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你是何人?
怎麼就進來了?
”
任達明一頭匆匆的紮進了省委大院,他竟是沒有想到,給一個中年男子,比他還高出個頭給阻攔了下來。
任達認得此人,他叫胡憂,跟他同樣是辦公室主任,隻是人家的是省委辦公室主任,比起他這個市委辦公室主任高了一個級别。
任達明趕緊是堆着笑臉說道:“胡主任,我是市委的小任,上次我們……”
“哦!
原來是你小任你啊?
我剛才可是沒有認出你來呢!
不好意思啊。
”胡憂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他這個省委辦公室主任可幹了兩年之久,依然還是原地踏步。
如果依照他的資曆,可以出任一方的市委書記,或者市長是沒有任何問題。
問題是,他一直就這麼兩年不動的呆在原來的職位上,可是愁煞了他。
其實,胡憂怎麼也是不明白,為何上任谔谔省委書記會這麼的不待見他?
幾乎所有大小事情,均是給秘書去辦理,至于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像是打雜的,每次分到任務,總是幹着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事情,可把他郁悶的不得了。
聽到了胡憂這麼一句不淡不癢話語,任達明心自是一陣暗暗诽謗道:你胡憂不過也是個辦公室主任而已嘛!
你牛逼個毛線啊!
看你那郁郁不得志的樣子,還不是跟我一樣,專門是打雜的麼?
你在老子面前神氣個毛啊!
任達明心中雖然是這麼想,嘴巴卻是說道:“胡主任,今天我來,主要是想要見上衛書記一面,不知道您可否代勞我一聲通告?
”
胡憂眉目輕輕一挑,歎息了一口氣,“哎呀!
小任啊,你這是否有預約了?
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我是很難通報的!
你也知道,省委書記可不像市委書記幹活那麼輕松呢,所有大小事情都需要他躬身為之,衛書記可是忙得很呢。
”
預約?
任達明一下子就給愣住了。
他何嘗又是不知道此“預約”二字的真正含義?
話說,他目前也是幹這樣的工作。
不得已,任達明隻能是一聲苦笑道:“胡主任,您看,我一時出來匆忙,根本就沒想到,不如您幫幫我聽通報一聲,您對我的好,我不會……”
“哎!
就此打住!
我說小任啊,我剛才不是都說了嗎?
我們衛書記可是很忙的!
再說了,你也是幹主任出身的,你不會連我們體質内的規矩都不知道吧?
凡是都得講個規章制度,你若是沒有預約,那麼,真的是很抱歉了。
你這忙啊,我還真的是幫不上了。
”
胡憂笑着一臉淡淡神色。
他娘的!
你無非就是個市委的小辦公室主任?
老子還是省委呢,我還能從你這撈到什麼好處呢?
胡憂當然是不屑一顧了。
“小胡啊,外面誰又來了?
我聽那聲音,好像是市委的小任吧?
我事情處理完了,你讓他進來吧。
”
衛長天背着手,出現在大門口,朝着外面瞅了一眼,如是說道。
“小任啊,聽到了嗎?
衛書記在叫你呢,趕快進去吧。
”胡憂立馬又是換了另外一臉神色。
艹!
任達明心中對胡憂則是一陣鄙視,亦是陪了個笑臉,走了進去。
“小任,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你坐吧。
”衛長天淡然問道。
“不了!
我站着就好。
”任達明面色有些拘謹。
以前在市委中,任達明沒少見到衛長天,他覺得這書記大人臉上每次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讓人感覺,他是一個和藹的書記。
可一旦跟他面對面的接觸起來,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不怒自威,或許是久居在高位上特有氣息吧,叫人不敢直視。
“也好,那就随你心意吧。
”衛長天自從高升為東江省的省委書記,他日常的工作量可是大了一倍。
以前,他任職市委書記的時候,隻需要管理一個市區的大小事情。
現在,他身份搖身一變,成了省委書記,一人同時得兼顧所有市下的管轄,兩手抓,還得平衡各個區域中的關系。
說是不累,那是假的。
“衛書記,是這樣的,其實我今天來此,主要是想要表述一件事情,同時也是葉書記的意思。
”居然葉家俊躲在幕後中,把他推出來當槍使用,任達明亦是不蠢蛋,居然他都給拉下水了,葉家俊想要置身事外,他又是怎麼會如他的心願。
任達明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覃局長眼看不是要退下了嗎?
所以我今天就是為此事而來的。
我跟葉書記的意思一樣,覺得濱海的副局語文龍不管是在能力上,或者管理上,他都不輸田副局長,我們的意思就是……”
衛長天揮手,示意任達明停下,“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
不過此事我們省委已經有了明确的指示,到底是何人來任職,這個也不需要你們來操心了!
回去吧!
到時候我們會給你們下發通知的。
”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莫非是為衛長天心中早已經有了明确的人選嗎?
任達明盡管心中有着諸多的疑惑,可他知道,他也沒有這個機會繼續問下去了,“那好!
衛書記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
“嗯!
”
衛長天兩手指輕輕的扣在桌子上。
臉上依然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隻是他心中,有了一絲不舒服。
難道他們不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嗎?
他們的手臂未免是伸展得太長了些吧?
胡憂見着任達明耷拉着腦袋出來,他也不理會他,徑直尋衛長天去。
“衛書記,那小任他今天來此,為的是……”
“我就知道你會問!
好吧!
我姑且這麼跟你說吧!
老覃不是快要退下了嗎?
所以他們就前來問問我的意思,順便給我挑個人選。
你說他們,哎……”
衛長天笑笑,往下的話,他覺得沒有必要說下去了,胡憂定然是能明白。
“哦!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胡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末了,他說道:“老覃的能力不錯,起碼他在位的時候,江都一帶的治安很好。
隻是可惜啊,他到了年紀,想不退下,也是沒有辦法了。
”
“小胡,你覺得由誰來任職這個正局,是最好的人選?
”衛長天想聽聽胡憂傷這個辦公室主任的意見。
其實胡憂何嘗又不明白?
那個合适的人選,衛長天早心中有了眉目。
他如此一問,或許就是單純的想聽聽他的意見吧。
胡憂想了一下,說道:“居然衛書記問起了,那我就直說了。
老覃退下,而他手下的副局田山能力也是不錯,況且田山一直跟着老覃,我想直接讓田山來任職那個正局,是最合适不過的。
”
“你也覺得田山不錯?
”衛長天笑着問道。
“這……”胡憂撓了一下腦袋,他倒是給衛長天的反應給弄糊塗了,“那依照衛書記的意思,田山的能力跟他的為人怎麼樣?”
“一切都很好啊。
”衛長天眯着眼睛一笑,回答的非常籠統,“行了,我們也不要在為此事糾結了,你忙去吧。
”
“是。
”
胡憂告退出去。
他真的是看不透衛長天的意思了。
不過此事說回來,管他是何人任職那個正局,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瞎操心個毛線啊。
胡憂才是出省委辦公室出來,他瞬間發現了一個年輕男子,面色長得有些黝黑,像是從鄉下來的。
他走了過去,對着那一道鬼鬼祟祟,探頭又是探鬧的人呵斥起來,“哎!
那邊那個人,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咦!
真是奇怪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牙齒,然後他把雙腿一擡起,一臉認真說道:“喏!
看見了嗎?
當然是用雙腿走進來的。
”
那不是廢話嗎?
胡憂面色有些不高興,“我當然知道你用雙腿走進來的,難不成你滾進來的啊?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到這裡來幹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這裡可是……”
“我當然知道啦!
要不然,我今天怎麼會跑來這裡呢!
哎,我叫張凡,我看你也是個當官的,做什麼職位?
我看你這行頭,不是秘書長,至少也能混跟辦公室主任當當吧?
”
來人自然是張凡了,胡憂不認識張凡。
不過對于“張凡”此二字,他如雷貫耳般的熟悉,他面色一片愕然的目光上下掃視了張凡幾眼,才是說道:“你就是那個……張凡?
江都的那個?
”
“對!就是江都那個。
咦,你怎麼反應那麼大啊?
我們以前有見過面麼?
”張凡笑着問道。
胡憂立刻搖頭,“沒有!
不過我聽說你的事情。
哎,我想不到,你會這麼年輕啊?
”
“那是!
”張凡又是咧嘴一笑,顯然是笑得很開心。
眼前這個大叔級别的男人,似乎很對得上他的胃口。
胡憂神色晃動了一下,他才是想起來,張凡跟他們的省委書記衛長天關系可是密切着呢,當下,他也不繼續廢話,直接說道:“那你是來找我們衛書記的吧?
他現在正好有空,你進去吧!
上了樓梯後,在左拐第三個辦公室就是了。
”
“多謝!
不過我還沒有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還有,你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
”
張凡剛想要離去,才是想起,他并沒有問這大叔的名字。
“我叫胡憂,目前擔任省委的辦公室主任,給你猜中了。
你快去吧,不然等下衛書記可能就要忙了。
”
“行!
大恩不言謝。
改天我請你老胡哥吃飯。
”
“那感情好。
”
看着張凡意氣風發離去,胡憂心中暗暗一歎息。
果然年輕就是好啊!
尤其是張凡離去那一句話,頓時讓他心中一暖。
雖然他也知道那是張凡對他的客氣話,但,如果日後能夠張凡攀上交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張凡幕後那些雄厚的人際關系,如果他胡憂能夠做到像張凡一半,也許他的仕途也不會那麼坎坷,郁郁不得志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
胡憂他做夢都想能夠到一方去任職,甯要做雞頭,也不要做鳳尾,然後展開手腳,努力的幹出一番事業來。
而不是他現在幹的這個主任,不上不下,一直受着束縛。
唉……
胡憂又是一聲歎息,才是離去。
張凡跟衛長天的見面,打從衛長天高升為東江的省委書記後,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當然,那一次的宴席算不上。
衛長天對張凡的到意外到來,他感到了少許的驚訝。
憑着他對張凡小子的理解,他這人如果沒别的時期,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張凡?
你怎麼來了?
看你這一臉意氣風發的樣子,該不會是給我帶來了什麼好的消息吧?
”
張凡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省委書記的辦公室,裝飾方面,給人一種大氣磅礴,高端上檔次。
省委書記跟市委書記果然不是一個檔次的。
“哎,别看了,看來看去也就是這個樣子!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
張凡收回了目光,落在了衛長天的臉上,衛長天臉上雖然帶着一抹笑意,可在張凡看來,卻是飽含着一絲威嚴。
“是這樣的,我今天之所以來找衛書記,是我想給您看一些好看的東西。
”
張凡今天來找衛長天的意思,很簡單。
他從狗腿記者楊陽那要到的相片,也許衛長天會因此感興趣。
張凡還有着另外的一個打算,葉家俊現在可是他們江都的常務市委書記,他手中的權利是更大了。
為了以防萬一,留個後手,把衛長天拉下水,好讓他知道,那個道貌岸然的葉家俊,他又是一副什麼德性。
目前,張凡手中的相片,并不能給葉家俊一個狠狠痛擊,如果此相片曝光,隻能給他輕微撓個癢癢罷了,形同一滴水注入到大海中,激不起任何波瀾。
讓此照片透露給衛長天知道,這就是張凡手中打出的一張有力王牌。
即使以後葉家俊想要在背後繼續陰他,他也能夠端出衛長天這一尊大神來牽制住葉家老兒。
即使葉家猴子蹦得在歡喜,他始終是逃不出如來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