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阮驚世正在一邊站着,等着季旋的紅包,季旋也不願意給他,但他臉皮比較厚,不給自己伸手開始翻找。
季旋正罵他呢,木清竹站在一邊心情自然是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小兒子就因為不是長孫就這個待遇,每次紅包都要伸手自己要。
木清竹很希望婆婆能自動的給兒子,但每次都不是。
兩個孩子都是她生的,但小兒子始終不得婆婆的喜愛,木清竹也實在是無奈。
季旋的紅包被搶走了,阮驚世從季旋那裡離開走到安然面前,把手裡的紅包扔給安然:“拿着,買衣服穿。
”
安然雙手接住紅包,完全是一個自然反應。
阮驚雲也站在一邊看了看别處,反倒是看着安然說:“給了就拿着,給他攢着。
”
“嗯。
”安然這才把兩個紅包交疊在一起,安然此時才發現紅包是不一樣的,阮驚世的比阮驚雲的紅包少了一半還多。
安然真想打開紅包看看,看看裡面到底差了多少。
同樣都是孩子,為什麼要不同的對待。
好像是古代的時候,封建的帝王之家才會這樣。
安然握着手裡的紅包,故意給調換了一個位置,而這個調換,所有人都看見了。
阮驚世坐下喝了一口水,問安然他們:“你們怎麼都不坐下?
”
安然沒回答,但她心裡并不好受,忽然明白一件事情,為什麼阮驚世會是這樣的性格,如果阮驚世不是這樣的性格,阮驚世在這個家裡怎麼生存?
“沒規矩。
”阮瀚宇忽然在一邊說道,聲音略帶着溫怒不悅,但他并不是生氣,安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那種寵溺的眼神,又相差甚遠。
或許是男孩子,所以父親的表達方式不是那麼直接,表達的時候刻意被隐藏了。
“這麼多的地方,全都站着不坐,可惜了座位。
”阮驚世起身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朝着安然走了過去,停下問安然:“吃了麼?
”
“還沒有。
”
“飯做了?
”阮驚世繼續問,安然看向木清竹那邊,她也不知道做了沒有,這個時間應該不是吃飯的時間。
“安然,你去看下,中午我們吃飯,吃了飯奶奶和我們先回去,爺爺一個人在家也不行。
”木清竹走到安然面前,給安然使了個眼色,這孩子挺可憐的,就這麼陪着他們站着,這麼懂事聽話。
但婆婆就是不喜歡。
“我知道了。
”安然這才轉身去廚房那邊,阮驚世随後跟了出去,阮驚雲卻沒有。
季旋一看就生氣,算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餓了,我們回去吧。
”季旋一方面是生氣了,一方面則是惦記着阮沐天。
如果阮沐天不生病,身體健朗,季旋可以不聞不問,但阮沐天病了,他說什麼也做不出來不聞不問。
“就算不餓,也要吃了飯才能走,不然我們路上也是會餓的,何況我們開車回去,長途跋涉,路上也沒有一個合适的吃飯的地方。
”木清竹在一旁勸阻,季旋還是聽話的,想了想看着木清竹:“要是她能有你一半的周到懂事,我也不會為難她。
”
季旋說這話的時候,明擺着是說給阮驚雲聽的,但阮驚雲完全不為所動,背着手看着對面的字畫出神,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似的。
木清竹也算是佩服了,她養了兩個兒子都這樣,愛聽的我就聽,不愛聽的我可以一個字都不聽,事後你要是問他們,他們肯定會說不知道,但是知不知道他們很清楚。
季旋說了半天根本就沒人理會,幹脆就不說了,反而看着媳婦和媳婦說話。
她們婆媳說話的時候阮瀚宇邁步去了外面,阮驚雲随後也跟了出去。
出了門阮瀚宇走了一會問兒子:“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
“當年發生過什麼事情爺爺肯定是知道,他已經親口承認是他授意了奶奶做的這件事,還說不會同意安然進門。
”
阮驚雲站在父親身後,如果不是年紀,他們此時的内斂完全判斷不出年齡上的差距。
阮瀚宇停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兒子:“如果真的是爺爺授意,這件事比較麻煩。
”
“我知道。
”
阮驚雲之所以始終都不肯定這件事情,不是因為事情過去了很多年,還有阮家的名聲,一旦東窗事發,拖累的可能是整個阮家。
安然家就算是不在這件事情上面追究,他們也沒辦法推卸責任,輿論也可以讓阮家覆滅。
“那你打算怎麼辦?
”阮瀚宇問兒子,阮驚雲搖頭,父子對視了幾秒鐘,阮瀚宇轉身走去。
父子的背影越來越長,直至很遠。
安然到了廚房開始準備飯菜,其實也沒什麼可以做的,阮驚世跟在安然身邊,誰敢讓安然做什麼,誰敢不尊敬安然。
何況安然現在已經是阮家兩兄弟的紅人了,是個傭人都明白,是大少爺和二少爺合手把老夫人給弄走了。
安然在廚房吩咐了,從裡面出來,站在門外站着。
這裡不冷,是專門吃飯的地方,但是離開了季旋那裡要繞幾個彎。
安然覺得自在多了,不對着季旋的時候,呼吸都順暢了。
阮驚世在安然身後站着,安然把紅包給他:“我不需要買衣服。
”
“那不是說給我攢着?
”
“拿着吧,你也要用。
”安然把紅包塞給阮驚世,阮驚世打開看了一眼,扔了包把錢放到口袋裡面。
“等一會我們去圍村,花了。
”
安然看他:“你從來不想以後的事情?
”
“有我哥在還餓不死我。
”阮驚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安然也真是服了,幹脆把阮驚世的錢搶了回去,放到了自己那裡。
“既然你到手是去揮霍,不如給我,等你用的時候還能用。
”
阮驚世站在一邊,看着外面,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安然把錢拿走他更願意。
兩個人站了一會,安然轉身看着阮驚世,看他穿的跟蔥心綠似的,問她:“你難道就沒有别的衣服可以穿了,現在是冬天,剛過了年,别人都穿紅的,你穿綠的?
”
“你也不是我媳婦,你管我那麼多?
”
“……”安然悶不吭聲,握了握手,忍住了。
安然自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遇到阮驚世之後,就遇見了克星,節節敗退,就沒有一次赢過。