟重心,其富庶不必多加形容。
而江蘇之中,更有重地徐州這座華東重要的門戶城市,向來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古以來,發生在徐州的戰争,僅記載的便多達四百餘次。
古語便有雲“北國鎖鑰,南國重鎮”,而直至今日,這裡依舊是華夏重要的交通樞紐城市,城市的成長競争力位居華夏之首。
故而,地下世界之中,也對江浙兩地無比的重視。
江浙二省,是江南老太爺姚鳳林最看重的兩地,其原因不外乎這是他麾下六省之中最能帶來利益的地方。
所以,對于看守二省的人選,也是老太爺親自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二人――江蘇大枭,“撲天雕”葉奉蕭和浙江大枭“兩頭蛇”項學錫。
能夠替姚老太爺看管最重要兩個盤子的,可見葉奉蕭和項學錫是何等受到姚鳳林的器重,所以對姚鳳林極為了解的孫老虎,便最先将目标放在了二人的身上。
如果葉奉蕭和項學錫二人在江南地界上齊齊被斃,姚鳳林這個老瘸子就算不氣個半死,也得心疼的吐皿。
此時,葉奉蕭沒有窩在他的老巢南京,而是跑到了江蘇第二大城市的徐州。
一般為了安全起見,地下大枭向來是不會随便離開老巢,除非是有特殊事情要親自去辦。
而葉奉蕭之所以會離開南京來到徐州,自然是有着要事去辦。
而能讓葉奉蕭都當成要事的事。
無非隻有兩種事,一來是賺錢,而且是賺大錢的事,另外就隻有老太爺姚鳳林吩咐的事情。
而這一次,葉奉蕭要辦的要事卻是老太爺姚鳳林吩咐的事情。
因為軍火工廠出了事,老太爺也預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所以也開始防備了起來,這其中便有一件重要的任務需要身在江蘇的葉奉蕭去辦。
接到任務的葉奉蕭自然不敢怠慢,在老太爺傳信來的第二天,葉奉蕭便匆匆忙忙帶人趕往了徐州。
而讓葉奉蕭貼身帶着的人,自然就是忠心耿耿且實力極強的“白衣書生”白廣。
況且,江蘇之地是他的地盤,本來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帶着書生,也不過是葉奉蕭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地下大枭們做事都遵循這個理,畢竟花有重開日,人無複活時,萬一因為一個不小心陰溝裡翻了船,那可就是徹徹底底的載了,畢竟會對大枭們動手的人一律都是下死手,根本不會給他們喘氣還手的機會。
事情辦的很順利,雖然是要事,但卻并不是難事,再加上老太爺的影響力和他葉奉蕭的能力,隻用了短短半天的時間就将事情辦完了。
餘下的大半日,葉奉蕭卻并沒有急着返回自己的老巢南京,而是繼續逗留在了徐州。
自從被老太爺姚鳳林定位江蘇大枭,葉奉蕭這些年來都是兢兢業業,雖然是在替江南老太爺這樣的大人物做事,但是葉奉蕭的日子卻也過的不是那麼安生。
畢竟,老太爺的威名雖然能震懾三道大部分的人,但還是有極少數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讓葉奉蕭十分的頭疼。
這些亡命之徒連死都不怕,自然就更不會在乎什麼江南老太爺的名聲了,所以葉奉蕭這些年來也一直是提醒吊膽的。
為了保證安全,葉奉蕭甚至都将妻兒藏在了國外,一年裡都見不上幾次面。
而他的别墅四周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看守,别墅内還有這書生白廣這樣的好手,可即便是如此,葉奉蕭的心也沒踏實過一天。
天天提心吊膽,這樣的生活不論是誰都難以忍受。
葉奉蕭也不例外,所以這難得出來一趟,葉奉蕭也不想太急着回南京,而且他出來的消息是絕密的,除了書生白廣之外,也隻有極個别幾個絕對忠心的手下知道,因此葉奉蕭的蹤迹是極為隐秘的,所以葉奉蕭打算趁機好好在徐州潇灑上半天,宣洩一下這憋屈的内心。
宣洩歸宣洩,但葉奉蕭依舊不敢放心警惕,所以人太多的地方他也不敢輕易去,所以參觀旅遊景點之類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葉奉蕭隻能選擇去人少的地方觀景。
這其中一點,葉奉蕭選擇的就是徐州五樓之一的燕子樓。
登樓矚目,遠山近水,而且此時正值逢春之際,嫩綠初現,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就連葉奉蕭這樣長期壓抑着的人也不禁喜不勝收,大呼舒坦。
登樓之後,葉奉蕭也沒有遠離,而是擇近尋了一處小酒樓,登上二樓,葉奉蕭和書生對面而坐,點了幾道淮陽名菜,一壺清酒,坐在窗邊,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品用美食。
正當葉奉蕭和書生對酒而飲的時候,突然又有一個客人上了樓。
因為是小酒樓,所以并沒有什麼包間,這位客人倒也不挑剔,就在葉奉蕭和書生附近不遠處的一張空桌旁坐下,點單之後便坐在桌邊靜靜的等待着。
一名用餐的客人,并不足以讓葉奉蕭覺得奇怪,所以葉奉蕭繼續倒酒飲酒。
但是,書生卻眉頭微微一皺,無神卻淩厲的目光看向了那名客人。
“有問題?
”葉奉蕭微微一驚,低聲問道。
書生并未答話,依舊看着坐在那邊的客人。
葉奉蕭奇怪之下,也将目光看了過去,這才發現了一絲不尋常之處,因為那人持筷的右手竟然隻有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但僅是剩下的兩根手指,卻依舊牢牢的控制着一雙筷子,靈活的将菜肴送入嘴中。
也許是這家小酒樓的幾道地道淮揚菜,這名殘指的客人吃着不住的點頭。
看了片刻,葉奉蕭并未有發現再有任何其他奇怪之處,心裡便安心了不小,淡笑了兩聲,對着書生道:“不必擔心,隻是一名斷指人罷了。
”
又看了片刻,書生這才淡淡的點頭,不在看向那名客人。
而似乎是看到書生和葉奉蕭對自己放松了警惕,這名客人卻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